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老者道。

    陳墨風爬將起來,揉了揉疼痛的腦袋道:“晚輩怎會暈過去了?晚輩睡了多久?”

    “怕有三個時辰了。”

    “什麽!”陳墨風猛地瞪大雙目:“那......那此刻應是清晨了?!還有......”

    墨風皺眉,頭痛令其不由呲牙咧嘴:“我腦中似乎憑空被塞入了許多......”

    老者哈哈大笑,突兀開口誦道:“引劍出靈台,心明我自空......”

    下一刻陳墨風竟不自覺地接口道:“天乾覆長空,地坤蓋百川......”

    念著念著陡然住口,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向老者!

    老者卻淺笑不語。

    “前......前輩!我......我怎會......”

    陳墨風依舊不敢相信,每一字如同烙刻自己心中,自然而然即能誦出!

    墨風可以確信自己往日從未習過這篇法訣!

    先前自己念時已覺無比精妙,定是老者所言的天乾劍訣無疑!

    老者戲謔道:“你原來確是不會,但老子將其強行灌入你腦中你自然便會了。”

    “什麽!”墨風張大了口:“強行......灌入?”

    “哼!你不肯學,當然是強行灌入!這麽一來你永遠也不會忘卻。嘿,有人想方設法要學,有人卻偏偏不要,當真怪異的緊!此乃劍訣總綱,迴去後細細精研,待你下次來時老子便教你招式。”

    陳墨風迴過神,這才終於明白老者先前並非試探自己,而是真個欲將劍訣傳授!

    虧自己還一直推脫!

    陳墨風不由麵露愧色,暗罵自己險些與這等玄訣無緣,同時心中感慨世事當真難以預料,原先輸了比鬥與乾坤劍訣失之交臂,但未過多時竟仍能習得,世間機緣之事竟這般巧妙。

    陳墨風掩住興奮之意,衣躬到地:“多謝前輩賜訣,晚輩定好好研修,不辱前輩之望!”

    老者道:“不必謝我,你應當謝你自己。我與你奧訣原因有三。”

    墨風奇道:“請前輩賜告。”

    老者頓了頓:“第一,你乃虛靈劍體。習此劍訣的前提即要身懷虛靈劍體。你是本門弟子,自然知曉欲練出虛靈劍體需有莫大機緣,如今本門中怕也極少罷。”

    陳墨風點了點頭:“連晚輩之內有四人。”

    虛靈劍體者方能修得乾坤劍訣,此事師尊早已告訴自己,本門獨廣元師尊、丹辰長老正修習此訣,再加之戰勝自己的玄心。其餘並未修出虛靈劍體之人與乾坤劍訣自是無緣,無怪乎雲逸長老數次前來索求老者俱未答應。

    “其二。”老者嘶啞的嗓音打破了寂靜。

    似沉吟片刻,道:“老子看中的是你那天賦。”

    陳墨風已被門內讚揚無數,現今聽來倒不覺得什麽。

    老者道:“老子自認天賦絕倫,當年修煉至帥階不過用了區區七十餘載,這等速度當屬天下第一,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今日一見倒不盡然,你這小輩竟亦不過隻活了七十餘年,嘖嘖。”

    陳墨風訝然:“前輩可看出晚輩年歲?”

    老者道:“老子擒住你時已發現你體內的筋絡分外年輕,並非是修煉數百年數千年之態,而你先前昏睡時又再確認了一番,應未看錯。”

    陳墨風承認道:“晚輩的確隻過了七十餘寒暑。”

    “不過可惜的是廣元小子,若其肯將精力盡耗劍術之上怕早已進階尊階了,唉......”

    老者頗為惋惜,旋即又皺了皺眉頭:“不過你體內還有一股怪異的力量,老子如何也瞧不出,甚為古怪。這股力量在老子探察時極是狂暴,竟製約不得,隱隱有相抗之意。當老子離開時又溫順無比,怪哉,怪哉。”

    陳墨風麵上泛起苦笑來,自己亦曉體內有一股神秘力量,而這股神秘力量已助自己數次避險,連靈帝業察不出這股力量是為何物,欲探究竟幾乎無望。

    “晚輩也想知道為何會如此般。”陳墨風攤了攤手,做出無可奈何之勢。

    老者思量不出遂放棄道:“此事往後隻能靠你自己了,老子無能為力。不過最後一點麽......便是先前你並未逃走。嘿嘿!小輩你手中的人命不少,想來並非善類。但先前所為足見你是個光明磊落之輩。老子這輩子最恨如天刑這等偷雞摸狗的小人!這劍訣予你老子自然願意!自是高興!”

