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墨風望不見女子麵容,於音上聽聞業是陌生,看來並非自己往日相識。

    思量片刻趕忙大聲道:“你速速離去,此事與你無關!”

    陳墨風已發現此人實力要比自己高上一階,但身後追襲乃為尊階,何苦將旁人拖下水來。兩人也是無法敵對嘲風,反倒會送了對方性命。

    女子聞言一愣,急道:“你胡說些什麽!我自有辦法!再不到我這邊就來不及了!”

    陳墨風抬頭看見女子的靈動雙目。

    原來女子麵紗所遮隻是耳鼻顏麵。

    不知為何,陳墨風瞧其秀目下竟不由自主地飛上前去。

    女子手中光芒大盛,嬌叱一聲:“起!”

    隻見四周隆隆聲響動,陳墨風驚見地麵震顫,密林中的那些參天大樹竟化為一隻隻巨手抓向嘲風!

    嘲風一下未及提防,竟被抓個正著!

    “快走!”少女拉起陳墨風臂膀轉身即逃!

    一刹那整片林中的樹木皆化成巨手模樣,嘲風身軀一抖將擒住自己的那棵參天大樹震為齏粉,緊接著便見無數同般的巨樹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嘲風暗驚其法術精妙,心下怒意立現,渾身散發出可怕的氣息,於腳底下白蒙蒙的冰霜瞬間蔓延,如潮水般往外擴散!

    所經處樹木陡然停滯不前,樹幹上盡是白霜,枝上還掛有零星的冰晶。

    未過多時整片林子俱被一片蒼茫相覆,美麗非常。

    此刻周圍哪還有陳墨風的身影。

    嘲風麵上怒意盎然,氣勢連綿翻湧,整片白色林子頓被氣浪卷過,樹木坍塌化為白色粉末。

    極遠處。

    兩道身影已疾馳半日,蒙麵女子止下身形往後瞥了數眼道:“好了,那人應未追來,你安全了。”

    陳墨風這才將女子看地真切,女子身材婀娜,黑中透著翠色的袍服掩不住那玲瓏嬌軀,令人心生遐想。

    其音脆如百靈,甚為好聽,雙目忽閃極是嫵媚。

    陳墨風自覺從未見過這般靈動的雙目。頂上三千青絲盤起,一枚玉釵定於其中。

    墨風發現那釵也是一件寶物,散發的靈氣非比尋常。

    但黑紗後隻能覓得隱約。

    心中略疑,女子身上散發的氣息除了人族之外竟還夾雜著其他怪異之氣!

    莫非是異族?

    陳墨風不知,這凡界上除了二族還有其他何等種族存在。

    自己聽聞上古時有無數族群,但時至今日皆已消失殆盡,或遷至他界,或已滅去,獨遺如今二族。不過觀其模樣似與自己並無不同,而先前所施法術亦是凡界之法。

    麵上頓現疑惑。

    “你......看夠了沒有?”女子淡淡道。

    陳墨風一驚,趕忙躬身施禮道:“多謝姑娘相救。若非姑娘今日在下怕要殞命了。”

    “以後這種人你少得罪。”女子依是那般神情,但言語中卻透著一股埋怨之意。

    墨風所覺其仿佛對自己之事分外了解,並未問是何人追殺自己,又因何緣由追殺,隻讓自己不要得罪,倘是尋常於理不通。

    “在下......可識得姑娘?”陳墨風試探問道,深瞧之下發現靈動的眼眸竟似曾相識!

    但陳墨風望了半晌終是放棄。

    自己無論如何業迴憶不起往日遇過此人。

    “不,你我並無認識,今日隻萍水相逢罷了。”女子撇過頭去,宛欲躲避墨風的目光。

    “姑娘可賜芳名?師承何派?往後在下當好登門拜謝。”

    “不必了。”女子突兀變地冷淡:“如今危險已過,你可以走了。”

    陳墨風頓時一愣,旋即拱手道:“今日相救在下永記心中,有緣再見定當奉還姑娘大恩!”

    女子點了點頭,墨風又重重施禮返身離開。

    女子凝視其遠去的身影卻癡癡呆呆。

    “誰要你還。”良久輕輕道,目中透著迷離。

    “女兒。”

    冷不丁身後傳來一道嗓音,少女嚇地一個激靈,趕忙轉過。

    一個身著黑袍,頂上覆著猙獰青銅麵具之人正立其後。

    那人何時出現女子是一點不知,不過女子隨之恭敬異常。

    “義父,你何時來的。”

    “我已在多時了。女兒,你可知錯?”

    男子聲音柔和,卻盡帶無比威嚴,雖未責備但女子汗珠頃刻淌下。

    “女兒知錯!隻是女兒......”

    “為父明白你心中在想些什麽,這次你偷跑而出為父不再追究,不過若有下次......必將重罰。”

    “是!義父。”女子心中一凜。

    “唉......”帶著麵具的男子忽然歎息一聲:“女兒,如今已至緊要關頭,切記不得因私忘公,壞了義父大事。寶物將要出世,你還是快些去罷。要知這寶物對義父,不,應對你十分重要。”

    “是!義父!我立刻便去!”

