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唿吸均勻,性命應當無虞,或許因動用了秘術渾身法力耗盡方才如此。

    將其擁入懷中陳墨風也是百感交集。

    若非墨兒今日自己必將殞命當場,先前隱於心中聽見墨兒說動用秘術,陳墨風以自己所曆推算想必墨兒乃強行催動,秘術的反噬怕是不小,否則絕不會成此般情形。隻不知往後對墨兒進階成長有無影響?

    思至自己實力不夠而強行催動法訣,數次在鬼門關上徘徊,最終好運而撿了條命,陳墨風並不欲墨兒步自己後塵。墨兒身為神獸,倘有朝一日順利長大後自作為最頂階的存在,傲視天下,可若因今日之事令其進階之路斷絕,自己必會愧疚一生的。往後尋得其父母自己又當如何解釋?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聞懷中“嗚嗚”聲響。陳墨風露出又驚又喜之色,急低頭看去。

    低吼的正是墨兒,眼見其雙目吃力地睜開一絲,望了望自己吼聲顯得極其無力。

    陳墨風心底似乎聞見一道極為虛弱的稚嫩聲音:“我沒有事......主人無需擔心......隻是脫了力......”

    當再行欲問時那微弱之音卻戛然而止,墨兒雙目緩緩閉起,仿佛陷入了沉睡般。

    不知是墨兒故意寬慰自己或真個無事,陳墨風心中的自責仍不由湧上。

    墨兒為自己第一隻靈獸,自珍惜無比,今日卻令其受創不小,這主人當真是極不合格。

    正此時小舟晃了晃後一人蹬上甲板,瞧下是青邪。

    青邪疾步來至墨風身邊蹲下問道:“墨兒如何了?!”

    墨風簡略得將情形一述,青邪也是鬆了口氣,隨後遞過一物來。

    墨風發現正是自己那兩口短劍與一隻手鐲。

    短劍上依留有水漬,顯然方從水中撈起不久,心中頓時明了。

    “青兄,你......”

    青邪憨厚一笑:“我見你那劍非凡,失了著實可惜,遂自作主張替你尋迴。還有這靈獸鐲一並奉還。”

    陳墨風望著這數件器物心中大為感動,取了收下,讚道:“海中無比廣大,那劍落在其中青兄仍能尋迴當真好本事。”

    青邪笑著指了指自己白色雙目:“此乃我本命靈骨賦予之天賦,能探得水下八百裏,便是幽暗處亦彷如明境,能尋得全賴此目之功,不過......”

    青邪頓了頓:“不過當我尋至一口劍時另一口卻怎麽都相尋不得,不知是錯覺還是其他,正當焦急時手中所握的那劍仿佛將我引於他處般,待我過去後便見得另一口劍......”

    “當真如此神奇?”陳墨風訝道。

    “千真萬確!不過這兩口劍確是有異,墨兒的紫色雷電將穹老怪那等皮肉盡是擊得灰飛煙滅,這劍竟依舊完好無損,著實玄妙的緊。”青邪感歎不已。

    墨風笑了笑:“這劍來曆我並不盡曉,隻替人保管,往後亦非我物,唉......”

    旋即心念動下墨兒的身形消失不見。

    待確認墨兒在靈獸鐲內後陳墨風提起的心終緩緩放下。

    如今倒不用過於擔憂墨兒了,而應想一下二人處境,當即將心中所思與青邪一說。

    一至正題青邪愁上眉頭:“先前這場大戰定會引來旁人注意,當務之急是速速離去。”

    商議一人控舟時另一人便趁隙繼續打坐,輪流恢複。

    過了數個時辰,原先大戰處突兀海浪隆隆,金光閃現,一人頓現海麵之上,掃視遠處皺眉不語。

    其周身金甲,麵容甚為年輕,恰是早些被魔鯊皇派出相尋二人的蚩埣!

    此時雖海水已將大半激鬥的痕跡抹去,但蚩埣仍在其中發現不少端倪,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法力波動。

    蚩埣手托下巴尋思道,觀情形這激戰二人實力怕不下聖皇大人,到底會是何人?莫不是鄰域的玄龜皇?應非可能......若敢來聖皇所轄撒野必會引起兩片海域的戰爭,此責非其能擔負得起的......算了,再往旁處探查一番罷。我早已布下無數海族細作,或有人會見至一二......

    金光一晃,一片雪白的浪花散開,最終趨於平靜。

    茫茫無際的無邊海上,一隻妖獸正飛速疾行。

    這是一隻實力不弱的海族妖獸,散發著暴虐之氣。但無人所知這海獸並非實形,其內竟為一艘船舟!

