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穀鋪,孔浩罵完之後暗自驚異,沒想到對方新來的頭領,這麽年輕卻挺有忍性,被他指著鼻子罵都沒動怒。


    “在下華州華陰縣史進,曾被官府逼的活不下去,上了少華山落草為寇,俺不願在內地和官府作對,特意奔赴千裏之外,準備在邊境跟遼國蠻子過過招。


    將軍連死都不怕,不知可敢通報姓名,咱們心平氣和的聊一聊,若說不到一起,那某自然成全將軍的忠義。”史進微微一笑說道。


    “叫俺孔浩就成,別叫將軍,俺不過曹穀鋪一個小小管事。”孔浩悶聲說道。


    他被史進一招“化骨綿掌”搞的再不好意思喝罵,那樣隻會顯得自家氣短,不過是跟賊寇辯駁幾句,他有什麽怕的。


    “你不是說來邊疆打遼國嗎,怎麽先把北寨給攻占了,這不是反賊行徑是什麽?”孔浩對史進自我貼金的說法嗤之以鼻。


    “孔兄弟此話差矣,俺們一夥兒弟兄不過百十多人,直接衝到遼國境內作亂,那跟去送死有何差別。


    俺們要想和遼兵長期作戰,必須要有一處基地,剛好北寨這邊緊靠邊疆,又山多易守,當然,最主要的是朝廷根本不在乎這裏。


    再者,那北寨知寨張超作惡多端,搞的治下百姓民不聊生,難道不該殺嗎?”


    史進見孔浩願意和他搭話,心裏暗喜,還好沒有遇到一根筋的人,忙趁機解釋自己的理念。


    “就算張超該殺,也應該由官府明正典刑後處置。”孔浩心虛的反駁道。


    他的手下大部分都是從本土招募的,又身負探聽消息的職責,自然知道張超的惡行,說是該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為了解救本地百姓,他不知多少次上報張超的罪狀,可惜的是幾年了,朝廷一點動靜都沒有。


    “如今朝廷奸佞當政,官家沉迷修道,哪裏有人顧忌窮苦百姓的死活,若他們想管,應該早就將張超處理了吧,何需等到現在。


    既然朝廷不願管,某替鄉親們主持公道又有何錯。”史進朗聲說道,有意讓鋪內的人也聽到。


    孔浩無語沉默,不知該如何接史進的話,對方說的很有道理,確實是朝廷不管啊,他手下的家人有他護著,勉強還能過活,可其他沒有靠山的百姓,這些年被張超逼死的可不少。


    “某如今已經打下北寨,如今正在命弟兄們清掃全境的土匪惡霸,把他們侵占的土地還給鄉親們,還北寨一個朗朗晴天。


    咱們鋪子裏的將士若是不信,可以跟著俺們一起行動,看看俺史進會不會騙大家。”史進見孔浩不說話,便加了一把火。


    “那俺們要是就不投降,你會不會殺了俺們。”忽然從鋪內傳出一道聲音。


    史進聽了這話,哈哈大笑兩聲,高聲說道:“史進敬佩大夥兒都是好漢,出生入死的到敵國境內刺探情報,自然不願下殺手。


    若你們真的不願和俺們一起並肩作戰,史進也不勉強,隻要大夥兒退出北寨境內即可。


    當然諸位若是能助俺們一臂之力和遼國作對,史進感激不盡。”


    “你不怕俺上奏朝廷,派官軍來圍剿你們?”悶了半天的孔浩再次開口問道。


    能不死誰不想活著,更何況還有他手下十幾人的性命。


    “朝廷若知道俺們占了此地去找遼國麻煩,隻怕笑都來不及。再說俺史進在他們眼裏不過一螻蟻,在俺們壯大之前,朝廷怎麽可能派大軍圍剿。”史進自信的說道。


    “你口口聲聲說要打遼國,那到底什麽時候行動,不會是誆騙俺們的說辭吧。”孔浩又問出另外一個問題。


    “某不能告訴你準確的時間,隻需要合適的時機出現,俺們就會行動起來。


    不過某可以保證的是,在明年年底之前,必定兵發遼國西京道。”史進耐心的迴答。


    “如果你們真的會行動,俺這裏確實有一些有用的情報。”孔浩糾結半天,悶聲說道。


    此話一出口,他不由得感覺一陣悲涼,弟兄們拚死拚活在敵國境內打探到的消息,本希望朝廷能夠借此有些作為。


    哪知他的書信傳遞上去之後,朝廷也一點動靜都沒有,很多次他都以為消息傳遞出了差錯,可照常發放的俸祿和一次次收到的來信已知曉的迴複,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堅守有什麽意義。


    據他所知,好多邊鋪都不再以刺探消息為目的,反而搞起了走私,自己的上官也多次隱晦的暗示,隻是孔浩不願辜負自己的誌向,一直裝作不懂。


    “那可太好了!不知孔兄弟如何才能提供給我等。”


