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如今是否能將內丹喂予墨兒了?”

    殷破天凝視片刻,點了點頭:“雷靈氣已穩,應無大礙。”

    陳墨風一喜,趕忙心念動下將墨兒移出靈獸鐲。隻見墨兒依舊酣睡不止,一絲醒來跡象皆無。陳墨風心中一痛,遂讓青邪輕輕托起墨兒,自己將內丹和了水小心翼翼送入其口中靜靜觀看。可相待了三炷香時刻墨兒身上仍無分毫醒轉跡象!

    “前輩,這......”

    陳墨風略有些焦急,轉頭看向殷破天目中盡顯憂色。

    “稍安勿躁,哪有如此之快。”

    殷破天並不焦躁,緩緩行來仔細探察墨兒。

    但瞧下那張老臉上卻閃過一絲異色。

    望著老者神情陳墨風的心一下提起。因其從老者麵上瞧出似乎情形並不樂觀。

    最終殷破天搖了搖頭,帶著歉然對陳墨風道:“看來老夫估錯了......這內丹......唉......”

    老者不知說些什麽好,隻歎了口氣轉過頭去,似乎羞愧異常無麵目再見墨風。

    墨風點了點頭,施禮道:“不論如何晚輩依然感激前輩。”言畢蹲下身去輕撫墨兒。

    青邪於心不忍暗暗歎氣。

    整個大殿頓時沉寂,隻有墨兒微微的鼾聲顯得突兀異常。

    “小子,你......嗯?!”

    殷破天欲行寬慰,低頭觀下猛覺有異!

    旁人無法覺察卻哪逃得了其眼目!

    殷破天發現墨兒身上的氣息竟發生了一絲微妙變化,那變化令離得這般近的主人業未發現,於己而言卻又這般明顯!

    陳墨風為老者舉動所駭,呆視著殷破天怪異的神情不知該怎生問起。

    “你讓開!”殷破天拄拐一步跨至,墨風情知有異遂極為識相得忙閃身不敢打攪。

    眼見殷破天低頭凝望了約莫一炷香功夫,原先極為肅穆的老臉陡然哈哈大笑起來。

    “原是這般!原是這般!”

    殷破天口中言語,聽得一旁陳墨風與青邪是麵麵相覷,莫名其妙。

    在二人瞠目結舌中老者攤開大手,一道肉眼能見的氣息從掌心散發而出,籠罩墨兒周身!

    “前輩!”陳墨風大驚,不知緣故下趕忙上前。

    “站住!”

    忽聞一聲大喝猶如晴天霹靂般,震得大殿微微顫抖!

    陳墨風滯下身形也是呆了一呆。

    “若你不欲這靈獸有事便不要上前。”言辭雖緩和了些卻仍帶威嚴。

    陳墨風愣了片刻終未再敢跨出一步。

    老者顯得十分專心致誌,額頭上滲出不少汗珠,背上布袍隱隱顯出汗漬。手掌中散發出的靈氣竟不複暴虐,卻極為柔和,微微現出藏青色。

    墨兒於中依舊酣睡得甚是安詳。

    陳墨風雖不明老者意欲何為,可見其並無惡意心下也是稍定。

    又過了三炷香時刻突見殷破天冷哼一聲,隨後手指如幻影般拍了墨兒身上十數處!

    陳墨風略微放下的心又瞬間提起,又不敢打擾老者,一時間不由七上八下。

    時間仿若過了千百年之久,殷破天終籲出一口氣來顯得極為疲憊。

    於其神情中瞧出墨兒似無甚大礙,陳墨風心中的大石隨之落地。

    老者一抹額上汗珠淡淡道:“好了,是老夫錯算,妖尊的內丹並非能立馬吸收的,老夫正忘了此節,先前已助你靈獸盡數吸收了內丹之氣,不出二日便會醒來。”

    陳墨風頓時大喜,趕忙上前察看,的確與先前大有不同。墨兒周身正散發著青藍色微光,身上氣息比先前強了不少。

    “多謝前輩!”

    墨風施禮拜謝,老者疲累之下擺了擺手:“既然無事你們便出去罷。”

    墨風與青邪歡天喜地得拜別老者退出殿外,不過二人並未發現,關上銅門後老者卻猛烈地重咳連連,最後竟吐出一口血沫!

    果然二日後當陳墨風正苦修時,驟見一顆小小頭顱突於靈獸鐲中探出,頓將其駭了一跳!

    當墨兒整個身軀從鐲中躍其麵前歡蹦不已時,陳墨風這才相信自己的墨兒已醒轉過來!

    墨兒一下撲上,這一人一獸遂滾將一處,墨兒伸出小舌不停得舔著陳墨風臉頰,顯得親熱無比。

    青邪見此一幕亦是心中喜悅,當初若非墨兒自己必然身死,對於墨兒的感激隱藏在心。

    正當殿內嬉鬧之際殿門瞬間打開。

    殷破天拄著雙拐行將而入,邊走邊言道:“哦?醒了?”

    老者來得突兀,陳墨風與青邪未及言語可墨兒卻警覺異常,頓躍在墨風身前對著老者低吼連連。

    “這小家夥,還挺兇悍......”