    二人此刻正坐甲板之上。

    “這當真是匪夷所思,陳兄也虧你想得出來,連我那異目瞧下業發現不得絲毫不妥。”青邪驚訝。

    而陳墨風隨之一笑:“隻要無人打擾,這麵小旗的幻化之能便不會消失。不過當初著實怪異的緊,聖島顯現時卻能破此幻術。”

    青邪笑了一聲:“聖島現身乃合天地之力,幻象怕也要受影響的。”

    二人已然行了一日,倒太平度過,此時實力盡複了七七八八,心情不由好了不少。

    “對了陳兄,先前忙亂時忘了,如今恰是正好。”青邪開口道,神情略有些興奮。

    “那是何事?”

    自從墨兒昏睡後陳墨風幾經探查靈獸鐲,發現其並無醒來的跡象,怕短時內並無法醒轉。

    海上之行著實枯燥無比,除了打坐修煉外便獨閑聊一途,觀青邪這般神情自己著實有著些許的興趣。

    但見青邪從身後取出一隻皮囊,打開後摸出一物來。

    是一隻玉瓶,約半個手掌高。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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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墨風不解,抬眼看向青邪。

    青邪邊言邊指玉瓶抬眼笑道:“這是穹老怪身上之物,陳兄可猜度一二。”

    墨風一瞥,搖了搖頭:“青兄還是打開後再讓我猜罷。”

    青邪哈哈大笑,取下玉蓋。

    頓時香氣四溢瞬間沒入鼻中。

    青邪隨後又閃電般合上蓋子。

    “這......這襲人的香氣,穹老怪身上之物......莫非......是那鯨漿?!”陳墨風掩不住麵上的驚異。

    青邪將玉瓶置於甲板上撫掌大笑:“正是此物,陳兄好推斷!”

    旋即麵露惋惜道:“如此好物,當我發現時隻有這些許了,餘下大多毀在擊下的雷電中。可惜,可惜。鯨漿倘加以煉製怕有起死迴生續命之效,若還有多些便好了......”

    緊接著出人意料得將玉瓶推向陳墨風:“都歸陳兄你了。”

    陳墨風見此情形驚道:“青兄你緣何這般?!”

    青邪正色道:“我等能逃脫全賴墨兒之功,墨兒乃陳兄靈獸,如此相救之誼這不屬陳兄屬誰?陳兄萬萬不可推辭。”

    陳墨風聞言卻搖了搖頭:“非是我故青兄亦不會卷入事端。況且青兄為人摯誠,若藏而不言我斷然不曉穹老怪遺留。青兄肯坦誠相待並未起貪念足見青兄為人正氣,我全數取去又有何顏目麵對青兄你?”

    二人爭論不下,陳墨風隻要五五平分,最後青邪拗不過終是應了。

    墨風因為穹前輩所擊下受得不小內傷,經青邪提議後便將瓊漿服食,二人再不言語,隻專心修煉。

    於此茫茫大海上實力便提升一絲業是好的,不定何時終會成那根救命稻草。

    數日後。陳墨風與青邪正各自打坐,陡然眼目一睜,互視後徑瞧向前方。

    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隊金甲衛士,正直麵踏浪而行。

    這些金甲衛士的裝束如何不熟,確是聖島下的守護衛士,為魔鯊皇遣來尋找二人蹤跡!

    陳墨風心念一動,船舟陡然轉向欲繞過那隊金甲衛士。

    料想此也尋常,從外觀上相視旁人是無論如何都看不出船形的。

    誰曉領頭的一個衛士首領一晃手中長刃喝道:“兀那黑獸,還不停下!”

    陳墨風與青邪聞言心中便暗道糟糕,無奈下隻得停下行進,不知衛士首領意欲為何。

    若無需爭鬥那是再好不過了。

    停下後船舟在海中一沉一浮,因有幻術相掩於外觀去當真似一隻黑色海獸。

    隻見衛士首領道:“黑獸!你於前方而來!可知前日天現異象是何般?”

    二人所在又不能言語,幻術雖有其形但若出聲獸口定不可動,豈不露陷?

    衛士首領見其遲遲未開口業是大怒:“你這黑獸是吃了豹子膽不成?我等乃聖島之人,你敢無禮?!”

    陳墨風與青邪對視一眼,麵上俱現異色。

    隨之在那隊衛士目瞪口呆中這海獸竟對眾人不理不睬,宛如未視般直往一旁疾行,速度飛快!

    衛士首領瞬間的呆滯頓化成暴怒,吼道:“小小黑獸怎敢這般無狀!來人!與我擒了交予聖衛大人發落!便說是細作!”

    旋即踏浪於後緊緊相隨!

    “陳兄,此般怎生是好?!”青邪焦急不已:“能否甩脫?”

    陳墨風卻搖了搖頭:“那些衛士實力不下我二人,此舟雖快依舊會被追上......”

    正言語間忽覺身後傳來響聲,迴頭一瞧隻見數件不同形狀的法寶徑往二人擊來!

    陳墨風大駭,看來這些衛士真將自己當成海族了,船舟如何經得起寶物重擊?

    情急下急甩出烏鱗盾抵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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