    陳墨風心中笑道,執掌那麽一個大派的掌門被說成是偷雞摸狗的小人,怕天刑真人在九泉下當要氣歪了鼻子。

    強忍住笑意再次謝過老者,老者擺了擺手道:“出去後自要小心,切莫顯露,想來這等事你應明白,無需我再教你。待你再尋時機來此即授你招式。對了,下次來時帶些酒與我。”

    “酒?”陳墨風略有驚訝,緊接著道:“前輩放心,下次晚輩定帶最好的佳釀來。”

    “記住便好,嘿嘿......老子多少年未喝過酒了,那酒是何等滋味差不多皆忘了......你去罷。”

    老者性格乖張,顯然不欲再與墨風言語,徑兀自轉身閉幕而坐。

    陳魔風見此又深深施了一禮,轉身而行。

    穿過如同蛛網般繁亂的洞窟,待移開了遮掩的大石,一股清新至極的氣息嗅入鼻間!

    貪婪地吸了一口,陳墨風小心翼翼探身而出,見四下無人即以極快之速將洞口掩去,往自己住處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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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發亮,墨風推測雲逸長老早已離開,師尊廣元子應是迴來了罷。

    此刻的陳墨風麵上洋溢著一股興奮,畢竟遇見這等好事無人不會歡喜。腦中迴想著先前所發生的一切,似有恍惚,懷疑自己是否仍在夢境中。

    正思量之際已至草屋處,方欲推門而入陡聞身後傳來人言!

    “迴來了?”

    陳墨風毫無準備下登時一驚!

    這嗓音自然無比熟悉,非師尊廣元子還是誰!

    轉過身來恭敬施禮:“師尊。”

    隨後又道:“昨晚見師尊未曾迴來,徒兒自尋了一處練劍,疲勞下席地而寐,如今方迴。讓師尊擔心了。”

    廣元子點了點頭,目光落其衣袖上,麵露疑惑道:“這......”

    陳墨風猛然一驚,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腦中急思,道:“弟子勞累下一個不慎被自己法術所傷。”

    廣元子點了點頭:“往後自要小心,勤奮雖好可過了度反為不美。”

    “是,師尊。”陳墨風心中不由湧起一陣感動,對於相欺廣元子暗生愧意。

    “今日無事,你好生歇息一下罷。”言畢廣元子徑入屋內。

    陳墨風目送廣元子進屋後迴自己房間。

    待合上門整個人靠在門板上,深深唿出一口氣。

    一摸自己後背已然濕透。

    此事決計不能讓師尊知曉!

    腦中思忖,雖覺有些對不起師尊,但無論如何都不能泄露分毫。

    倘是告知師尊那掌門必會知曉,往後不定生出何事端來。

    乾坤劍訣若惹眾人有所異動,本門或會因此而四分五裂。

    畢竟因一件重寶令師徒相殘,兄弟睨牆之事比比皆是。

    打定主意下陳墨風盤膝坐在蒲團上,深深吸了口氣後腦中默誦口訣。

    也不知那自稱天邪的老者施了何法,自己隻略微淺思下整篇口訣竟瞬間浮現腦中,宛似已修習了無數年般熟悉。

    一遍誦下準確無誤,墨風遂帶著滿足沉沉睡去。

    一間華麗的靜室內,雲逸長老正坐幾案前,案上置有一本古籍,其正望著古籍愣愣出神。

    古籍似乎已存放許久,紙麵上泛出微微的黃澤之色。

    忽然雲逸長老翻開古籍,隻見其中夾著一封信箋。

    抽出業已發黃的紙來長老麵色怪異,仿佛在苦苦思索。

    那紙有數頁,其中一張乃一份圖譜,所畫不知何處,似有無數通道相連。

    而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信頁上落款赫然是天刑二字!

    雲逸長老麵色陰晴不定,最後將信箋夾入古籍內,手翻下一個小小的木匣突兀出現掌中。

    小心翼翼地將古籍置入後眨眼間木匣便消失不見!

    陳墨風醒來後伸了個懶腰,頓覺無比神清氣順。

    不過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遇見這等美事心中往日的鬱結早被衝刷地一幹二淨!

    略微梳洗一番便來至屋外欲修習劍術。

    畢竟時辰尚早,不過隻是午間。

    方取出劍來陡聞師尊廣元子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

    陳墨風顧不上練劍,遂至師尊身前。

    “墨風,你替為師去山下采些菩提花來,為師要煉製一些丹藥。”

    師尊無論琴棋書畫,還是醫術、星象皆有不凡造詣,陳墨風早已知曉,廣元子往日時常令自己下山采藥。

    當即答應而去。

    陳墨風劍盟比鬥奪得次名之事門內早已傳遍,尋常弟子見其的目光與往日已然非同,連元蟾數人遠遠發現墨風業是神色急變,趕忙繞道。

    看來眾人已知不好得罪。

    於劍盟比鬥前陳墨風雖在門內奪得頭名,但眾弟子對其並不甚熟悉,這次劍盟之比卻獨輸玄心半籌,此等實力足令名聲大噪了。

    不僅禦劍門,連凡界各門各派皆曉禦劍門又出了個天才弟子。

    畢竟劍盟大會如此盛事凡界各門各派俱有細作,自會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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