    史進十分驚喜,他本來隻是覺得這群人對他的胃口,想勸說對方入夥,沒想到人家手裏真的有可用的遼國情報,這樣一來,明年的謀劃又增加了不少勝算。


    “等你們啥時候開始行動,俺就啥時候提供給你們。”孔浩低沉的說道,心裏卻十分糾結,不知自己這樣是否算叛變朝廷,可他實在不願弟兄們冒險得來的消息白白浪費掉。


    史進看著對方鬱鬱的表情,大概猜到孔浩內心的掙紮,便止口不再提招降的事,反而對石秀說道:“三郎,把咱們破山軍的弟兄都撤了,以後也不要來騷擾曹穀鋪,你們且去別處繼續忙活。”


    石秀心思靈巧,看出史進想給鋪子內的人留下餘地顏麵,不打算立馬讓對方投降的意思,便拱手領命,帶著破山軍離去,他們今天的任務還多著呢。


    “孔兄弟,你看這樣如何,你們弟兄就繼續在曹穀鋪生活,該幹啥幹啥,咱們兩方互不幹擾,隻等我們明年的行動,你看如何?”史進笑著問道。


    “這樣甚好。”


    史進見孔浩同意他的提議,便知道已將這夥兒人拿下一半,剩下的就日久見人心了。


    等石秀帶人走遠,史進揮手招過來時遷和魯達,對孔浩介紹道:“這兩位一個是我們密諜司的頭領,一個是某的親軍頭領,今日咱們兩方談妥,孔兄弟難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孔浩沒想到史進會提出這個請求,也不怕他反悔後將其拿下,好吧,對方給他們這群人留下活路,自己確實沒有出爾反爾的道理。


    “三位請。”他收起兵器,讓開門口,拱手說道。


    史進三人同樣拱手迴禮後,便施施然進了曹穀鋪。


    “時頭領,孔浩他們兄弟都是刺探消息的高手,辦事都有規矩章程,咱們都是野路子出身,以後你可要多多向人家請教,將密諜司也辦出名堂來。”


    “哥哥說的是。”時遷迴完史進的話,特意走到孔浩旁邊,一臉哀求的說道:“孔兄弟,時遷以前是賊偷出身,蒙哥哥不棄,願意帶著俺幹大事,還把搭建密諜司的重任放在俺身上。


    隻是俺確實不懂裏麵的門門道道,希望孔兄弟不要嫌棄俺出身低微,教俺一些密諜行當的技巧方法。”


    孔浩被兩人架著,沒法厚著臉皮說拒絕的話,隻能含糊的點頭答應。


    時遷見狀,又是對著他躬身行禮感謝,搞的這漢子麵頰微紅,實在不好意思。


    “孔兄,咱們鋪子裏還有會馴養鴿子的好手?”史進驚奇的問道。


    “是俺們孔隊長養的。”屋內走出的一個年輕小夥接過話說道。


    見沒了危險,不用拚命,屋內的十幾個人紛紛走出來,在院子裏好奇的打量史進三人。


    “孔隊長養鴿子應該不是為了好玩兒吧。”史進想到後世電視劇裏的場景,再結合邊鋪的特殊之處,試探著問道。


    “史首領既然猜出來了,何必再明知會問。”孔浩迎著史進探究的目光,苦笑著說道。


    “幾隻鴿子被你們說的神神叨叨,誰能給俺說說到底有啥用處。”


    見時遷一臉苦相和迷茫,孔浩開始相信他真的是賊偷出身,完全不懂他們這個行業的事,便出言為他解釋道:“養鴿子是用來傳遞消息的。”


    “鴿子怎麽用來傳信,它們又不會說話。”時遷聽完更加迷惑。


    “鴿子跟老馬一樣,具有識途的能力,隻要培養的好,就能夠在兩地之間往返,咱們隻需要將文書綁在鴿子腿上,就能達到傳遞消息的目的。”


    “這麽厲害,那可了不得啊,鴿子飛的可是要比馬快多了吧。


    哥哥,這玩意兒對咱們有大用啊。”時遷滿臉震驚之色。


    “時兄弟莫要高興的太早,”孔浩苦笑一聲,接著說道:“這法子雖好,缺陷也挺大。


    一是傳信距離不能太遠,千裏之地就是一隻鴿子傳信的最大範圍,二是鴿子傳信不太穩定,天氣不好或被猛禽捕食都會導致消息遺漏。


    最重要的一點,鴿子訓練實在繁瑣,想要訓練出來一批,至少需要一月以上的功夫,所以對錢糧時間的耗費很大,一般人根本承擔不起。


    俺這裏的幾隻也隻是平時喂養著,輕易不會動用。”


    “就算再怎麽耗費錢糧,咱們也很有必要馴養一批,哥哥你說呢?”時遷迫不及待的問向史進。


    “那是自然。”史進點頭應到,又向孔浩問道:“孔兄,不知可否讓時遷兄弟跟你學學這手本領,有何條件你盡管提。”


    “要什麽條件呢,俺這手藝朝廷都不在乎,難得你們這麽看重,時兄弟若是願意,隨時可以來曹穀鋪學習。”孔浩鬱鬱的說道。


    時遷見孔浩答應教他,一下子樂的找不到北,高興的說道:“俺自然願意來,以後沒事俺就住在鋪子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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