    不過未言畢猝見墨兒張開麟口,數道水箭毫無征兆地激射而出,直向老者!

    “墨兒!不得無禮!”

    伴隨著陳墨風喝聲但見殷破天並無任何動作,那數道水箭竟至其身前一尺處驟然止下,隨之化為水珠滴滴落下!

    陳墨風急忙來至墨兒身旁輕撫其軀,低聲道:“墨兒,不可對前輩無禮,倘無殷前輩相救你如何能這般快醒來。”緊接著將心念傳至。

    墨兒雖不會言語不過最後仍明其所言,知曉自己犯錯遂吐了吐舌頭低下頭顱,躲在陳墨風身後不敢與老者相見。

    陳墨風正待向殷破天解釋,老者卻不怒反笑:“這小家夥看來脾氣不小啊,哈哈哈。放心,老夫是何等人,怎會計較,若待其成年後老夫見了也要退避三舍。先前不過所覺此處靈氣微妙遂推斷你那靈獸已然蘇醒,故而前來瞧上一瞧。如今一切無礙你等自便罷。”

    言畢轉身即走,行至門口忽然轉頭道:“對了,接著三十年你們好好修煉罷,若實力提高一分活著出去的可能便大上一分。無要事不必來見我了。”

    陳墨風欲開口相詢,麵前卻再無老者身影。

    知曉老者所言不虛,陳墨風與青邪神情各顯凝重,暗暗下定決心潛心苦修以應往後的大事。從老者先前神色中二人嗅出了那麽一絲不安。

    當陳墨風將雷獸肉塊喂於墨兒食後小家夥似乎為其吸引,連朱蛤肉也是棄了,想來雷獸更美味些。墨風幹脆將那些肉食一並置入靈獸鐲中,省得其再向自己討要。

    世間日月升替,時光流逝,而在此處空間內的頂上卻年複一年,日複一日得昏暗,隻有黯淡光芒籠罩一切。

    三十年彈指揮間匆匆得過。

    一處空曠之地,碎石嶙峋,便巨者有如房屋一般,細小者微如粉末。地麵更凹陷下數尺之深,似為何巨力砸成。其中正有兩道身影相互出沒,帶著唿喝,而四周不時現出五彩光華閃耀與偌大響聲,乃二人施展法術靈訣所為。

    一旁地上伏著一隻小獸,約有半人高正懶洋洋望著眼前,不時打著哈欠,神情似乎極為不屑一顧。

    場內二人激鬥正酣,各式法訣靈術層出不窮,光芒將四周映照得五彩斑斕,土石四處飛濺。鬥得多時其中一個長發黑衣男子以極為詭異的身法閃至另一青衣男子身後手刀橫切,停留在其脖前三寸處輕輕道:“青兄,你輸了。”

    青衣男子愣了一愣,不住苦笑道:“唉......又輸了,陳兄真是天賦異稟啊,三十年便從初階靈將修煉至初階靈帥,整整跨了一個大境界呐!而這些年我雖說亦至靈帥但到底及不上你異靈根修士,唉,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呐。”

    青衣男子似乎頗為鬱悶,黑衣男子卻淡淡一笑,放下虛切的手刀閃身而出,露出白皙臉孔與兩點如朗星般璀璨的雙目!

    長發飄散正是陳墨風!

    三十年已過,可歲月並未於其麵上留下些許痕跡,仍是那般年輕,隻目光深邃,比三十年前顯得沉穩不少。不過也是,修士壽元極長,更有甚者七八百歲依舊長著一張青年人臉孔。尋常而言若年少時即踏入高階便會維持極長一段年輕時的麵容,無數年後方才老卻,倘年長時突破容顏已成老態,再不會複為年少。

    陳墨風接口道:“青兄你過謙了,一旦你修得靈目大成尋我身跡並非難事。如今我不過占個靈根之便罷了。”

    另一青衣男子正是青邪,眼見其不無鬱悶道:“怕我靈目大成業非你敵手,殷前輩不是說過,同階中倘非身懷逆天寶物或有異能者非你敵手。此時以你所能怕與那靈王亦能鬥上一鬥。陳兄你無需寬慰我了。”

    二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已至靈獸身旁。反觀先前二人鬥法之處地上坑坑窪窪,無數印痕現於巨大亂石上,顯然那場戰鬥動靜並不小。

    “你看,墨兒都瞧得厭了。”陳墨風輕怕墨兒背上,笑道。

    “可不是,我二人這些年除了打坐修煉,大大小小的比鬥虛數已不下百餘次,墨兒日日瞧著怕早已煩悶。”青邪打趣道,探手摸了摸墨兒腦袋。對墨兒二人自極為喜愛。

    墨兒閃身避過,對著二人低吼了一聲。

    “這小東西。”陳墨風笑罵道:“當我二人與其一般天生神獸,便無需修煉業能提階。我二人不修煉哪行,以戰悟道,這等道理自古皆有,不過世人隻曉一味苦修猶不知於戰中窺得修煉真諦方為正道。虧得殷前輩指點,否則我二人怕並無今日這般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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