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比鬥業已開始,隻見與墨風對敵的青年道人祭出飛劍正於頂上盤旋不止。

    反觀陳墨風,雙手各執一口短劍並未祭出,怪異非常。

    長老席上亦是一臉的疑惑與驚訝,雲逸長老忍不住問道:“廣元道兄?你那弟子為何仍不禦劍?”

    廣元子笑道:“原因麽......我也不知。”

    “這!你!”此言頓將雲逸噎地啞口無言,心中暗罵。

    語間那弟子已掐出劍訣,飛劍如同一條火龍般直撲向陳墨風!

    眼見便要擊中,突見陳墨風雙劍一架,渾身冒著火焰的長劍竟再不落下,緊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腳踢出,正中劍柄處!

    但瞧飛劍滴溜溜轉了數圈一下拋飛起多高來!

    在場眾人盡看地呆了,這是何等對敵之法?與往日所見竟大不相同!!

    那弟子未料到會呈如此情形,先前對手並無禦劍已令自己疑惑不已,此刻更張大了口,雙目隻望著被踢飛的長劍不知所措。

    當其迴過神來欲再重新禦起飛劍時卻聞身旁傳來輕柔嗓音:“得罪了。”

    隨後驟覺脖頸處一沉,眼前急速暗下,最終所望便是自己那劍“哐當”一聲落在擂台上!

    全場先是鴉雀無聲,接著盡為一片嘩然!

    本門以禦劍為長,不過眼前這人並未禦劍卻這般獲勝!

    長老席上除了廣元子舉座皆驚。

    雲逸長老登時怒氣衝衝道:“廣元道兄!你是怎麽教徒的?我等禦劍門人置著高深的劍術不用反以肉軀對敵?!豈不辱沒了本門名聲?!”

    廣元子嗤笑一聲,神情甚是風輕雲淡:“本門此次比鬥之規隻法寶、符籙不可用,餘者不限。雲逸長老又有何異議?”旋即麵色緩緩冷厲。

    雲逸長老猛地一滯,道:“我......我並非此意......既然如此便罷了。”

    平日廣元子皆那副平淡神情,可一旦發起怒來雲逸早親身體驗過,先前不由從心底泛起一股無比的懼怕,仿佛當年那般。雲逸長老暗自提醒自己如今仍不能與其徹底翻臉,否則往後此人必相助少穀,自己做上掌門之位再也無望。

    “依我所見。”太清掌門發話二人不再言語。

    “墨風的確並未違反規則,想來平日亦注重鍛體之術,著實不易。隻本門畢竟以禦劍為主,廣元你身為執劍長老當不可相授懈怠呐。”

    廣元子正色道:“掌門師兄無需擔心,墨風禦劍術絕不會丟本門臉麵。”

    見廣元子說地斬釘截鐵太清真人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此事便算揭過,眾人心照不宣,掌門並未多說什麽雲逸自知再言下徒會惹惱廣元子,遂打個哈哈眾人又所相談甚歡。

    太清真人見眾長老這般情形心中哪會不明,也是失望地暗歎了口氣看向陳墨風。

    墨風團團往四周作了個揖即步下擂台,作為裁決的管事呆愣相視,詫異這場比鬥怎這麽迅速便結束了,片刻後這才迴過神來趕忙急步上擂台察探那暈倒的弟子。

    陳墨風自知下手不重,隻令其暫時暈厥罷了,當下並不在意。

    不過卻不曉先前所作所為此刻在無數弟子間已炸開了鍋!怎生言語的都有,竟分成兩派!一派不滿陳墨風並不禦劍獨以拳腳對敵,覺得是辱沒了本門至高無上的法訣。而另一派尤以女弟子居多,所言其並無違反任何規定,這般取勝又有何不妥。墨風的英姿秀麗,瀟灑飄逸早深深映入這些女弟子心中,況且先前一氣嗬成,如同行雲流水般美不勝收,饒任何人瞧見盡要讚歎。不施禦劍術即能輕易獲勝,那需多大的膽量與實力!

    雙方爭吵不休,墨風已皆聽聞不見,今日比鬥完畢,如今正在歸往住處的路上。

    陳墨風心中自有打算,這一二日間並不顯露實力,此刻自己在暗,兩年來獨自修煉禦劍門中除廣元子旁人並不知自己實力,若遇見那些與自己伯仲間的弟子時當好占些便宜,對於尋常弟子的比鬥自無意再去觀賞。

    墨風乃苦修之士,斷不會浪費些許時候,不多時已至草屋,坐上蒲團盤膝閉目。

    傍晚,今日比鬥應盡數完結,卻見師尊廣元子仍然未迴,知曉於掌門處必有要事商議,心中轉下即往外而去。

    再至廣場上,見有弟子三三兩兩舉目望著空中的三妙天書。

    所觀下天書上的名姓已少了甚多,與自己相對者並非今日之人,明日對手亦不認得,遂又悄悄而迴。

    在草屋內打坐至夜半,忽聞屋外傳來淡淡的一聲。

    “墨風。”

    猛然睜開雙目,暗驚師尊境界極高,自己竟全然未曾察覺!

