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何處?”雪綾突兀睜開雙目,茫然看著眼前。

    “綾兒!綾兒你醒了!”陳墨風大喜,抓住雪綾柔荑興奮地不能自已!

    “陳郎?”雪綾一瞧,發現是陳墨風。

    墨風驚喜道:“綾兒!你識得我?”

    雪綾麵帶疑色:“陳郎你為何這般言語,我怎會不識你?咦?我不是......不是應該死了麽......此地何處?莫非不在昆吾山上?”

    “此地是大悲寺,蒙普善前輩相救,來!綾兒,我等齊齊去向前輩磕個頭罷。”

    “普善前輩?!”雪綾驚道:“那可是帝階前輩,佛法高深!”

    陳墨風點頭,牽著雪綾下了石台來至普善禪師身前,方欲開口卻見普善禪師頭顱低垂,再不望二人一眼。

    “這......”陳墨風心中頓時一滯,仿佛被何物所堵住般。

    “普善大師已然圓寂了。”風馭天沉痛道,隨後躬身行了大禮。

    “普善......普善前輩圓寂了......”

    陳墨風簡直不能相信,但眼前之景卻令自己不得不信。

    “前......前輩......”墨風失聲,並未痛哭,隻麵上已留下兩行淚痕。

    “普善大師再過不多年即要突破帝階,一旦成功便可飛升上界,以其實力極有可能得呈。”風馭天道,言語中透著一股惋惜之意。

    “前輩......”陳墨風謂雪綾道:“綾兒,我們給大師送行罷。”說著重重跪下。

    雪綾看在眼中心中業已明白數分,當下跪倒在地,二人向普善禪師的屍身重重叩了數首。

    當三人打開封閉的洞窟,一縷陽光照射麵上時,陳墨風心中所覺宛如隔世數載。

    當步出洞外後頓是驚愣,洞窟前正齊齊盤膝坐著數百個僧眾,俱著單一的灰色僧袍,麵前所置木魚槌棒,輕輕的吟誦聲傳入三人耳中。頭前盤坐二人正是墨風當初所見的慧岸、慧明。

    “眾位大師......”風馭天走上前去。

    這些僧眾雖實力不及自己,但風馭天對大悲寺中僧人的敬意卻有增無減。

    隻見慧岸睜開閉攏的雙目淡淡道:“前輩,我師尊已告知我等其便要圓寂,我眾弟子於此誦經念佛,渡其超生。”言畢又閉攏雙目,口中念念有詞。

    風馭天向著僧眾微微躬身,陳墨風與雪綾亦是行禮。

    大悲寺外,三人望著這蒼涼古寺,心情沉重。

    “你如今有何打算?”風馭天背著手問道。

    “我如今......”

    墨風瞧向風馭天,終究還是沒能叫出那聲。

    “既然救醒了綾兒,我便要與其返迴妖地。迴妖地後即會與綾兒成親,你......可願意隨我同去妖族......”

    未待墨風言畢風馭天麵色一沉,道:“那絕不可能。”

    陳墨風未料到其會這般堅決,道:“那是為何!”

    風馭天道:“當年若非妖族反對你娘親也不會死在天鶴老賊等人手中,妖地我絕不會去!隻要覓得時機我便殺天鶴與你娘親報仇!”

    風馭天目光炯炯,顯然下定了決心。

    “我亦要尋天鶴報仇,不過現今實力不及,隻有借助妖族之力......”

    “我意已決,你自行去罷。”

    陳墨風仍欲勸說,但見風馭天神情堅毅,張了張口最終仍是放棄。

    “那......你自行小心,往後我必會重返人族,為娘親與綾兒報仇。”

    “不定那時我已將天鶴老賊殺了,卻待你這小子。”風馭天又恢複了原先那般不羈之色。

    其本性倜儻傲然,此生也隻有當年之事依存心中,如鯁在喉。

    陳墨風笑笑,突兀伸出了手:“看我們誰先殺了天鶴老賊。”

    風馭天一愣,笑道:“你這小子,還與我來這一套。”說著輕輕與其掌掌相擊。

    緊接著移目雪綾:“好好待這女娃,你為半妖,想來妖族應能接受,卻不似當年我等......”

    言及於此風馭天嘎然而止,想來是迴想到了不堪往事。

    “好了,你走罷。”風馭天催促道。

    陳墨風當下即與雪綾磕了個頭告別遁離,往淩雲關處行去。

    瞧著二人遠去的背影風馭天抬起手來,凝視被自己緊緊拽於掌心中的龍鳳玉佩,重重歎了口氣,旋即身形消失不見。

    淩雲關。

    隻見一道黑影毫無征兆地瞬間沿城牆掠過,在城牆上值守之人竟無一察覺!

    待離得遠了黑影從地麵上隆起,緊接著化為一人!

