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中似乎矮胖弟子最為奸猾,眼珠一轉遂怪笑道:“莫非你是怕了?作為廣元師叔祖親傳弟子如此畏頭畏尾龜縮,師叔祖的臉麵都被你丟盡了!”

    “可不是,小子你是屬烏龜的罷?怎不弄出一副龜殼縮將進去?”一旁有人應和道,五人頓時齊齊爆發出一陣笑聲。

    圍觀人群中卻各各神情不一,有人放聲大笑亦有人憤憤不平,陳墨風卻恍然未聞,依舊仰觀天際,連看也不看眾人一眼。

    五人麵麵相覷,這軟硬皆使可對方俱各不吃,怎生是好?一時間沒了主意。

    其中一人嘟囔道:“師兄師弟,我等還是走罷,當年玉磯雖被我們揍了一頓卻仍有膽識打鬥,這人竟連這般膽也沒有,算我們晦氣!”

    各自罵罵咧咧收斂法力即欲離去,哪曉身後突兀傳來一聲。

    “慢著!”

    其音竟出自陳墨風之口!

    矮胖弟子不耐煩道:“你又待如何?”所望下發現年輕道人並未再仰視天空而是緊視眾人。

    陳墨風道:“你們先前說與我玉磯師兄鬥過?”

    “是又怎樣?!”那名喚元棲的壯碩弟子扯著嗓子道:“誰叫他自不量力,反被我等打折一隻手臂!”

    陳墨風聞言心中頓時確信,隨後麵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你們的約鬥,我接受了。”

    “什麽?!”五人俱是一愣,各各驚訝。

    先前一力拒絕如今卻又答應,這前後反差怎這般之大。

    “當真?”瘦高弟子多了個心眼,趕忙問道。

    陳墨風淡淡一笑:“千真萬確,此間所有人皆可見證。隻去劍台是何用意,還請明示。”

    五人一聽頓時喜不自禁,墨風所言正符心意,當下矮胖弟子趕忙道:“既然如此便不能反悔。”

    “那是自然。”

    “好!我告訴你,本門平日弟子不得爭鬥,若在門內隨意爭殺輕則麵壁,重則逐出門牆。不過真有不能調和的矛盾隻要上劍台去,門內長老便不會責怪。”矮胖弟子侃侃而談,將原委盡道與陳墨風。

    原來如此,陳墨風這才明白禦劍門還有此規,無怪先前自己出手後對方雖怒卻並無人上前,而元棲聽聞同伴喝止不敢動手即因此緣故。

    “頭前帶路罷。”墨風淡淡道。

    五人一聽大喜,矮胖弟子當下顧不得拭去身上水珠遂與另一人當先而行。

    陳墨風斜睨身後,另三人未動,獨候自己。

    心中會意,嘴角微微揚起再不看三人一眼緊跟向前。

    圍觀的眾人隨之浩浩蕩蕩,人群中不時傳出“看熱鬧去”的聲響,竟有將近百人!餘下不時有人告知未曾前來的同伴,隻道新入門的師叔與門內弟子要上劍台鬥法,這是平日許久未發生過之事,故而弟子們皆分外興奮與好奇。

    一傳十十傳百,聚集來的弟子愈發多起,隻見前端六人,其後卻熙熙攘攘相隨無數,俱往劍台。

    來至一處,高大石牆所圍,牆上有門楣,上間匾額書著二字:劍台。

    原來是此地。

    陳墨風迴想了下路徑,發現離九龍橋約一炷香路程。

    入了牆後這才發覺自己低估了此地,所占地頃應有百丈之闊,其間橫著一座擂台,俱青石地磚,台前鑄有一口巨大的石劍,劍刃入地過半。

    墨風展目發現石劍雕刻地分外古樸,其中細處無比精致,劍上紋路清晰異常。

    又行不多久心中這才真正震驚,自己眼瞧此地為何怪異非常,擂台竟建成一口利劍之形,入口是在劍柄處!當真匪夷所思,果不負劍台之名,甚為恰切。

    五人行至石劍前恭恭敬敬地躬身禮拜,緊接著其中一人轉頭謂陳墨風道:“踏上劍台前需先拜祭劍石。”

    墨風雖不明其中緣故可也至石劍前,抬頭望去。

    石劍比自己要高出七八丈長,劍身上刻有古篆文。

    辨識了一下是首小詩,大意是上了劍台性命便由天所定雲雲,遂躬身行禮。

    五人作了個請的手勢:“小師叔請罷。”

    底下有台階相連,墨風踏上發覺擂台極大,便聚百十人於上比鬥亦不會擁擠。環顧下四麵八方皆有看台,跟隨來看熱鬧的弟子盡數行向其上。

    待差不多時矮胖弟子四下做了個揖,道:“今日我元蟾眾人邀約陳墨風師叔比鬥,請各位師兄師弟,師姐師妹做個見證。旦有損傷,互不相負!”

    陳墨風聞言心中一驚卻是暗恨,先前其言語中並未提及此乃生死之鬥!如今上了劍台再推脫不得,當真惡毒至極!

