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斬妖劍威能雖巨可耗去的法力亦是極多,二人拚鬥多時皆氣喘籲籲,汗流浹背,並未奈何得對方。最終兩口斬妖劍虛影俱各緩緩消失不見,能維持這般許久實屬不易。

    虛喘了數下殊彥道:“看來我確是小瞧了你。我自問勤修苦練無數年這才修出斬妖劍訣,而你不過區區兩個寒暑即至我相當境界,著實厲害。”

    頓了頓又道:“便那玄心怕也有所不及罷。”

    陳墨風籲出口氣麵容堅毅道:“多謝誇獎,隻我二人定要分出個勝負來。這次魁名我拿定了。”

    殊彥嗤笑數聲,麵目頓凝道:“原本此招我是留著對付玄心而使,今日看來不得不先於你身上了。”

    眼見殊彥的飛劍驟立其頂,懸浮著轉個不止,隨後雙手掐出玄奧法訣,結成訣印對向陳墨風。

    “今日真令我等老家夥大開眼界了。”雲逸長老驚道:“未料到你門下弟子竟習成劍牢。”

    元陽長老麵帶笑意:“是殊彥悟性高罷了,想來為年輕弟子中第三個學會此術者。隻這小子怎一直瞞著,迴去後定要好好教訓。”

    口中雖說欲行訓誡但麵上卻笑意不減,劍牢一出,被困者若無特殊手段是斷然出不去的。

    勝負已分。

    雲逸往廣元子偷偷瞥去,發現其麵上似蒙了層淡淡的凝色,心中遂是竊喜。

    場上的陳墨風一見此訣心下猛覺不妙,再欲反應時已來之不及!瞬見自己身軀周圍陡現無數長劍虛影,頃刻間結成圍牢之形,將自己立困其中!而殊彥頂上正旋轉不止的飛劍渾身散發出明亮的光華!

    陳墨風立在長劍縱橫交錯的劍牢內,麵目凝重。

    所成的長劍虛影宛似有著實質,光芒隱現,探手相觸冰冷異常。

    “認輸罷。”殊彥喊道:“你逃不出的。”

    觀席上眾禦劍門弟子此時業已平靜而下,這些弟子如何不知劍牢為何物!以劍為牢,困人生死,再無脫出之理,往年曾有弟子隨長老外出遊曆,那些弟子親眼得見長老施展出這劍牢法術,竟生生困住了一隻實力強悍的妖獸!當初凝成的劍牢比今日所見更要大上數十倍!

    的確勝負已分,弟子們麵上露出惋惜之色,見陳墨風在劍牢內並未動彈,隻探手輕撫,麵容平靜,仿佛放棄之模樣。

    莫非真個認輸了?

    殊彥此刻頗為得意,自己到底笑至了最後,如今隻待對方認輸即能進入最終決勝之戰。

    長老席上,元陽長老與雲逸長老俱各笑地合不攏口,元陽長老道:“廣元道兄對不住了,墨風雖說實力甚佳,但修我劍道之時依舊稍短呐。不過來日方長,往後必成大器。”

    雲逸長老亦於旁附和:“墨風師侄著實不易了。果不愧為廣元道兄高徒呐。”

    二人心情大好,既然自己勝不過廣元子,能令徒弟吃癟亦是泄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少穀長老冷哼一聲道:“那下一場便是我門下弟子明乾待著殊彥了。”

    明乾實力高過殊彥,此事門內人人皆曉。

    元陽長老“嘿嘿”笑道:“殊彥與明乾實力並無相差多少,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不過你等可想到殊彥已練成了斬妖劍與劍牢?明乾若無特殊手段怕不會輕易獲勝罷,不定......”

    “哼。”少穀也不言語,轉頭移目擂台。

    這輪無形交鋒看來是雲逸與元陽二人占了上風。

    此時廣元子卻出聲笑道:“殊彥確是不凡,但我廣元之徒豈會輸與旁人!”

    雲逸與元陽二人方欲出言譏諷,猛然間神情陡變齊齊轉目而向擂台!

    陳墨風身上的氣勢已出現了變化,先是縷縷微風,不多時陣陣狂暴的龍卷於劍牢內湧出,那結成劍牢的無數長劍虛影竟被震地發出聲聲輕吟!

    殊彥頂上垂立的長劍頓時顫抖不止,殊彥加強了法力這才堪堪穩下,心中頗有些驚愕。

    “垂死掙紮,不過徒勞罷了!”殊彥厲聲道,陳墨風氣勢的變化令其分外不安,希冀說些什麽來緩和自己並不平穩的心境。

    墨風身上道袍飄蕩,鬢邊兩縷長絲劇烈飛舞,輕輕道:“劍牢雖是厲害,可其破綻之處我又怎會不知?”

    殊彥麵色登變:“怎麽?!你怎會知曉?莫非......莫非......”

    “不錯,劍牢......我早已練成。”話音未落,但見陳墨風抬起頭來透過牢隙直視殊彥,雙目中厲色閃爍,麵上煞氣畢現!

