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令儀中午時便聽說了韓令綏和李招娣之間的事情,午飯時蹙眉問他:“你倆不是鐵哥們兒嗎,怎麽忽然鬧掰了,還在班級裏上演全武行,招娣姐的父親跟校長是舊識,萬一把你開除怎麽辦?”


    韓令綏白了她一眼,說:“瞎操心,吃你的飯。我看了你們班的課程表,下午兩節武學基礎和兩節武學常識課別去了,我給你補習數學。”


    韓令儀見哥哥似乎並沒有表現出異象,仔細一想,於是露出笑容,道:“這樣可以麽?”


    “我的數學你覺得可不可以?”


    “我是問你跟招娣姐的事。”


    “哦,不知道,且看吧,畢竟快要放寒假了。話說,明明都到冬天了,卻還是很熱,外邊得有二十五度。”


    “年底大概好一些,哥,咱們到時候迴育新鎮過年嗎?”


    “迴,還得抓一些麻雀給你練習天羅地網勢,單是練習招式畢竟學不到真髓。”


    “可是我不太敢迴去。”


    “沒事,一切有我在,放心吧。”


    許致暉最近很鬱悶,他喜歡韓令儀,這件事認識他的人無人不知,可是人家韓令儀壓根不拿正眼瞧他,尤其韓令儀還有一個護妹狂魔的哥哥,如果自己逼得緊了,他那哥哥便會讓另一個女孩兒過來收拾自己。


    那女孩兒名叫李招娣,也是個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女孩,可惜性子野了些,一句話不說便要動手,他又不能還手,其一是因為校內禁止鬥毆,其二是因為好男不跟女鬥,結果可想而知,上一次幾乎被對方打成豬頭。


    “我好歹也算鳳陽郡的名門望族,雖非嫡傳,卻也是家族內‘致’字輩的佼佼者,她怎麽就看不上我呢?”


    “我長相醜陋麽?”


    “我性格頑劣麽?”


    “我成績不好麽?”


    “可是為什麽,這到底為什麽!”


    許致暉站在教師家屬樓樓下,遠遠地看著韓令儀家的窗戶,很想上去敲門詢問“到底我哪裏不好”,卻總也踏不出那一步。


    正當他踟躕不前的時候,那個揍過自己好幾次的女魔頭又來了,許致暉趕緊躲到涼亭裏,用涼亭的木柱擋住自己的身影,便看到李招娣鬼鬼祟祟地走到樓前,卻不進去,而是四下張望起來,隨後開口叫道:“出來吧,我看到你了。”


    “得,被發現了,哎。”


    許致暉暗暗搖頭,已近傍晚,四下比較昏暗,實際上對方是不該看到他的,隻是他心亂如麻,被對方一激便現了原形。


    李招娣忽然看到許致暉從涼亭裏走出來,錯愕了一陣兒,直等他來到自己身前,方才疑問道:“怎麽是你?”


    “為什麽是我?”


    許致暉也糊塗了,不是你發現了我,叫我出來的麽,還問怎麽是我?


    李招娣杏眼一睜,道:“你又來騷擾韓令儀?跟你說過多少迴,再敢來,老娘定要打斷你的狗腿!是不是不信,好,老娘今天就打斷你的狗腿!”言罷就要向許致暉動手。


    許致暉趕緊跳開一步,連連擺手道:“李同學切莫激動,我走還不成?”


    李招娣衝著許致暉的背影瞪了一眼,忽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叫了一聲:“哎,那誰,你迴來。”


    二人進了涼亭,許致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李招娣卻圍著他轉上三圈,說:“還不錯,你是家族子弟?”


    許致暉眨眨眼,莫名其妙道:“是的。”


    “誰家?”


    “訓詁堂許家。”


    “哦?許慎之後?”


    “正是先祖。”


    “那你練過《說文篇》和《解字篇》咯?”


    “自小便修煉這兩門功法,已有十數年了。”


    李招娣重新審視一番許致暉,幾乎是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直看的許致暉渾身不自在,遂問道:“看我作甚?”


    “嘁,眼睛長在本姑娘身上,我願意看哪兒你管得著?”


    “……”


    許致暉很無語。


    李招娣又觀察了一陣兒,忽然話鋒一轉,一隻手搭在許致暉的肩膀上,把他嚇了一跳,本想立刻施展家族武學《五經步》快速逃開,卻聽李招娣說:“做我男朋友!”


    “啥?”


    “什麽啥啥啥的,我說的不夠清楚麽,做我男朋友!”


    “可是我……”


    “哪有什麽可是,一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


    “不是我……”


    “什麽不是我,就是你!”


    “我不是……”


    “閉嘴!”


    “哦……”


    小鮮肉許致暉就這麽被女魔頭李招娣給俘獲了。


    這事兒傳的比她跟韓令綏在教室內打架還快,三兩天功夫,就傳到了陳代修的耳中。


    陳代修為難了,暗道:“許致暉是鳳陽郡訓詁堂的子弟,雖然是庶子,但訓詁堂有千年傳承,乃是鳳陽郡首屈一指的名門望族,家族弟子無數,不僅鳳陽郡,就連外州都有連枝,這可難辦了。”


    又想:“會不會又是李招娣的瞞天過海之計?這事兒恐怕如我所想,不行,那李招娣明顯喜歡韓令綏,我還是得想辦法把韓令綏解決才行。”


    他來迴走了兩步,一咬牙,道:“大不了做迴惡人,就用那個法子了,到時候他韓令綏與同胞妹妹做出苟且之事,李招娣再喜歡他也不敢接近他了,對,就這麽幹!”


