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道:“這些人自不必說,暗處似乎隱有六十五道崗哨,看來先前來時已被人盯住了。”

    狻猊略有些驚訝:“墨風兄弟隻用這些時候即能發現?!當初我來時走至殿門前方完全算清。厲害,厲害!不錯,這些人怕是認出了我來,否則當我二人一踏入那地早被截下了。這六十五道崗哨之人雖不及我等,卻皆訓練有素。”

    二人邊言邊離白色宮殿愈發近切,而陳墨風心中陡生出一股莫名的忐忑。

    其猛然思至殿內之人豈不正是自己嶽父?

    不禁感到可笑,如今自己有何麵目前去交代?

    頓覺頭痛無比,心中煩躁。

    “兄弟仿佛有些心神不安?”狻猊道。

    陳墨風搖了搖頭,並無力再去解釋,此刻腦中滿是如何麵對雪如衣的情形。

    自己雖想了千般說辭可無一最終盡皆全盤否定,一旦告訴雪如衣綾兒的音訊,雪如衣痛失愛女發狂下當場將自己格殺亦有可能。

    胡思亂想之際已至殿門,數十個白甲衛士見了,其中走出一人向狻猊與陳墨風迎來。

    白甲衛士見了狻猊恭敬行禮,口中道:“見過殿下大人,不知殿下大人此來有何貴幹?”

    狻猊撇了撇嘴:“速速入內通報白狐皇,便說我今日有事相尋。”

    “請稍待。”白甲衛士有禮道,雙目迅速在陳墨風身上遊走了一番終躬身而退,入了大殿。

    “墨風兄弟,我二人稍待片刻罷。”

    “無妨,有勞狻猊兄了。”

    趁此時機墨風打量這些守門的白甲衛士,素甲上並無半分雜色,銀白之光閃亮非常,每一人皆神采熠熠,氣質與往日所見那些守門衛士大不相同。

    由守衛即能看出白狐皇絕非是好相與之人。

    未過多久領頭的白甲衛士匆匆而出於二人麵前道:“狻猊大人,我家大人有請,不過這位......”

    “休得囉嗦,這是我過命的兄弟,亦要與我同去。”狻猊神色肅穆厲聲道。

    其本便長得兇惡,如今更顯威嚴。

    白甲衛士素知這五殿下威名,當即諾諾連聲,頭前帶路。

    入得殿中陳墨風所覺嚴寒更甚,猶如從心底生出般,不禁打了個寒顫。

    狻猊察覺笑道:“墨風兄弟頭迴來這寒煙殿不適應也是自然,當初我來時亦為此般,時間長了當會好受些。”

    陳墨風點頭道:“此地寒意洶湧,冰屬性修士於此修煉著實恰好。”

    “可不是。”狻猊神情怪異:“往年我二哥在皇階時曾與我等兄弟說其便欲日日相住此間。”

    “二殿下想必頗為覬覦此地。”陳墨風湊與狻猊耳旁悄悄道。

    “二哥再是膽大業不敢胡來。”狻猊一笑,神情中透著一股幸災樂禍。

    一路下陳墨風覺得這殿主人頗有品味,大殿雖是奢華卻令人生出清雅之意,裝飾搭配得有禮有節,恰到好處。

    對於雪如衣,自己的嶽父不由更為好奇。

    行不多時白甲衛士忽道:“二位請自行前去,我家大人正在盡頭等著二位。”言畢躬身施禮。

    陳墨風知曉此地等級森嚴,再往前已非是那衛士的去處了。

    狻猊隨意揮了揮手便不顧那衛士,拉著墨風徑直往前。

    整個大殿竟空無一人,隻二人腳步聲掠起迴音,顯得甚是突兀。

    光滑如鏡的地麵上倒影著二人身形,陳墨風瞬間生出古怪之念,暗忖雪綾往日便在此麽?

    自己突覺一股淒涼與孤獨,那冷冰冰的大殿仿佛是一座與世隔絕的堡壘般,透著嚴寒,業將此地與塵世相隔。

    一想到綾兒這些年生活於此心中不由湧起了無比的酸楚。

    可憐綾兒並未感受到足夠的暖意如今已成這般,一切皆造化弄人。

    不經意間抬頭一看,但見大殿盡頭鑄有一極為高大的王座!

    王座似由寒冰凝造,晶瑩剔透,四周白霧茫茫,想來為王座上的寒氣所散。

    王座上正端坐一人!

    緩步而近,陳墨風發現狻猊竟肅穆起來,離得愈近那人盡入墨風眼中,瞧之心中一突!

    這便是綾兒的父親麽?!

    怎這般年少!

    映入陳墨風眼簾的竟是個年輕男子!

