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符圖如同被深深烙刻般,筆隨心動行雲流水,可並未畫得多時陳墨風卻暗暗叫苦,鼻尖滲出汗來。

    其發現自己氣力不加,體內的法力似被急速抽取般已然見底!

    但圖符隻畫半數!

    心中陡然慌亂無比,正此關鍵之際忽覺一股熱流如決堤般從後背湧入自己體內,而筆尖已逐漸黯淡的光芒竟又恢複如初!

    陳墨風登時一驚,旋即發現外公正將手掌抵在自己背後!

    “切莫分心!速將符畫完!”

    淩震天低低喝道,墨風一凜,遂立馬緊視眼前,勁透筆力終有驚無險地將自己那部分完畢。

    當一旁龍帝接下,身後那股磅礴的勁力業是盡數消失,此時無比的倦意襲遍全身,比之與人大戰三百迴合業要疲累,手中這小小的朱筆宛有千鈞之重,提將不起。

    拂去額上汗珠墨風胸膛起伏輕輕道:“多謝外公,否則孫兒怕要壞了大事。”

    淩震天搖了搖頭:“此行其實皆靠你之力,外公不過助你一時,倘時間久了你定承受不住外公的法力,卻要爆體身亡。”

    墨風一愣,暗道幸不辱使命,瞧了半晌心中感歎自己與眾人的差距。

    現今自己實力已然不差,但對於體內靈氣的控製仍不如帝階。從筆尖透出的光芒來看帝階們沉穩有力,自己卻頗有浮躁之意。

    不過墨風自信至帝階必不會落後在座眾人!

    殊不曉過了多少時辰,當沈如霜勾完最後一筆時符紙突兀亮起!

    眾人視之頓時一驚!

    此刻洞中猛然搖晃,土石散落,一股強大的氣勢盡斥其中,符紙上原本愈發盛起的光亮驟然一凝!

    淩震天已然站立,身上衣袍鼓動,頜下長須飄蕩不止,業是毫無吝嗇地宣泄著體內法力。

    欲將玄天雷戈符凝下所需著實出乎其預料外,如今當不能猶豫些許!

    底下眾人盡皆緊張,墨風若非因自己實力不濟卻是巴不得相替於其。

    眼見符上散發出密密麻麻雷電來,所望比當初的帝階強者雷開山要強上無算。更令人吃驚的是那些雷電細觀下好似道道雷電長龍般正四處遊走,不過仿佛為何相阻竟脫出不得!

    淩震天身上的衣襟已然濕透,抬起的雙手微微顫抖,麵容凝重至極。

    不知過了多久雷形長龍收縮而迴,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下盡落符紙凝化成一柄短戈模樣以及玄奧的圖符!

    雷光時隱時現,不似當初般顯眼,可任誰皆能瞧出其中的不凡。

    當淩震天微微點指後符紙飄飄蕩蕩一落飄下,竟再未散成片片紙屑。

    延傲天抬手,玄天雷戈符淩空浮在掌心,感受著其上所傳下的陣陣亙古氣息,止不住麵上神情變幻。

    “這仙符真能製住魔靈麽?”

    雪綾不由開口問道,眼前符籙雖與自己不凡之意但魔靈著實令人心生恐懼。

    “此符若要滅得你我這些人是輕而易舉。”

    淩震天突兀出言,緊接著身前現出一隻匣子來。

    匣子似木非木,似鐵非鐵,不知為何所造其上更有瑩瑩光亮發出。

    延傲天將玄天雷戈符往前一遞,淩震天小心翼翼接過輕輕置入匣中。

    合上蓋後打出一道法訣,隻見匣麵上浮起一層淡淡的藍色光芒,隨後緩緩隱沒,虛觀下與一隻尋常木匣並無絲毫區別。

    “既然煉成仙符那我等還待得什麽,如今這天鶴或許還有救!”魔熊妖帝立起身來高聲道,魁梧的身軀險要觸及山洞頂上。

    可眾人並無任何動作。

    “你們......你們怎麽......”

    “魔熊......”身旁的延傲天道:“天鶴已存必死之心,我等前去亦是相救不得。況且天鶴此行是要與我等充分準備,一擊不成便再無勝之的可能。”

    “但是......但是這玄天雷戈符身為仙界符籙怎不能將魔靈斬殺?!否則我等耗費這般大氣力煉製卻是為何?!”

    “此符雖是仙符,不過你也別忘了魔靈乃上界所降,能否斬滅還在兩說。除此外仍需多留些後手方可。”淩震天淡淡道。

    魔熊妖帝尋思片刻點了點頭,再不言語遂一屁股坐下:“這些事非我老熊強項,便交予你們了,要老熊出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好氣魄。”淩震天讚道,頓了頓又掃視眾人:“不知眾位還有何破敵法門,盡可暢所欲言。”

    語畢眾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並無一人開口。

    淩震天也是微微皺眉,心中暗忖若將寶盡皆押在玄天雷戈符卻甚是不妥,如此符無用二族末日便至,再無希望。

    氣氛分外沉悶,眾人俱各心事重重,煩躁不已。

    “眾位前輩能否聽晚輩一言?”

