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帝,孩兒與五弟並無芥蒂糾葛,父帝何出此言?”嘲風笑道。

    “哦?當真?”

    “父帝倘是不信可問五弟。五弟,你說是也不是?”邊言嘲風邊看向狻猊。

    到底要不要將此事相告父親?

    狻猊心念急轉,猶豫不決。

    告知父親那又如何,不過隻訓誡二哥一頓,而自己往後定非安寧。再說父親即要閉關潛修,自己這般反倒令其擔憂。

    思定後狻猊擠出一絲笑來,道:“孩兒與二哥之間並無甚事。”

    龍帝目光在二人身上掃視不止,將二人瞧得心中忐忑。

    整個殿中靜寂無聲。

    良久,龍帝道:“好,無事便好。為父隻望你等兄弟間相親相愛,我龍族往後要相靠你九人了。”

    “請父帝放心,我等必齊心協力讓龍族強盛萬世!”

    龍帝點了點頭:“晚上嘲風與狻猊來我處,囚牛留下,餘皆散去罷。”

    狻猊與嘲風一愣,相視一眼齊齊與眾人拜離。

    “五弟倒是識趣的緊呐。”

    嘲風又恢複冰冷之色,狻猊哼了一聲,道:“我隻是不想讓父帝擔心罷了。”

    嘲風湊上近前輕聲道:“五弟若不將萬年冰髓交出,我二人之事便永無盡頭。”

    “永無盡頭?”狻猊冷笑:“正好我業需要此物,晚間我即會向父帝討要,二哥此般‘永無盡頭’怕要尋父帝了罷。”

    言畢再不理睬嘲風,快步離去。

    嘲風麵露疑色,困惑之情猝現麵上,片刻後亦行離開。

    “囚牛我兒,你知為何獨將你留下?”

    偌大的輝煌金殿中隻餘二人,盡斥一股寂寥之意。

    囚牛立起躬身道:“父帝,你知孩兒秉性,孩兒寄情山水醉心音律,對於管理龍族之事......孩兒觀二弟、四弟倒有此向,業有此能,父帝何不......”

    未待其言罷龍帝卻突兀打斷道:“你錯了。”

    旋即長歎一聲:“唉......為父九子中以你之性最為穩重,旁人不曉為父難道也會不知麽,你縱情山水不過是不欲陷入兄弟奪權爭位中,嘲風他們太讓為父失望了,種種所行其莫非真當為父不明?為父雖老,但並不糊塗。老二派手下追殺老五,老三搶奪老七的寶物,唉......”

    “父帝你知道?為何卻......”

    “為父管了那又怎樣?”

    此刻龍帝麵上盡顯疲累,已無先前威嚴,而是一個真正的孱孱老者。

    “我雖能管得一時卻並不能顧你們一世,待我死後你兄弟間不定即會自相殘殺,龍族危矣。為父遍觀所有子嗣中唯你可當此任。你行事穩重有分寸,又謹慎嚴謹,對兄弟寬厚仁德,最重要得是你實力極強,也隻有你方能製止兄弟睨牆,令為父寬心。”

    龍帝凝視囚牛,目中所含盡顯期盼。

    “父帝......”

    “囚牛我兒,於情於理你當無法推辭。”

    龍帝之言確令人無法產生抗拒,囚牛思索了半晌終道:“既然如此孩兒必當竭盡所能經營龍族!”

    “好!”龍帝鬆了口氣,重重拍了拍囚牛肩膀。

    囚牛知曉這副千斤重擔隨著父親重重一拍已落在自己身上,往後龍族興危盡由自己擔負,頓覺無比的壓力襲來,壓地自己喘不過氣。

    夜晚,光亮的夜明珠將大殿照地生輝。

    而殿內,龍帝與二人正相互交談。

    暮然龍帝止住了言語,道:“二位先迴避一番罷。”

    那二人遂沒向殿後。

    龍帝正襟危坐,並無先前那份隨意,開口道:“讓他二人進來。”

    大殿銅門“轟隆隆”開了,在這寂靜中顯地甚是突兀。

    兩道身影步入殿中,正是嘲風與狻猊。

    隨著二人往大殿上行去身後銅門又帶著巨響緩緩合攏。

    “父帝。”

    二人跪下施禮。

    “起來坐罷。”高座上的龍帝道。

    二人對麵分坐,目中所現盡為冷意。

    龍帝看在眼中,緩緩道:“今日我獨喚你二人前來,你二人可知為何?”

    氣氛一下沉默,良久嘲風道:“孩兒不曉,還請父帝明示。”

    而坐其對麵的狻猊卻猛立起身來,道:“父帝之事孩兒不知!但今日前來孩兒倒有一事!”

    狻猊也是大著膽子,言畢望著龍帝,心中惴惴不安。

    龍帝並未生氣,反饒有興趣道:“狻猊我兒,那你先說說你事罷。”

    嘲風怪異地看著龍帝,有些不敢相信。

    狻猊心中稍定,道:“孩兒此次前來是欲向父帝討要一物!”

    “何物?”

    狻猊心中躊躇,咬了咬牙終下定決心,竟出人意地“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懇請父帝將萬年冰髓賜予孩兒!”

    嘲風一愣,凝視狻猊,心念急轉。

    莫非萬年冰髓真不在狻猊手中?!莫非自己確是錯了?!狻猊所言屬真,萬年冰髓早已被父帝取走?!

