往下他們將棺材裏的彈藥轉移到一處挖掉棺木的墳坑裏掩埋上舊土,槍支藏進林子的荊棘叢中,原先拉來的棺材就隨處丟在地上,給鬼子一個假象原來棺材裏藏的是活人。


    一行人順著密林的遮掩往山勢之下鑽去,他們首先是要找到那老船工把徐三晚,王恩秀,周打輪渡到對麵河岸去,然後花二和劉黑去找一條專門運輸淡水的木船艇進港口去接那些會使箭弩的獵人。


    才下到山腳處就聽到百來米高的山頭上鬼子的叫罵聲和槍聲,聽聲勢要有十多個人對殺了鬼子逃跑的出殯人展開搜捕了。


    幾個人趕緊穿過林子向渡口跑去,途上徐三晚不時挽護下王恩秀,說實在他也很佩服這女人的勇氣和決心,雖說她麵相和身子骨看上去有些柔弱,但對一路上的遭遇和崎嶇沒一點埋怨,努力對付過來。


    約模一個時辰後,海灣的凹處,外麵有一道堆積起來的石壩,與凹處的外端之間留有船隻進出的海麵,一支木船在撐船人的搖櫓和撐篙下劃進了港口,其時伸出海麵的一處開闊地上,日軍正監視著一幫勞工在建崗樓和倉庫,因為原料緊缺,鎮子裏原來被炸塌的房屋可用的材料都被逼拉來造牆蓋頂。


    木船進來,在停港內的船隻間通過,向著一處碼頭階級靠過去,那裏岸上有持槍站崗的日軍,正向著駛近來的木船盯視著。


    原先岸上貨場上的集結的部隊已經歸營,午後的太陽曬得空蕩蕩的貨場地上升起縷縷水蒸氣。


    海港的日常運作已恢複,這是三斬藤枝要看到的局麵,雖說比之前調零了好多,但隻要是有關漁業,商航的事由守衛的都不能阻攔。


    當船上裝著兩個大水木櫃的撐船靠近來,站哨的日軍也看到從岸上碼頭入口處推進來用木桶裝著淡水的板車,自然也明白來船是來運淡水去補充外麵的船隻的。


    拉來淡水的木板車在碼頭級上由兩個人將車上盛滿水的木桶扛下石級倒進船上的木水櫃裏,碼頭上的日軍看了一陣自覺沒趣便轉往別處去了。


    離碼頭石級不到十米處的碼頭壩有個下水道口,離水麵也不過一米高,有很少的水從道口裏流落,裝了水的水櫃船被撐船人打了個轉,向著那下水道撞去。


    待船頭就要撞到壩牆,撐篙的人用竹杆頂住了牆讓船橫在了下水道邊上,船上的人向周圍張望了一下,便向半人高的水口裏招唿了一聲,可以出來了。


    三個赤膊隻穿半短褲的人逐一鑽出來,跳到船上又從水櫃的四方口鑽了進去,撐船的人從船肚裏拿起三根空心竹子遞進水櫃,跟著便搖擼撐篙的往港外駛離,在岸上日軍的視線下漸漸出了外海。


    那三個赤膊的人是飛流山上最會水性的獵人,傳說能用一根導氣的竹子呆在水中長時間不動,就等著山野裏鑽出的動物來到清澈的溪河邊飲水,便從水中探出獵殺動物,往下他們將要在天黑以後使用這樣的技能獵殺炮艇上的鬼子。


    這時,在江河對岸的一處野林地裏,徐三晚揮動手中的鏟子努力挖出一個大坑,他原來還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何要對一個落難的女人這麽埋力為她做她要做的事,後來想到在這之前才隔不了多少天,一個萍水相逢的女子為他丟了性命,他才會如此大動惻隱之心的吧。


    既然際遇如此為他,他亦應為際遇而為,所以連挖坑這種粗力活他都舍身賠上了。


    這之前在老船工的協助下找到那艘沉船的周打輪,花了大半個時辰數次下潛才將那女人要找的遺體打撈上來,抬到這處附近的林子裏下葬。


    待女人哭夠了,她看著白布掩蓋在地的屍體也沉默了,臉上掛著兩行淚痕靜靜的看著那個為她挖坑的人。


    老船工曾老爹從船上抱來一張席子和兩塊木板,走近那女人說道:“娃,下麵冷也是沒法子了,將就一下安下吧,鬼子在那邊到處搜人呢。”


    躺在一個土堆頭上還沒緩過勁來的周打輪望著烈日刺烤的天空,自言自語道:“這年頭,不管生還是死的,有個安睡的地兒算不錯了。”


    徐三晚終於放下手中的鏟子,抹一把臉抖下濕漉漉的上衣,迴頭看見那女人正凝視著他,他有點茫然。


    想他之前本是個遊手好閑活著沒勁的人,忽然命運教他一下子經曆這麽多事,他都頭大了,那知對麵的人對他想的什麽。


    傍晚,在渡口近處的曾莊一戶人家裏,徐三晚和花二他們碰上了頭,大夥坐在堂屋空落落的飯桌前說話,因為不敢生火起燒,做飯下肚這事隻能等到晚上了。


    “從我們觀察的情況來看,鬼子總共就三艘河炮艇,兩艘停在了港裏,一艘停在正在修建的碼頭邊上,離炮艇不過百米的岸上有日軍的帳房,那裏估算有兩個小隊的鬼子在紮守,是專為對付建碼頭的勞工的。”


    花二說話時顯得有些苦腦,這讓旁邊的人都覺得原本的計劃遇上難處了,徐三晚隨即說了句,這有什麽問題麽?二哥。


    “也就是說岸上放哨的鬼子讓咱很難靠近那艘炮艇,這個出鎮子之前劉黑子就跟我說過了,但我還是不想放棄這個計劃,就想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要不,咱不從岸上過去,照舊走的水路,撐船打那兒過。”徐三晚說著看向坐作一處有些鬱悶的三個獵人。“這三哥們兒靠著船的掩護從水下走,到得那再潛水到炮艇底下。”


    “這麽幹我想過了,但據我觀察炮艇上至少七到八個鬼子,萬一對付不下來發生點動靜,岸上的鬼子就會知道,到時計劃就亂了,劉先生最想要的是鎮子裏的隊伍能成功出去。”


    “那有什麽法子讓炮艇挪個位置?”徐三晚看一眼屋子裏的人,劉黑那廝正悶著頭啃著一個生地瓜,周打輪捂著肚子半個身子扒飯桌上盯著劉黑手上的地瓜,一臉的饑涎又一臉的不屑。


    王恩秀坐在角落處仰頭望著屋頂上安著個壇子開個口子的天窗,那神情似乎看見了她送走的至親骨肉的靈魂正升上天去。


    三個正值壯年的獵人倒顯得了無生趣地靠作一堆,很可能也是餓得沒了精神勁兒,可恨的是小鬼子來了把人間變作了地獄,連做頓飯都得躲著。


    屋外麵老船工從外麵抱了紮禾草進了院子往灶房裏去,一旁支起的竹竿上涼著幾件衣服。


    “你們聽說過諸葛亮草船借箭吧?”徐三晚說:“我要來一拙草人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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