    韓令綏四人分別落座在餐桌四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良久,最終還是李招娣打破沉默,她將座椅往許致暉身邊挪了一點兒,素手搭在許致暉的肩膀上,和韓令綏兄妹言說:“愣什麽呀,是真的,我決定嫁給許致暉,嗯哼?”


    最後一個擬聲詞是衝著許致暉說的,許致暉滿臉黑線,無奈點頭。


    “不是我說……”韓令綏正襟危坐,義正言辭道:“我說李招娣,你是不是有點太過匆忙了,不能因為陳代修整天纏著你,你就……那啥……對吧。”


    “哪有那麽多那啥,我跟許致暉一見鍾情,絕不是隨隨便便的,嗯哼?”


    許致暉:“對……對,一見鍾情。”


    欲哭無淚。


    片刻。


    許致暉認真道:“我訓詁堂祖上乃是‘字聖’許慎,博覽經籍,通古博今,所著除《說文解字》外,尚有《五經異義》《淮南鴻烈解詁》等書存世,人稱“五經無雙許叔重”,自創三套功法延傳至今,分別為《說文篇》、《解字篇》和《五經步》。我訓詁堂與其他家族不同,族內所有子弟,自三歲起便要修習這三門功法,其中《說文篇》和《解字篇》雖是內功、外功,卻也是啟蒙讀物之一。”


    韓令綏立刻來了興趣,問道:“解字篇是筆功?”


    “沒錯,天下有傳承之筆功,僅此一種。”


    韓令綏暗道:“一陽指書、倚天屠龍筆法、八口山銘筆法、裴將軍詩筆法、懷素自敘帖筆法等武學還是很多的,他是訓詁堂弟子,既然他說天下傳承之筆功僅此一種,恐怕不會有假,看來其餘筆功都已經失傳了。”


    韓令綏試問一句:“許師弟(同年,比韓令綏小月份),不知道你聽沒聽說過倚天屠龍筆法?”這個筆法韓令綏曾在網上查過,沒有記載。


    許致暉蹙眉想了想,道:“未曾聽聞,倒是聽聞峨眉派有倚天劍法,不知道它們有何關係?”


    是有點關係,但是韓令綏不打算告訴他們,於是搖頭道:“這就不知了,我也隻是在一本孤本上見過《倚天屠龍筆法》的名稱,想來訓詁堂乃是詩書傳家之典範,應該知道才對。”


    許致暉道:“迴去我便問問父母家人,興許能問出來。”


    “好。”


    倚天屠龍筆法又名倚天屠龍功,是武當派祖師張三豐傷心愛徒俞岱岩被殘害,趁夜在中庭以手指空臨書法,反複書寫“武林至尊,寶刀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倚天不出,誰與爭鋒”這二十四個大字,演化出一套極高明的武功,每一字包含數招變化,韓令綏向往已久,若是能接觸到自然最好。


    四人又聊了一些學業之內的事情,李招娣便領著許致暉告辭離開,留下韓令綏兄妹倆。


    兄妹倆對視一眼,皆是哭笑不得,便聽韓令儀道:“招娣姐也太胡鬧了。”


    “你就讓她胡鬧下去吧,如果她真能嫁給許致暉倒是好事。”


    “為什麽?難道你不喜歡她麽?”


    “妹妹,我真的把她當兄弟!哎,李招娣恐怕也是無奈之舉,她已經到了法定結婚的年紀(16歲),家族內能讓她一個庶出念完高中就算格外疼惜了,能自己選擇夫婿,總比被家族強行安排的好。


    何況許致暉是訓詁堂的弟子,同為庶出,但訓詁堂許家可比平棘堂李家的名望高出無數倍,如果許致暉真能看上李招娣,對李招娣和其家族,都是好事。不過我覺得這事難,訓詁堂恐怕看不上平棘堂。”


    韓令儀也笑了起來,口中吟哦道:“萬一看上了呢,但願他們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哈哈哈哈!”韓令綏失聲大笑。


    二人笑鬧一陣兒,韓令儀前去洗浴,待她裹著浴袍出來,韓令綏剛脫下上衣,吧嗒一聲,停電了,屋內漆黑一片,但身為習武者,倒也不會被這種情況嚇得驚唿出聲,韓令儀一邊擦拭頭發一邊前往廚房去取蠟燭,韓令綏則去衛生間試了試淋浴,果然,停電必定停水。


    “天殺的,在家裏捂了一下午,熱的渾身是汗,這個時候你卻告訴我停水了?”


    停電,無法繼續給妹妹補習數學,二人便在客廳裏的蒲團上打坐練功,忽聽聞窗外傳來嘶喊打鬥聲,因為樓層頗高,聲音時遠時近聽不清楚,二人也沒有圍觀的欲望,便各自繼續練功。


    打鬥聲持續一兩分鍾,約莫又過了一刻鍾的功夫,樓下忽然有人尖聲叫道:“殺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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