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風風翅連閃,宛如一隻大鳥般在無數水箭中穿梭不止,其速迅捷,每次遇險時仍以不可思議之勢堪堪躲過,甚至有一次身形連折四向方化險為夷,看得眾人皆張大了口,藍心兒更一陣揪心的緊張,仿佛自己正躲避水箭般。

    黑袍人見此情形也是嘿嘿陰笑,雙掌互合道:“兩個看你如何躲閃!”言罷又有一個水球向空中飛去,登時水箭射出,漫天皆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墨綠色短芒。

    陳墨風見此大喝一聲,身形比先前又快了數分,便連極小的空隙亦能憑借那快若閃電之速穿梭得過!

    不過水箭多如牛毛,墨風雖努力躲閃到底業會力竭,又加之天翼術極為耗費法力,極短時法力已耗去大半,心念思量間驟覺身形一滯!

    側目一瞥,左畔的風翅已結起了薄薄一層黑色冰霜來,想必中了水箭!那道風翅於眾人目中生生爆裂,化為狂風。

    失了一道翅膀後再無法飛行,拖著僅剩的一道避過水箭直往下落去。

    藍家眾人無不緊張地驚出聲來,先前見陳墨風無恙而破涕為笑的心兒此刻淚珠又在眼眶中打轉,直至墨風安然降至地上其心這才稍安。

    “方才那是何術?怎能禦空而行?!”黑袍人言語中甚顯驚訝,皇階之下倘能如此,怕獨有風靈根修士或是禦劍飛行的劍修了。

    墨風虛喘數下,道:“你若為風靈根自會明了其中緣故。”

    聞得陳墨風語帶譏諷黑袍人登時大怒,十指祈張無數水彈從掌中爆出,射向墨風!

    墨風一驚,不及細思便閃動身形躲避。

    水彈落在哪處地上那地麵頓結薄薄一層冰來,看來黑袍人所言非虛,其雖非冰靈根,不過法訣之能亦令攻擊中帶有冰寒之力,這陰魔水寒決的確不凡。

    如今陳墨風隻有躲閃的份,更邊躲邊施出法訣抵擋眼前似乎無窮無盡的水彈。寒驪錐在身旁飛舞不止,擊潰著每一道能構成威脅的攻擊。

    這般過了一炷香時,陳墨風不由唿唿直喘,暗歎到底是靈王實力強者,法力的充盈絕非自己能比。水彈連綿不絕,陳墨風閃至何處那處便迎來密密麻麻的水彈,當將水彈盡數擊毀後發現又有更多往自己飛來!

    時間久了法力幾已耗費殆盡,急得藍心兒又欲衝出相助,但這次卻被天德攔住。

    心兒急道:“爹爹!為何不讓女兒前去!”言語焦急帶著一絲責怪。

    雲姓美婦於旁勸解道:“心兒,這等鬥法我等涉在其中不僅不能為陳道友解憂,反倒會令其分心於外。況且以我等實力連靈王一擊也抵擋不得。”

    藍心兒知言語非錯,卻仍不甘道:“那我們便這般眼睜睜瞧著陳大哥涉險?!他可是為了我們藍家在拚命!”

    眾人一愣,似被一柄大錘擊入心間,麵上頓現出愧色來。

    藍天德歎了口氣道:“或許......或許陳道友吉人自有天相罷......”

    正此時眾人忽聞一聲冷哼,看去發現陳墨風正一手捂著自己左臂,麵露痛苦!陳墨風低頭而視,臂膀連著袍袖已凝上一層黑色冰霜!

    先前自己一個不慎下為一道水彈相擊,臂膀登時麻木,緊接著疼痛於上侵出,下一刻整個手臂仿佛不屬自己般。

    黑色冰霜凝結至肩,閃耀著異芒。

    見陳墨風負傷黑袍人發出如同鬼魅般的笑聲,止下手中動作。

    墨風右手連動,以極快速度點在自己左臂上。

    “沒用的。”陰森之語又是傳來,好似惡鬼探出手爪撓在心間。

    “中了本座水元彈你的左手怕是廢了。如今看你還有何法來抵擋本座。”黑袍人胸有成竹,故而並不追擊,原來已有所把握。

    失去一臂後的墨風連掐訣也極為困難,這般一來似猛虎去了獠牙,飛鳥失了羽翼,落敗身死不過耗些時候罷了。

    “哼!那倒未必,你這擊連那人半數業及不上!”墨風邊言邊法力激蕩,右手帶起一片幻影連點左臂各處不止,猛然間將臂一震!

    隻聞“砰”的一聲,覆蓋左臂的冰霜竟一下散裂而飛!

    冰晶在陽光的照射下現出詭異光芒,煞是奪目,眨眼間落在地下消融為水氣,再觀不見。

    黑袍人顯然不敢相信,張大了怪口,口內鋸齒般的獠牙森白可見,細小的瞳孔更匯聚一點,眼瞧著陳墨風甩了甩手臂。

    此時陳墨風舉起左臂來,滯重之意仍存,麻木並未消去。

    雖說並不會似黑袍人所言廢去,但這一時間倒無法運用自如了。

    “你更令本座驚訝了,那水中還帶有些旁物,你竟能無事。”黑袍人出神道:“教主定會對你分外好奇。”

    教主?