    一個女子緊從陰影中而出。

    是兩個長相脫俗的年輕男女。

    “終於迴來了。”女子道,言語中充滿了感慨。

    “是啊,若雪姬前輩與狐皇前輩知曉我們歸來定會欣喜的緊。”

    “是啊.....走罷。”

    男子再望了一眼那連綿的雄偉關隘,神情複雜,終頭業不迴地與女子並肩相離。

    昆吾山,玉皇頂。

    一個年老道人正盤膝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可猛然間睜開雙目,神色驚愕。

    “普善......普善竟然死了?”

    神色中充滿了不可思議。旋即整個人消失不見。

    一座不知名的高山,煙霧繚繞,雲海翻騰,隱隱透著仙氣。

    三道身影於山巔上。

    一個紅衣老者正和一個粗獷的黑麵大漢說些什麽,神態憂慮,一個老道在旁閉目打坐。

    正此時二人齊齊往一處觀去,隻見翠芒一閃,一個身著綠袍的中年文士出現二人麵前。

    文士衣袍上花團錦簇,甚為華美,手中一柄折扇,頗有風采。

    “皇甫道友。”

    “馬道友,雷道友。”

    三人互相施禮。

    “那便獨剩元道友未至了。”老者道。

    “各位道友久等了,在下來也!”

    隻見銀光從天邊落下,一個年輕男子如平地而生般落在眾人身旁。

    大漢笑道:“當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中年文士折扇輕搖:“元道友的銀光遁法愈發精妙了。”

    “好說好說,皇甫道友何必自謙,誰人不知皇甫道友自創的翠鸝縱獨步天下,在下比之豈不小巫見大巫了。”

    中年文士嗬嗬一笑,紙扇輕拍。

    其自好琴棋書畫,故而為自己的遁法取了這麽一個附庸風雅之名。

    “好了,都到齊了罷。”

    四人正言語時,閉目盤膝的老道突兀開口。

    眾人盡皆止下,對著老道施禮道:“天鶴真人。”

    原來老道即是禦劍門的太上掌門,天鶴真人。

    天鶴真人睜開雙目,精光四射,並無半分老態,其中蘊含的淩厲無人能及。

    立起身來至眾人近前沉聲道:“想必眾位已然知曉了罷。”

    眾人原先輕鬆的神情頓時消失不見,紅衣老者道:“未料到......普善大師竟然圓寂了。”

    黑麵大漢亦道:“如此一來人族便隻剩下我等五個帝階了,唉......”

    眾人聞言麵色俱顯黯然。

    天鶴真人道:“普善禪師精曉佛法,我等自愧不如。而其修為實力更在我等之上,再過數十年即要渡劫飛升,貧道本欲去參詳參詳,如今......”

    普善禪師曾經告知五人,對渡劫飛升之事眾人並無經曆,到時能窺得一二法門當於往後大有好處。

    “普善大師因何圓寂真人可知?”中年文士輕搖折扇,麵色陰沉道。

    “貧道已去過大悲寺了,不過這寺中卻空無一人。”

    “什麽?!”

    眾人無不大驚。

    “想來其餘僧眾已然散去......”紅衣老者疑惑道:“普善大師死地這般蹊蹺,莫非是寺中僧人謀害不成?”

    “應非可能。”天鶴真人搖頭道:“以普善大師之能當世還有何人能謀害於其?”

    “若是我等五人之中呢?”

    那一直不發一言的年輕男子突然插言道,麵帶淺笑,雙目有意無意地瞥往中年文士。

    “啪。”

    中年文士折扇瞬間合攏,怒道:“元音!你這是何意?!莫非你在指我不成?!”

    被喚作元音的年輕男子笑道:“在下何時指名道姓說是皇甫道友你?皇甫道友莫非做賊心虛不成?不過眾人皆知當年普善大師在皇甫道友手中救人,怕皇甫道友仍心懷記恨罷?”

    紅衣老者與黑麵大漢麵帶狐疑,齊齊轉目中年文士。

    “你!”中年文士勃然大怒,正待發作。

    “好了!”

    天鶴真人一聲輕喝,中年文士不敢再言,而元音遂也閉口不語。

    “今日我等相聚並非為此緣由,貧道知曉普善大師之死絕非我五人所為。”

    “莫非!”黑麵大漢陡然麵色一變,望向眾人。

    紅衣老者亦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莫非是......妖族之人?!”

    天鶴真人道:“極有可能!不論如何普善大師已然身死,我等要做的便是往後欲待如何。”

    “我人族隻五位帝階,妖族亦有五位,雖量數相當,但......”中年文士露出憂慮之色。

    “妖族身軀強悍我等不可比擬,倘單打獨鬥必處下風,此即是貧道所擔憂的......”天鶴真人麵現愁容:“普善大師若在,六位靈帝便能壓製令那些妖族不敢妄動!但是如今,怕妖族已然知曉......”

    “對了!”元音道:“你等皆是忘了?我人族還有一位帝階!風帝,風馭天!”

    紅衣老者麵上登現喜色:“對呀!此人雖被封印千年之久,可要說實力我卻不及,怎把此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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