    嘲風心中疑惑不已,轉望龍帝。

    龍帝並無半分驚訝,道:“哦?你怎知為父有冰髓?”

    狻猊一愣,這些事皆從白狐妖帝雪姬處得聞來,可......可又怎能與父親明言!龍帝之性其心中清楚,自己這般怕已屬忤逆。

    狻猊連頭業不敢抬起,隱隱隻覺龍帝目中兩道寒芒正掃視自己身軀,頓時冷汗直流。

    “孩兒......孩兒......”狻猊本非急智之人,此刻這番心中更繁亂如麻,宛似有無數個繩結如何也無法解開。

    “好了,起來說話,為父早已知曉是何人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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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帝威嚴的嗓音響起,狻猊驚愣抬起頭來,隻見一直不苟言笑,神情肅穆的龍帝麵上竟帶著一抹怪異笑容。

    “那人你得罪不起,為父......亦得罪不起。”

    “父帝......”

    “起來!”

    龍帝麵上一沉,狻猊駭地一個機靈,當即立起身。

    “為父明白你要萬年冰髓所為何事,那個影族小子怎未隨你前來?”

    龍帝雙目仿佛能看透人心,狻猊驟覺自己於其麵前猶如赤裸般。

    “父帝......墨風兄弟......”

    正此時銅門隆隆聲響,一個身著金甲的守衛行進入內,狻猊與嘲風迴頭一瞧皆是愣神,來者並非一人,金甲衛士身後所隨竟是個俊俏的黑衣年輕男子!

    “啊?墨風兄弟?!”

    狻猊失聲道,嘲風雙目猛然一聚!

    今日其方真正見至陳墨風,此人往日攪地自己不可安生,連延仲等妖修亦或死在其手中,自己恨不得欲將其一擊斃命!隻是......

    嘲風瞥了龍帝數眼,暗暗隱下心中怒意。

    “墨風兄弟,你怎麽來了?”

    狻猊迎上前去,陳墨風搖了搖頭,麵上露出疑惑之色。

    隻見金甲衛士向龍帝施禮道:“大人,屬下將人帶來了。”

    龍帝點了點頭,衛士又深施一禮,緊接著再不看眾人一眼,徑直離去。

    銅門合攏之音響起,“哐”的一聲後整個大殿又複寂靜。

    自狻猊離後陳墨風在屋中打坐,卻不知何處突兀出現了一個金甲衛士,竟有尊階修為,自己反抗不得被其帶入此地,未曾料到竟是金龍殿!麵前立著的是狻猊與嘲風!

    陳墨風抬頭仰視,心中暗道高座上之人定為龍帝!

    這般近前所見龍帝比金龍殿樓上更顯威嚴,深凹的雙目透著智慧,神態中露出無比高傲,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道:“恭請龍帝大人聖安。”

    欲行穩住心間的突跳,但並無效用。

    在龍族一族之長麵前,又或說是妖族最為強大的修士麵前自己心中那份驚駭是無論如何業止將不住。

    驚懼、敬畏此刻充斥心間。

    “起身罷。”

    威嚴的嗓音響起,陳墨風立起後發現自己雙腿微顫不止。

    “哦?果不愧是影主的......的手下,竟能稍稍抵擋老夫龍威。”

    墨風驚訝地抬起頭來,無怪先前自己隻覺一股怪異且又強大的氣息襲向自己,令自己站立不穩,激蕩的心神有如在高塔上搖搖欲墜。

    原來龍帝竟悄悄向自己施加了龍威!

    可旋即又顯疑惑,龍帝先前語至影主時猶豫了半分,隨後又稱自己為其手下,這於理極為不通,莫非......

    陳墨風心中一凜,莫非說龍帝已知自己乃影主之孫?

    此時龍帝嗓音又是響起:“想當年龍族與影族因誤會相鬥,你影族也著實強大,斬我龍族精英無數!後雖誤會已除隔閡卻存,兩族再無往來。今日能見你這個影族族人老夫甚為感慨。”

    陳墨風施禮道:“當年之事孰是孰非晚輩不知,不過晚輩能見龍帝前輩尊顏已不勝榮幸。”

    見父親請陳墨風來未有敵意狻猊放下心,趕忙道:“父帝,當初孩兒......”

    邊言邊往嘲風看了一眼:“當初孩兒為人追殺時即蒙墨風相救,孩兒遂與其結為兄弟。墨風兄弟還時常念叨著要見父帝一麵,今日終得償所願了。”說著悄悄向陳墨風使了個眼色。

    陳墨風自心領神會,接口道:“龍帝大人果如傳說中那般威武,晚輩所見之人中屬前輩年歲最長卻英姿勃發,老當益壯。”

    墨風明白龍帝建造巨大雕像便欲令人歌功頌德,足見其乃是個重名重利之人,自己這番言語不定有用,至少也不致厭惡於己。

    果然龍帝麵上雖未現出喜色,不過目光卻比先前緩和了不少,道:“此事早已揭過,老夫不會與你這個晚輩計較。你們之事,說實話老夫盡知。”邊言邊往嘲風處瞥了一眼。

    嘲風心中頓時一驚,饒其身為妖尊依舊冷汗直流,心中發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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