    趕忙開門出迎,見師尊廣元子正立門前空地上。

    “師尊喚弟子有事?”

    “來,隨為師進屋。”

    二人相對而坐,廣元子道:“今日你做的很好,隻抵擋時仍有瑕疵。”

    陳墨風迴憶了片刻道:“弟子事後迴想起也知症結所在。雙劍相架卻是快了些許,倘是遇見反應極速之人弟子這一踢即會落空。”

    “正是,既然你已曉其中為師便不多說了。說實話你的對敵經驗與臨敵反應要比門內這些弟子好上甚多,為師知你是經過大浪之人,本門弟子天賦雖不弱卻從未經過實戰,怎會明白生死之刻!故而為師也放心你不使用任何法訣劍術,獨以肉身對敵。不過往後一場比一場艱難,何時使用法術劍訣你自行決斷罷。”

    “是,師尊,弟子自有分寸,請師尊放心。”墨風誠懇道。

    “那為師便看著你一鳴驚人。好了,去罷。”

    陳墨風磕了個頭遂退身而出。

    一夜無話,第二日比鬥如常進行。

    墨風又未使出些許法力,隻一合即以拳腳勝得對手,在眾人呆愣中作揖離去。

    支持者與反對者自又吵做一團。

    長老席上青霞長老笑道:“廣元師兄,你這弟子倒有趣的緊。”

    隨後附其耳畔悄悄道:“是欲掩藏本身實力罷?”

    青霞長老吐氣如蘭,廣元子並未迴避,淡淡一笑:“墨風之能你盡曉,實為四強之數。眼前這些比鬥如此便足夠了。”

    青霞笑道:“不過師兄你可知這般卻扯下了大禍?”

    廣元子略有些奇道:“禍從何來?”

    青霞長老歎了口氣:“自我迴去後,我門下那些女弟子便嘰嘰喳喳說個不止,開口閉口皆是陳墨風長陳墨風短,唉......吵地我不厭其煩,你道這不是禍麽?”

    廣元子聞言哈哈大笑:“正好,我徒兒尚未婚配,你何不從門下選出一人來?恰是門當戶對。”

    青霞長老嬌嗔道:“師兄何必相戲,你肯我也不願。不過若師兄當年這般言語便好了......”

    廣元子聞言驟然一愣,半張著口竟不知該怎生作答。

    青霞長老“噗哧”笑了聲,隨後正色道:“不逗你了,不過我倒猜出師兄昨日相言的二人。”

    “哦?”廣元子似乎饒有興趣,轉頭望向青霞。

    青霞美目掃了掃一旁,見另外數位長老正凝視底下弟子比鬥,遂低聲道:“一個是玄心無疑,另一個便是墨風罷?”

    見廣元子不置可否的模樣青霞長老繼續道:“墨風之能定不僅當初在謫仙殿中我等所見。依我推測......應為中階靈帥了罷?”

    聞言廣元子麵容略有所動,道:“何以見得?”

    青霞長老壓低了嗓音:“我知師兄心思,這次比鬥定衝著奪魁而去,但明乾等人哪個是好相與的,往日墨風雖為異靈根卻要弱上些許,得頭名之機不過三成。今日見師兄這般氣定神閑,想來在這兩年內定突破至了中階,應有五六成把握了。要知明乾眾人真實實力便遇見尋常王階業是不懼,墨風豈會甘落人後?”

    廣元子淡淡一笑:“就你心思剔透,你說如何便如何罷。”

    見廣元子並不承認青霞又低低道:“這般可怕的修煉速度比那玄心也要厲害甚多,依我推測墨風目標可是乾坤劍訣?”

    廣元子麵容一變,旋即瞬間盡複如常,道:“我自恃機敏過人,不過如今看來你的心思並不在我下。”

    青霞長老嫣然一笑,湊過去悄悄道:“若非你我有舊,料想師兄不會言語這般多,師兄你盡管放心,隻要是你所為霞兒定然支持。”

    “你......”廣元子再看去卻見青霞長老已目向底下擂台,似乎任何業未發生過般,當即苦笑了聲不再言語。

    隻心青霞長老笑顰如花的清秀臉孔,宛如出水青蓮般落在自己心內某處柔軟之地。

    不過下一刻廣元子卻搖了搖頭,將這些盡數摒棄,心中頓無雜念。

    比鬥過了七日,今日已是倒數第二日,隻餘四個弟子,場內的擂台皆撤下獨留一座。

    陳墨風眼前相對者非比往常。此人名喚殊彥,為元陽長老門下,實力乃中階靈帥。

    不過相視而去予人之意甚為陰險,雙目中透著無比狡色。

    陳墨風知曉遇見了勁敵。

    師尊曾言這殊彥為自己敵手之一,此人乃門內年輕俊傑中佼佼者,怕是場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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