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桃夭被荊棘藤死死捆在十字木架上,據滅渣係統的描述,她此時的造型酷似耶穌。


    玄天劍宗的大部分弟子都聚了過來,看禍亂修仙界的叛族雲家獨女,在縹緲峰最高的峰上被剜心頭血。


    雖然誰都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達到了默契的共識。


    那就是等雲桃夭剜了心頭血快沒氣的時候,他們也可以放點她身上普通的血迴去找煉丹師煉丹製藥。


    畢竟這可是天元大陸上千年來唯一一個覺醒了治愈屬性的純淨爐鼎,哪怕隻得她身上一滴血,那療傷功能也比秘境效果最好的靈藥要好上千百倍。


    甚至還有弟子可惜,要不是飛鳶師姐中魔氣傷得太重,必須要取雲桃夭的心頭血療傷,取了心頭血後就活不了,那把雲桃夭關著養起來,每天取些血也是好的。


    至於修煉肯定是沒人敢跟雲桃夭修煉了,即使雲桃夭是最純淨的爐鼎,跟她雙修能進步再快。


    可誰知道她有沒有修煉魔功?要是哪天她偷偷修煉了魔功,雙修時被渡了魔氣,那不是得不償失?


    所以雲桃夭剩下的最大的功能就是取血療傷了。


    雲桃夭被綁在縹緲峰的高台之上,把下麵這些正派弟子的嘴臉看了個清清楚楚。


    她一襲白袍,及腰的三千青絲隨風擺動,美如洛神降臨,隻是一雙比琉璃還清亮好看的眼睛蒙上了一層黯淡的灰霾,看著眾人的目光更是充滿了嘲諷。


    在被綁了整整一個多時辰後,兩天前被雲桃夭指著鼻子唾罵過的宗主終於姍姍來遲。


    他身後還跟了紅衣幾個關係親近的徒子徒孫。


    這次的宗主在上次被雲桃夭指著鼻子懟了之後學乖了,全程什麽廢話都沒說,目光裏還帶上了一絲悲天憫人的憐憫。


    在眾弟子興奮的目光中,他對著天行了一個修道界的最高禮後說:“各位受魔族迫害、殃及的道友和蒼生們在上,今日我將剜雲家最後獨女心頭之血,告慰眾位無辜亡靈!”


    說完連跟雲桃夭直視都不敢,拿起上品匕首往雲桃夭的胸口一劃,手掌一吸,鮮紅的鮮血就源源不斷地從雲桃夭的胸口湧了出來。


    取心頭血的畫麵倒是沒有雲桃夭想的那麽血腥。


    她的心頭血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心髒的血,還是修道之人凝結在胸口的精血。


    心頭血被吸出胸口後,就被宗主用法力包裹住懸浮在了空中,一滴不落的注入一個半透明的玉瓶之中。


    而被剜了心頭血的雲桃夭,隻覺得胸口一痛,渾身的溫度都隨著心頭血抽走而流失,越被放血都後麵,越冷得厲害。


    這種感覺跟上個世界被沈烈他媽捅了大動脈的感覺很像,但是又不太一樣,那個隻是單純的流血,這個是感覺靈魂都被吸走了。


    要是普通修真者被這樣放了一碗血必死無疑。


    但幸好雲桃夭是擁有治愈屬性的純淨爐鼎,她剛剛又磕了上品益氣補血丸。


    她在被放血的同時,身體為了自保,也在拚命努力的產生新的精血,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強大的意誌力,這才勉強撐了下來。


    眼看一個玉瓶就要裝滿了,宗主和台下的眾位弟子見雲桃夭竟然不但沒有立刻昏死過去,而且竟然還意識清醒都很激動。


    眾位弟子長老更是躁動了起來,覺得自己很有可能可以分到雲桃夭的精血了。


    宗主更是立刻換了一個空玉瓶,打算裝雲桃夭剩餘的心頭血。


    沒錯,像純淨爐鼎心頭血這麽珍貴的東西,不榨幹最後一滴怎麽樣?


    雲桃夭吃力的抬頭,看到宗主和眾位弟子們貪婪而不自知的醜陋嘴臉,從幹澀喉嚨擠出一句唾罵:“視人命如牲口,卑劣!”


    宗主麵不改色,大義凜然地說:“能用你的精血為整個修仙界做出貢獻,也算是你為罪孽深重的雲家最後抵罪了。”


    滅渣係統急了:“臥槽,玄淵那個狗男人是不是真不打算來了,一瓶心頭血已經是你的極限了,再取一瓶的話,你必死無疑啊!”


    雲桃夭:“嚶嚶嚶,他最好別來救我,不然人家這次一定要虐哭這個冷血無情的大美男!”


    滅渣係統:“……”行叭,當它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掃來一陣疾風,將宗主第二個用來接心頭血的玉瓶拍了個粉碎。


    宗主和眾位弟子還沒反應過來怎麽迴事,被綁在十字木架上的雲桃夭就被一道金色光團包裹住,捆住她手腳的荊棘條盡數被斬斷。


    眾人大驚,就在他們以為雲家還有餘孽前來搭救雲桃夭,紛紛準備出手的時候,下一秒就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大乘期的威壓,那是來自於他們宗門最強者玄淵長老的。


    金色的光團散去,麵無血色的雲桃夭已經被玄淵抱在了胸前。


    玄淵的懷抱跟他這個人一樣,冰冷又堅硬,毫無憐香惜玉的橫抱方式更是咯人得慌。


    雲桃夭在玄淵懷裏,她皮膚蒼白得幾近透明,脆弱得好像一陣風就能將她吹散。


    她看著玄淵,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聲音微弱:“我還以為你又要不守承諾,不來救我了……”


    玄淵聲音依舊沒什麽起伏:“不會,我說過會來,便會來。”


    宗主看到玄淵不僅打斷了他取雲桃夭的心頭血,還將她抱在懷裏,很是不解地問:“玄淵,你這是幹嘛?你的徒弟飛鳶還在等著她的心頭血入藥呢!”


    玄淵看向宗主身邊紅衣手上拿著的還溫熱的玉瓶,淡聲道:“那一瓶已經入藥,再多,也不需要了。”


    宗主急道:“可是她的心頭血極珍貴,我們宗還有很多其他有陳年舊傷的弟子,用她的血即可痊愈。”


    玄淵本不欲再與宗主多說什麽,他直接帶人迴第七峰,也無人能拿他怎麽樣。


    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蜷縮在他懷裏的雲桃夭在微微的顫抖,抓著他衣領的小手也收緊了,溫熱的液體濡濕了他的衣衫。


    是她在壓抑著自己小聲哭泣,就像一隻殘忍待宰的小獸一般,抓著他的衣領像抓住了一根最後的救命稻草。


    玄淵忽然覺得有些煩躁。


    他轉身,深若寒潭的黑眸直直地盯著宗主的眼睛問:“那些弟子的陳年舊傷,可與魔族有關,與雲家有關,與她有關?”


    三個問題,直接問得宗主說不出話。


    滅渣係統冷笑一聲說:“這狗男人果然其實什麽道理都懂,之前隻是在故意跟你裝不懂而已!”


    而雲桃夭關注點卻又格外的與眾不同:“他心軟了呢,果然,對於男人來說,裝柔弱什麽的最有用了,百試百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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