    矮胖的元蟾“嘿嘿”一笑似乎十分得意,斜眼瞥著墨風,道:“師叔,劍台上再無反悔,門內之規我等也不會傷你性命。嘿嘿......”

    看著那肥胖的臉孔墨風隻覺一陣厭惡,遂道:“無妨,如何比鬥?你眾人齊來?”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俱為之一愣,當下嘩然。

    元蟾與眾人一驚,譏諷道:“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們並不會以多勝少欺壓你的。”

    向兩旁掃去元蟾道:“元棲,你上吧。”

    元棲即是那壯碩黝黑之人,一見師兄點到自己興奮異常,低吼了聲便待上前。

    但經過元蟾身旁時卻被拉住,元蟾低低道:“師尊之意隻讓我等察探虛實,切記不可傷其性命,有機會如當初對付玉磯那般卸其一臂便夠了。”

    元棲皺眉道:“當初是在暗中......”

    元蟾雙目一瞪,麵上肥肉抖動不已:“你怕甚!上了劍台傷殘不論,此乃本門多年的規矩,便廣元師叔祖也不好說什麽,畢竟是其自願,無人會將你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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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棲道:“可師兄你當初若是言明此人怕不會來了......”

    “不用些計怎令其安心。無事,一切有師尊擔當,師尊之上還有師祖呢。”元蟾狡黠一笑。

    元棲點了點頭,元蟾與另三人旋即退在擂下的台階上。

    元棲與陳墨風此時相對而視,在寬闊的擂台上顯得孤零異常。

    元棲觀了片刻後一皺眉:“你似乎未帶兵刃。”

    陳墨風攤了攤手:“需何兵刃,我隻一拳即能勝你,你信是不信?”

    元棲一愕然,怒氣迸發:“你敢如此猖狂!今日我便教訓教訓你!”

    在眾人驚議中元棲全身法力激蕩,雙手掐訣,一道劍光瞬於背後鞘中一閃飛出,直插雲霄!

    元棲雙指一點,眼見原本似流星般的長劍卻一折而下,在半空飛舞不止。

    陳墨風心中暗道,觀其人粗粗魯魯可禦劍似乎甚為純熟,看來禦劍門每個弟子皆是精挑細選,果真非假。

    一旁的元蟾邊看邊謂身旁道:“元棲師弟禦劍愈發精熟,想必前些日子的閉關收獲極大呀,此戰並無懸念,我等怕無出手機會了。唉,先前落水之仇無法報了......”語中雖言可惜不過神情盡顯陰毒。

    “當心了!”元棲大喝一聲雙指急動,而陳墨風仰頭望著天空飛舞的長劍麵無任何驚色,反倒沉著非常。

    元棲心下著惱,口吐一聲“疾!”但見如流光飛舞的長劍忽轉一圈,須臾間劍首朝下直指陳墨風!

    三道長劍虛影瞬從劍上幻化而出,在眾人驚唿聲中分品字型向陳墨風直落刺下!

    “三元劍!”觀席上有人唿喝道。

    三元劍乃禦劍門中不弱的劍訣,對修習者所需的天賦與毅力有極高的要求。眾人萬萬未料到元棲一出手即使出這等法術,當下盡皆驚愣。

    三道長劍虛影似已斷去了陳墨風前後退路,躲無可躲,避無可避!

    元蟾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元棲心中業極為欣喜。

    三道劍影頃刻便至,就在眾人暗道勝負已分時那三道長劍虛影卻斜斜刺入鋪滿青色磚石的擂台上!

    眾人驚唿出聲,更有不少女弟子捂住雙目不敢再看。

    陡見元棲目瞪口呆,滿麵不可思議。

    不僅元棲,所有人俱各如此,映入眼中是那完好無損,似未曾動彈半分的陳墨風!

    三道長劍虛影不知為何竟落其身畔,相離最近隻三寸之距!

    陳墨風神情坦然,依舊凝視著飛舞的長劍,仿佛未見先前之擊。

    “不......不可能!”元棲脫口而出,臉上盡斥不信之色。

    先前相控下三元劍應不偏不倚恰好傷其一臂一腿,並不會壞其性命。自己閉關一年有餘便刻苦鑽研此術,前些日子方得圓滿,對於三元劍上造詣極有自信,隻是如今卻......

    “元棲的法術......偏了?”元蟾與另三人亦是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皆說不出話來。

    元蟾心中生疑,元棲實力其盡知曉,五人中除了自己便屬元棲最高,法術絕不可能出現偏差。

    帶著狐疑向陳墨風望去,片刻後神色大變,麵露驚恐!

    虧得自己心細,發現陳墨風所立處竟與先前偏離了半寸!

    若言其運好元蟾心中著實不信,世間哪有這般湊巧之事!

    思至此間當即大叫:“元棲師弟小心!其中有古怪!”

    元棲聞聽登時麵露驚怒,隨後雙指一劃,飛舞的長劍上射出亮光似乎正醞釀下一個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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