    “四位聖使已隨我而來,你們同去罷,二族相爭以你等實力隻要不遇見帝階當算夠了。”

    “那義父你呢?”蒙麵女子問道。

    “義父還有事要辦。”女子點了點頭遂是拜別。

    男子凝視其背影,又觀向陳墨風離處,麵具後的雙目中透出詭異精光來。

    陳墨風一路上隻思索這神秘女子的情形。

    女子與其之意是熟悉且又陌生,饒陳墨風想破了頭依舊迴憶不起。

    不知不覺間已至無雙城外。

    深吸了口氣落將而下,方站定身形忽見一人迎上前來,定睛而下竟是狻猊!

    狻猊似乎於此等待自己許久,見陳墨風當即將其拉至一旁。

    “賢弟!你可來了!急煞哥哥了!”狻猊滿麵焦急,不似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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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發生何事?”墨風道,不過心中已能猜得一二。

    “你還如此悠閑!你不知這營中已為你吵翻天了!”

    “噢?大哥能否將情形相告?”

    “那賢弟你先告訴大哥,你這不言不語一聲不吭卻是去往何處?!”

    “救人。”良久陳墨風吐出二字。

    “相救何人?!”

    狻猊追問,陳墨風卻苦笑著搖了搖頭:“大哥,我不能說。”

    狻猊沉吟後點了點頭:“不說也罷,你離去後我四哥立馬升帳點將,除了帶兵在外的統領其餘盡至,唯獨賢弟不見蹤影!令妖兵去請,迴報來說你已不在。四哥勃然大怒意欲治罪,卻被你嶽父攔住,二人據理力爭而起。四哥所言你無視軍規,你嶽父隻要專待你歸來問個清楚方可。前時我帶兵剛迴,知曉此事後尋了些我等交厚之人俱立在你嶽父一邊,如今自成二派已吵鬧了一日。我心急下來此等待,哪曉真個等到了。”

    “原來如此。”陳墨風點頭,心中湧起一絲感動。

    嶽父雪如衣,狻猊等人關鍵時在自己這邊為自己說話,這份情誼確是難能可貴。

    要知雪如衣職位乃為軍師,雖有威望並無實權,仍敢與蒲牢相較;狻猊更是不易,蒲牢為其四哥,這般豈非令兄弟睨牆,反目相對。

    “大哥!謝謝你!”陳墨風拍了拍狻猊肩膀。

    “此刻說這些作甚,兄弟你可想好對策?”

    “我自有計較,大哥,我等去罷。”

    二人遂是同行。

    於路上無數妖兵側目,望著這個膽大妄為的統領大人。

    離得遠處,陳墨風但聞殿內爭吵聲傳出,確是喧鬧無比。

    巡邏的妖兵一見二人前來頓時愣神,連施禮也是遺忘,隻怔怔相視,那些守門的妖兵更甚,陳墨風步至身旁仍顯癡癡呆呆的模樣。

    陳墨風立在門口展目掃去,兩派之人各占一邊,正相互爭吵,群情激奮下仿佛連屋頂業要被掀了去。

    當有人向門口觀來陡然一愣,緊接著愈來愈多之人發現立在門口的陳墨風,無不驚愕。

    原先的喧鬧驟化為一片寂靜無聲!

    墨風與狻猊走上前,整個殿內獨有二人的腳步聲響起,甚是突兀。

    蒲牢見了陳墨風愣神後雙眉緊蹙。

    墨風心中明白,自己出現在此其已知曉巫恆並未得手。

    陳墨風麵上一片鎮定,眾人一時間摸不著頭腦。

    “陳統領。”蒲牢按耐不住當先開口:“你能告訴本帥,為何本帥用將之時你卻不在?莫非當這軍紀如兒戲?”

    陳墨風躬身施了一禮,道:“並未告知統帥是有因所在。”

    “何故能令陳統領不遵軍法?莫不是輕視我這個統帥不成?又莫不是視帝階大人所立下的軍令於無物不成?!”

    蒲牢特意加重語勢,陳墨風心中嗤笑。

    一上來即給自己扣上兩個大帽,這麽兩點確在軍中乃為大忌。

    此刻狻猊為其捏了把汗,雪如衣亦愁眉不展。

    其自知陳墨風非是那等不曉輕重之人,非事出緊急臨行前定會相告自己,此次無故消失必有要事!

    “統帥大人勿惱,我自有說詞。”陳墨風緩緩道:“那日清晨我於外散步時偶見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城內窺探,當下即追尋而去。不過其速甚快,這麽一前一後追了甚久終被我追上。我二人遂大戰了一日一夜後對方不敵,施展秘術逃脫。統帥大人,瞧我身上若非戰過又豈會這般?”

    眾人目光匯聚墨風身上,的確衣袍破爛,已然幹涸的殷紅血跡依留其上。

    毫無疑問顯然是經過一番激戰方成如此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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