    陳墨風心中大奇,不知此人出自凡界哪個門派。

    至於為何手臂並未廢去,與冰玄這等真正冰屬性的修士比鬥過這點寒氣當真算不得什麽了。

    不過陳墨風此時心中業苦澀無比,這般傷後自己怕更非敵手,怎生再行抵擋?

    正躊躇間忽聞一道冰冷嗓音清晰無比地傳入耳中。

    “你如何變得這般不堪了?”聲音輕柔卻字字傳入所有人耳中!

    循聲望去,隻見一人立在遠處屋頂上,周身亦攏在黑袍內看不清麵容,言語之音似乎顯示著此人年歲並不甚長。

    “冰玄?!”藍心兒低唿出聲,麵上既驚且喜。

    “冰玄?”藍天德微微皺眉:“心兒你認識此人?”

    “呃......爹爹,此人是我一同前來的好友。”心兒搪塞而過,明白若相告爹爹其為妖族必會引起極大事端來。

    陳墨風喘了一口,苦笑道:“還是境界差距甚大啊。”

    那人身形一晃,於眾人眼前消失不見,緊接著突兀出現陳墨風一旁厲聲道:“你與本皇鬥時並無這般不濟,莫非是羞辱本皇不成?!怎不使出你那劍術來?!”

    陳墨風聞言壓低了嗓音苦笑道:“你當我為何不使?我本非禦劍門弟子,在此處施將出來這眾目睽睽下往後自不得安寧!”

    那人一愣,輕道了聲也對,遂轉向黑袍人道:“本皇冰玄,此人若要身死當死在本皇手中,還輪不到你。”

    眼前神秘人語氣倨傲,囂張無比,黑袍人頓時一愣,隨後怒道:“你算什麽東西,敢管本座之事!本座不論你是什麽冰玄冰塊,隻教你做個死人!”

    “好大的口氣。”

    冰玄冷道,黑袍人方欲再行開口譏諷,登時露出驚愕之色,此刻冰玄腳下的地上竟蒙起一片嚴霜,且正四外擴散!

    “冰......冰屬性?!你到底是何人?!”黑袍人麵上頭迴露出這般驚駭之色,結結巴巴問道。

    “你說本皇?先前不是已說過了麽,本皇冰玄!”冰玄依舊冷言,隻是罩在黑袍中無人得見至麵目,不過語中所帶的不屑卻人人皆能聞得。

    黑袍人訝了訝,旋即迴過神來怒氣衝衝吼道:“本座倒要瞧瞧你有何能耐!”一甩手便拋出無數水彈來,直取冰玄!

    冰玄冷冷道:“你還不滾開,想要給本皇添亂不成。”

    墨風隻是笑了笑遂不言語,身形閃動數個唿吸間已來至藍家眾人旁,盤膝打坐。

    藍心兒立馬站其身旁護法,藍天德與藍天猛夫婦相視了一眼俱各將陳墨風圍住。

    眾人實力雖是不濟,但陳墨風為藍家如此還險些傷了性命,藍家多少要表示一些,這等道理身為一家之主的藍天德自不會不懂。

    與此同時無數水彈已至冰玄麵前,未見其有何動作,隻一揮手間那些水彈猛然一滯,再不能向前一步!

    下一刻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齊齊突兀落下,鏗鏗有聲!

    黑袍人當即氣得暴跳如雷,那無數水彈盡被凍成一個個冰球!

    心中的驚懼不禁又加重了數分,其心盡知自己水靈根法術中攜帶的寒氣不過是法訣之效的緣故,絕無法與冰靈根修士那天地所賦予自身的冰寒相提並論。如今這一出手下黑袍人幾能確信此人為冰屬性無疑!更令其吃驚的是冰玄散發出的強大威勢竟迥異於人族!

    “你!你是!”黑袍人麵上盡帶不可思議,連言語業結結巴巴。

    “看出來了?”冰玄冷道:“那留你不得了。”身形一晃猝然衝向黑袍人!

    黑袍人稍稍驚異卻並不害怕,對方實力與自己乃旗鼓相當,並未強上一分,當下穩定心神雙手連動掐訣不止。麵前頓時憑空生出無數水浪來,一下將冰玄包裹入內!

    “哈哈!本座倒要瞧瞧,是你的寒氣厲害還是本座法訣厲害!”包裹冰玄的水球急速旋轉,猛烈的寒氣四散而出,連周圍地麵亦蒙起一層黑色的寒霜來。

    正一旁觀戰之人竊竊私語不止,先前眾人清晰感受到冰玄的氣勢,無不驚愕。

    藍天德皺眉驚謂心兒道:“心兒,你那朋友是妖族之人?”

    藍心兒未料及冰玄的身份這般快便現於眾人眼前,自己連半分搪塞之由也未思出,當下隻得道:“爹,有些事過後女兒會細細告訴你,冰玄可是與藍家大有淵源哩。”

    “大有淵源?”藍天德一愣,麵容古怪,隨後再不追問,隻深望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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