    眾人未及迴神,劍牢內風起雲湧,霎那間便觀之不清,下一刻獨聞一道爆響,欲聾之聲充斥所有人耳間!登時無數氣浪翻騰而開,以陳墨風為中央往四周急速擴散!

    待煙塵散盡眾人再行看去,擂台上劍牢已消失不見,陳墨風竟立在殊彥身後,手執短劍橫其脖頸之前!

    全場登時寂靜,鴉雀無聲。

    殊彥麵露驚慌,雙手直顫,張大了口欲說些什麽卻如何業言語不出。

    觀席上的長老們或前傾著身子或張大了口,這些老怪物觀過的比鬥已然無算,從未有著一場似今日這般出乎意料。

    良久,裁決的管事這才迴過神來結結巴巴道:“此次......此次比鬥,陳......陳墨風勝!”

    片刻後眾人終是醒悟,整個劍台充斥沸騰一片,元陽長老一下癱坐椅上怔怔不語,少穀、丹辰數位長老恭賀起廣元子,對陳墨風是讚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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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太清真人亦讚道:“又出了一個似玄心般的傑出人物,當真是本門之幸呐。廣元師弟,你立功不小!”

    雲逸長老見掌門將陳墨風與玄心相比心中著實不悅,卻也無可奈何。

    玄心無需參與這次比鬥,並無機會得遇陳墨風。

    雲逸心中暗定,倘在劍盟之比上碰見定要玄心好好教訓一番。

    陳墨風緩緩放下手中短劍,輕輕道了聲:“得罪了。”遂返身步下擂台,獨餘殊彥一人呆呆立在擂台上,雙目空洞無神。

    陳墨風正行下階梯,忽聞觀席上響起一片驚唿聲!

    心中一凜,猛然扭身躲去!

    但見一道劍光貼著自己腰畔往前飛出,隨後竟一個折射又向自己擊來!

    “殊彥!你要作甚!”

    一聲大喝從長老席上傳來,頓時有著四五道身影於四周射去!

    陳墨風再次躲過飛劍,轉身相視,發現殊彥麵目猙獰地望向自己,那長劍於其身邊飛舞不止,作勢待出。

    墨風慍怒下正待質問,已見五道身影刹那出現在殊彥身旁將其圍住。

    是五個執事,皆靈王實力。

    其中一個似乎為領頭之人怒道:“殊彥!你已判輸,為何仍出手兀自偷襲!作何道理?!”

    殊彥麵容扭曲,口中嘶啞道:“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憑他如何能勝我!為什麽!為什麽!”竟全然不顧那執事的問話!

    緊接著出人意料地禦起飛劍欲再行出手!

    “哼!”執事冷哼一聲身上法力激蕩,探手間飛劍竟為其困入掌間,掙脫不得!

    “拿下!”眾人齊齊上前將殊彥擒住。

    殊彥便被押走時雙目中依舊透不信之色,口中喝罵不止。

    元陽長老此時誠惶誠恐,低頭對著掌門道:“掌門!這......這逆徒!元陽萬萬未料到其會如此!迴去......迴去後我定會嚴懲!還望掌門恕罪!”

    太清真人麵沉思水,威嚴至極。

    無人不知真人秉性正直,平素最恨奸邪之徒,對於妖族魔類更不會放過,此刻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少穀長老於旁謂戒律長老無塵道:“無塵師兄,同門相殘,其罪如何?”

    無塵長老惜字如金,冷冷道:“其罪當誅。”

    元陽長老聞聽登時瑟瑟發抖,急道:“掌門開恩!諒殊彥初犯!請饒其性命呐!掌門開恩!掌門開恩!”邊言邊欲跪下,可至半卻再跪將不得。

    “你起來罷。”太清真人微微抬手,元陽長老遂不由自主得站立而起,略有些詫愣。

    太清真人道:“我等修道者嫉妒心怎能這般之甚!元陽長老!你平日是怎生教導門下的!”語勢雖輕卻有如千鈞般重壓在元陽長老心上。

    元陽長老冷汗頓時淌下,而眾長老亦麵色凝重。

    殘殺同門乃為大罪,這等事無人敢相幫。“是我管教不嚴,我......我知錯了,掌門......”

    元陽長老結結巴巴道,太清真人作為禦劍門掌門又是劍盟盟主,自有一份威嚴與氣勢,四周氛圍已壓抑至極。

    沉默良久,太清真人歎了口氣似乎極為失望,道:“殊彥劍塔之勵取消,麵壁百年。元陽長老教導不嚴約束不力,扣罰一年供奉以示懲戒。”

    “多謝掌門。”元陽長老暗自鬆了一口氣,百年麵壁之懲雖重,但殊彥至少不用身死,這怕是掌門惜才方饒其性命。

    旋即太清真人謂無塵長老道:“無塵長老,此舉可行?”

    無塵麵無表情道:“一切遵憑掌門。”

    太清真人麵色稍緩,又歎了口氣:“此番我也是存有私心,亦有管教不力之責,便與元陽長老一般,扣罰一年供奉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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