    樣貌俊美至極,連陳墨風這等飄逸英俊之人也頗覺自漸形穢。

    那份俊美已超凡脫俗,饒任何言語俱無法形容。

    無怪乎雪綾亦這般美貌,有如此父親女兒傾倒眾生便並不為過了。

    更令陳墨風驚訝的是其與雪綾皆一頭銀絲,隨意灑落肩上,而眉心處與雪綾那點朱砂不同,卻是一道奇怪的紅色符印。

    俊美男子身著月白長袍,與寒冰王座相得益彰,果然是白衣勝雪,令人有錯意之感,仿佛乃九天下凡的仙人,不食人間煙火。

    這便是雪如衣,綾兒的父親。

    此時雪如衣於王座上低頭俯視二人。

    狻猊行禮道:“狻猊見過狐皇。”

    隨後趕忙向陳墨風一使眼色。

    陳墨風會意,亦低頭禮道:“晚輩墨風見過狐皇。”

    狻猊能得隨意,畢竟其乃龍帝九子之一,身份高貴,更比雪如衣隻差上一個小境界,無需大禮。陳墨風自然不同,不僅實力差之甚多,在妖地中並無身份可言,故而隻有低頭行禮的份。

    雪如衣冷冷望著底下二人,目光更多落在陳墨風身上,片刻後道:“五殿下,你來尋本皇有何事?”

    其音頗富磁性,令人聽聞心情舒暢,但墨風入耳卻能覺至其中那股冷意。

    狻猊道:“今日前來叨擾狐皇並非我自己之事,而是為了我這兄弟。”言罷看了一眼陳墨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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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如衣目中露出疑惑:“這個影族之人?”

    “影妖一族?”狻猊頓時大驚:“狐皇如何能斷定?”緊接著轉向陳墨風,目中盡顯詢問之意。

    墨風苦笑著搖了搖頭:“狻猊兄,是何種族我自己著實不知,此番前來正欲探尋身世。”

    狻猊想起往日在洞窟療傷時陳墨風曾與自己談及身世,此刻白狐皇雪如衣開口即這般稱唿倒確令自己有些驚訝。

    雪如衣道:“麵有三目,背生雙翅,全身俱墨,此非影族之人那又是何族?將你頂上那目睜開罷。”

    聞言墨風額上陡現一道豎目,其中的黑色好似能將萬物吞噬般。

    狻猊於旁恍然大悟道:“往日我未曾注意,看來這確是影族的混沌妖目了。”

    陳墨風道:“在下自幼生活在人族之地,對於身世實然不明,既然狻猊兄與狐皇大人這般斷言想來應當非假。往後在下定會去黑淵探個究竟。不過今日前來並非為了此事。”

    說著望了一眼狻猊,狻猊點了點頭,墨風明白這是讓自己盡管去說之意,遂迎向雪如衣冰冷如刀的眸子朗聲道:“今日前來,懇請前輩賜予萬年冰髓!”

    冰髓......

    冰髓......

    冰髓......

    迴聲蕩於大殿中,顯得頗為突兀,墨風遠遠看見雪如衣兩點微帶藍色的瞳孔瞬間凝起!

    “你要......萬年冰髓?本皇可是聽錯了?”似有驚訝,又盡帶不屑,雪如衣看著墨風。

    陳墨風堅定地點了點頭:“前輩沒有聽錯,正是萬年冰髓。”

    雪如衣目光如炬,轉向狻猊。

    狻猊並未開口,顯然肯定了墨風之言。

    “哈哈哈......”

    陣陣冷笑充斥大殿中,頃刻墨風所覺滿耳俱是那帶有諷意的笑聲,彷如根根銳芒刺入自己心間!

    陳墨風隻凝視雪如衣,並未現出任何不敬。

    少頃雪如衣終止下笑聲,道:“你可知萬年冰髓是何?”

    隻見陳墨風手翻下卻掏出一物,道:“晚輩要萬年冰髓並非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此物的主人!”

    雪如衣疑惑之際定睛觀看,下一刻竟神色大變!

    於其目中的是個小小香囊,正托在陳墨風掌中!

    香囊上繡著一隻白色小狐!

    雪如衣呆愣片刻,手抬下香囊立即往自己飛來!

    輕輕撫摸香囊,麵上更顯驚愣。

    狻猊亦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所驚,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疑惑平日素以沉著冷靜著稱的白狐皇雪如衣竟有這等吃驚之時!而令其如此竟是一個小小的普通香囊!

    少頃雪如衣轉向墨風厲聲道:“此物你是從何取得?!還不速速招來!”雙眼中透著森冷,如利刀般緊緊鎖住陳墨風!

    但陳墨風與其四目相對卻並不言語。

    沉吟半晌雪如衣道:“你隨本皇來。”遂兀自向王座後走去。

    原來王座後另有通道,不知去往何處。

    冷冷之音悠悠蕩蕩傳出:“五殿下請隨意罷......”

    陳墨風望了一眼滿麵疑惑的狻猊,苦笑後急步尾隨而上,留下目瞪口呆的狻猊麵露不解之色。

    那條通道甚是陰暗,卻又極窄,隻容許一人通行,未過多時麵前出現了一道乳白色大門。

    雪如衣推開後現於眼前的竟是一座花園!

    陳墨風觀下是無比驚訝!

    花園極大,亭榭樓閣俱有,更令其吃驚的是映入眼簾的盡為滿目蒼白!

    冰雪凝成的花草於地麵各各晶瑩剔透,細致異常,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七彩光芒。

    不過若是一朵兩棵自算不得什麽,放眼而去滿園的冰雪花草方令陳墨風震驚。

    不僅陳墨風,倘是旁人所在亦會止不住嘖嘖稱讚。

    這等異景怕獨冰雪城方能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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