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普善禪師相助下陳墨風極快習得咒文,並能憑自身之力勉強壓製住體內狂亂爆烈的妖氣,身軀亦隨著妖氣被限而恢複人身,不過一旦鬆懈妖氣衝突所禁又成那猙獰之態。

    陳墨風心曉此非一時之功,隻有自己壓製妖氣成了習以為常,心念動下能隨意轉換方算成功。

    於大悲寺中又多住了一日,耳中日夜聆聽陣陣梵音,所覺心中寧靜甚多,當自己默念咒文時原先無比的戾氣亦散去不少。

    如今心中所思即要集齊五樣靈物救活雪綾,不論多少艱難困苦也會一往無前,毫不退卻。

    第二日,陳墨風即向普善禪師辭行。

    望著陳墨風懷抱著的雪綾普善禪師道:“欲去妖族之地定要穿過淩雲關,你帶著一人極是不便。”

    墨風正色道:“晚輩早發誓要與綾兒同生共死,白首不相離,往後晚輩再不能將其棄下了。”

    普善禪師道:“淩雲關你可知底細?你帶著那女子卻不好施展,顧忌頗多怎能闖過?況且便算你全力施為,要闖過之機不過區區三成。”

    “三......三成?!”

    陳墨風一驚,對於淩雲關自不甚清楚,隻知乃人族抵禦妖族的第一道屏障,關外即為妖族之地。但自己著實不曉這關竟難闖如斯。

    普善禪師道:“此乃你所曆的第一個難處,淩雲關關隘連綿,每處皆有人鎮守,一旦妖族來犯立時遍會知曉。每一個守衛之人俱是精英修士,守關有五位皇階大能,為首者名喚雲鐵,底下修士俱唿為將軍,修為乃高階靈皇。其實業能說淩雲關自成一派,除了沒有尊階、帝階,那些兵士甚至比一般門派還要可怕。要知守關的修士皆身經百戰,試想能在這等險地活下之人必有保命神通,又加之常年與妖族對戰,經驗豐富,同階修士怎是對手。”

    陳墨風疑問道:“那為何這些人要守在這等苦寒之地?”

    “雲鐵他們早已立過重誓,除非殞落否則生生世世不能離開。”

    墨風聞言心中明了,怕是那些人受了某種契約,答應了要守衛關隘,阻擋妖族。

    “若你信得過老衲便將這女子留在大悲寺,老衲與你看管至你迴來,可好?”普善禪師誠懇道。

    “這......”陳墨風凝思良久,道:“好!晚輩信得過前輩!”

    “既然如此,老衲屋旁還有一間靜室,你將其置於那處罷。沒有老衲同意無人能擅自闖入,你放心罷。”

    “多謝前輩,晚輩怎敢懷疑。”邊言邊走至另一間屋前。

    那門一推即開,室內亦甚為簡陋,隻一張矮幾,一個蒲團,還有一張床鋪。

    小心翼翼地將雪綾放在床上,伸手撫過其麵龐墨風目中充滿一片柔意。

    “綾兒,今生今世我定要讓你睜開雙眼,你等著我。”

    雪綾此刻宛如木雕泥塑,容顏雖是依舊卻再聽不見情郎的耳鬢廝磨。

    墨風肝腸寸斷,雖戀戀不舍最後仍一狠心轉身合門而出。

    “你離去前還有一事。”普善禪師突兀道。

    “前輩還有何事吩咐?”墨風疑惑。

    “你來時已被人施了秘術,故而不論你如何逃脫最終他們總能尋你之向。於我大悲寺中老衲還能蔽你一時,倘你出去必會為人發現,來。”隻見普善禪師探出枯槁的手指點在陳墨風身軀上。

    墨風低頭一瞧當即一驚,發現自己前胸數處正閃現出赤紅色光芒!

    方曉自己已中了旁人法術。

    普善禪師變指為掌,貼在陳墨風胸前數寸。

    頓覺一團暖意在自己胸前遊蕩,緊接著柔和的白芒盛開普善禪師整個掌心,頃刻間數道青煙從赤紅處嫋嫋升起,散沒四周,與此同時胸前恢複如常。

    白芒隱下,普善禪師道:“好了,以你遁形之能隻要小心些皇階不定尋得著你。”

    “多謝前輩。”陳墨風著實感激道。

    “阿彌陀佛,你去罷。”

    陳墨風叩了三叩即行離去,臨近門前卻轉過身來問道:“前輩,晚輩還有一事不明,能否請前輩解惑?”

    “說罷,何事?”

    墨風道:“晚輩隻是一個小人物,竟蒙前輩如此無私相助,是何緣故?”

    看出陳墨風疑惑,普善禪師笑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普渡眾生,救人一命乃勝造七級浮屠。況且又受故人相托,嗬嗬,阿彌陀佛。”

    “故人?”陳墨風愈加疑惑,道:“那位故人是誰?”