    一道嗓音突兀打破了這份緘默,眾人抬頭轉向而視,卻是陳墨風。

    見眾人並無異議陳墨風迴憶了片刻又並不肯定道:“當初不經意間聞得......聞得清柔師妹所言,欲克製魔靈當需真靈所在,也不知是真是假。”

    經其這麽一提眾人細細迴想起,猛然間淩震天道:“的確,老夫亦聞過此言。”

    “妾身也聽見了,但卻不知其所指之處。”雪姬點頭。

    “仙靈無非是真龍、天鳳、鯤鵬、羅睺之流,倘去上界相尋又如何可能!”

    石南子搖頭歎息,眾人盡曉這些異靈世間罕見,便從上界降下業會尋得一方隱蔽,不為外界相擾。

    “老龍,你不是龍族麽?豈非真靈所在?”

    魔熊妖帝省悟,驚異地看向龍帝。

    延傲天眉頭一皺,並無好氣道:“我等雖屬龍族,但隻有些許真靈血脈,魔熊,你倒是抬舉我了。”

    魔熊妖帝一愣,訕訕而笑,嘀咕道:“嘿嘿,也是,否則若真個如此你怎會懼那魔靈。”

    龍帝並不去理會,自隨他去了。二人相識甚久,對於魔熊妖帝其是分外了解。

    “晚輩年幼時倒見過一條長龍,不知是否為真靈之屬......”

    “什麽?!”

    此言從墨風口中所出又令眾人驚愣。

    “你且說來。”石南子催促道。

    陳墨風遂將年少時在雙劍門中之事盡數述與了眾人,引龍鍾斷裂後從中放出的蒼龍也被其描繪地甚為詳盡。

    眾人聽了皆沉默不語,而延傲天似想到了什麽倒吸一口涼氣:“賢侄,你當真命大的緊呐。”

    “哦?前輩為何這麽說?晚輩甚至還傷了那龍哩,其實力頂多妖師之能。”

    陳墨風心存疑惑,當年之事自己仍記得分外清晰,於鍾中脫出後自己施展法術猶能將蒼龍重傷,當其施法恢複如初後自己方是不敵。

    “故而我才說你命大。”延傲天依舊心有餘悸,似乎對蒼龍忌憚頗深,不過隨後所言卻令人吃驚不已:“這龍......我也見過。”

    眾人頗覺不可思議,連淩震天麵上亦微微露出好奇之色。

    “墨風賢侄,你所見的蒼龍確是上界真靈下凡。”延傲天好似陷入迴憶,麵上神情變幻不止。

    “前輩為何這般確信?”墨風突兀問道。

    “賢侄不必誤會,當時那蒼龍曾來過我龍族,否則我怎會知曉。”

    “真靈又如何,前輩乃帝階,而其頂多是妖師,前輩怎會懼怕。”沈如霜奇道。

    當年事乃親身經曆,親眼所見,蒼龍雖威壓十但與自己之意卻並不甚強。

    “你們都錯了。”哪曉龍帝連連搖頭:“當初我所見時那龍實力已淩駕我上,怕是......”

    說著向淩震天望去:“怕是與淩兄在伯仲之間。而我迫於其勢遂......”

    仿佛說到些許難言之隱,延傲天麵上現出猶豫,最終打定主意道:“因其實力強悍,迫其威我卻將一些族人供其享用。”言罷垂首不語,隱隱對當年所行頗為後悔。

    眾人未料得龍族竟還有這等事,俱驚愕不已。

    延傲天繼續道:“當初為保全我龍族入其腹中約有一百餘人,足足一百餘人呐......”

    龍帝長歎一聲,神情複雜至極。

    “可是前輩,皆屬龍族蒼龍為何要食你族人?”雪綾問道。

    “你等不知,我龍族體內有一物名曰龍元,於其而言乃是大補,當時蒼龍與我兩個選擇,其一打破城池老幼不留,其二獻上族人,待飽食後放過其餘。我權衡下選擇了後者。”

    往事不堪迴首,龍帝麵露痛苦之色。

    “不過好在蒼龍說話算話,食畢後道看在皆龍族同宗的份上便饒過餘下之人。當時我與其攀談過數句,曉其乃因上界之亂而下,並陰差陽錯被封印在一個小鍾內。此鍾應是賢侄口中的引龍鍾罷,若非未被你等打破這蒼龍怕仍困鍾內。”

    “唉......看來還是晚輩惹下的禍端呐.....”

    墨風略有些慚愧道,腦中尋思不已。

    上界混亂異常,爭殺不斷,與凡界是何等相似!不僅本族先祖,紫垣仙人,連這蒼龍以及火麒麟皆呈一般,一旦有朝一日登及仙門自己定要小心!

    “蒼龍乃上界真靈我一見便知,當時脫困後實力大損並未恢複些許,故而我說墨風賢侄運好,待其傷盡複比魔靈隻高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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