    誰知普善禪師搖頭道:“不可說,不可說也。往後應知曉時你自會明了。”

    墨風知道再問不出什麽,恭敬而退。

    出了禪房忽見拐角處立有一個年輕僧人,正是當初的慧明!

    慧明合十道:“施主請隨我來。”當先領路。

    此刻非來時之道,而為一條小徑,似通往禪院後。

    打開一扇小門慧明道:“阿彌陀佛,貧僧便送至此處,出後往西北之向即是淩雲關所在,師父囑托要你好生小心。”

    “多謝大師。隻昨日那些人為普善大師喝退,我這般離開若被發現豈不漏了陷,令前輩難堪?”陳墨風道,三隻眼目於外一掃,並未發現有何人影。

    “阿彌陀佛,施主多慮了。師父那一喝他們怎還敢來,況且師父已探察過,那些人雖是心疑可如今隻在大悲寺極遠處。施主盡管放心罷。”慧明嗬嗬笑道。

    陳墨風這才明白,原來普善禪師一切皆已料理妥當下方讓自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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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似想起一事,又問道:“大師知不知曉是何人相托普善前輩?”

    慧明嗬嗬一笑:“那是師父的事,我這做弟子的便不知了。”

    陳墨風行禮,遂化作一道烏光遁離。

    待墨風走後普善禪師立起身來,也未見其有所動作整個人竟生生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如今風施主放心了罷。”卻是普善禪師,正淩空虛立,麵容仍與先前般淡然,雙目瞧往離去的陳墨風。

    而其身旁站有一個青袍中年男子,麵似冠玉,三縷長須隨風飄起。

    若墨風在此定會認得,此人正是風帝風馭天!

    “風某多謝大師相助。”風馭天微微頜首,向普善禪師表達謝意。

    普善禪師道:“不過以風施主之性竟能幫助這麽一個不相幹之人,當真令老衲吃驚。不怪老衲多言,老衲亦是好奇,不知此人與風施主有何關係?”

    風馭天沉吟了片刻,道:“無甚關係,隻風某當初一見便覺親切,或許是他與風某太過相像了罷。靈根相同,心性相仿,連此番所曆之事亦與風某當年一般......”

    言及於此風馭天忽然止口,麵上微露痛苦之色。

    “風施主,伊人已逝,再陷入即犯我佛家一個癡罪,何不介懷?”

    風馭天慘然一笑,道:“風某心性不夠,怎及得上大師四大皆空,要風某忘卻當是難了。對了,這次還要恭喜大師,應不用多時便能飛升上界了罷?”

    “不錯,還有兩百餘年,希望那孩子來得及......不過倘是集得五樣靈物後到時仍需風施主相助。”普善禪師略有憂慮道。

    風馭天眉眼一抬:“哪的話!這次都虧了大師,大師真乃高人,風某感激不盡!但兩百年要集齊這般多東西......唉,若非知曉其性子風某真想親自出手......”

    普善禪師道:“那孩子秉性倔強,一旦風施主相替而為怕不會接受罷。”

    “唉......再看罷......誰教風某與其有緣......”

    風馭天歎了口氣,雙目凝視遠方,此時陳墨風已蹤跡全無,可其麵上仍透出一絲關切,又有一絲擔憂。

    通過在大悲寺的這二日陳墨風明白了許多原先迷茫之事,於往後心中亦有盤算。

    慧明所言西北向便是淩雲關,不過陳墨風並未直去,反倒小心翼翼地繞了一大圈。觀下發現那些皇階修士盡入眼中。

    雷狂未在,想來應親自迴昆吾山向天鶴真人報信,此處三三兩兩之人各自匯集,墨風更發現了雲逸長老、丹辰長老與烈陽長老。

    天穹派處所識獨雷天一個,不過其中有一人引起了陳墨風的注意。

    那是一個麵目陰澀灰暗的年輕人,墨風腦中瞬間思起當初自己逃離時此人對自己施展法訣,但並未見有何攻擊,亦未發現寶物祭出,當時自己身軀微微一熱後再無異端。

    莫不是此人在自己身上下了普善禪師破去的追蹤秘術?

    陳墨風心下懷疑,不由長了個心眼。

    心念急轉下揣測雷狂應帶了些人離去,不定多時後天鶴真人怕要親臨此處。

    欲行種植肉靈芝用雷家人是再好不過了,對於雷家與天穹派其心中恨之入骨。

    陳墨風心中盤算,雷天乃高階靈皇,身旁又有兩個天穹派之人,硬拚下當自尋死路。

    如今自己離皇階差了一個小境界,死力施展並不懼一人,不過此地仍有極多的皇階修士,看來自己要好好計算一番了。

    半晌,陳墨風嘴角揚起了猙獰的笑容,身軀緩緩沒入身後樹木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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