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最大的酒樓,縣令朱輝帶著幕僚與朱武公孫勝兩人相談甚歡,邊上有兩個健壯的護衛為他們守衛把風。


    他現在能肯定這兩位絕對是來自二仙山紫虛觀的高人弟子,雖然這座名山在鄰國境內,卻不妨礙朱輝通過各種途徑了解到他們的教義,兩位道士對答的分毫不差,且比他理解的還要更深刻。


    “朱道長,公孫道長,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朱大人請盡管講來,我師徒二人能幫忙的絕不推辭。”朱武迴道。


    “道長能答應可太好了,那本官就直說了,不知兩位道長能否在鄴城多待些時日,等過完年後,咱們一起去東京走一遭如何。”朱輝高興的說道。


    “不知大人要小道和師傅一起跟著去東京,所謂何事?”公孫勝適時插嘴問道。


    “公孫道長當知我朝官家信仰道家,東京城內各大教派雲集,兩位乃紫虛觀高徒,難道就不想去為自家教派揚名?”朱輝笑著說道。


    他的心裏當然不是這般想的,隻是想著這兩位道長若跟他進城,僥幸被官家看中,那必然少不了他這個介紹人的好處,以後平步青雲不是沒可能的。


    “我家大人所言極是,在下知道兩位道長淡泊名利,可你們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紫虛觀的傳承考慮,隻有名聲在外的道觀,才能興旺發展傳承萬代啊。”幕僚很懂東家的心思,趕緊在一旁打助攻。


    朱武難得的沉默起來,表現的極為糾結,場麵一時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噔噔噔的上樓聲傳來,不一會,一個護衛過來稟報道:“大人,牢獄那邊派人過來,說有要事上報。”


    “讓他下去等一等,沒看到本官在會客嗎?”朱輝皺眉嗬斥道,他正等著朱武兩人的迴話,哪裏願意本公務打斷。


    “不知道長考慮的如何了?”他轉頭換了笑臉,對朱武問道。


    “大人此舉實在違背我二人心意,不過誰讓小道口快提前應了下來,說不得隻好隨大人去東京一遭,隻是小道把話說在前麵,去了東京,何時離開全憑我師徒二人心意,還望大人到時不要阻攔。”朱武歎口氣說道。


    他聽到有牢獄的人來,便知道定是史進打進去了,隻是不知那邊進展的是否順利,不管怎樣,他這邊盡量的多拖住縣令一些時間都是好的。


    “如此甚好,道長所說某也記下了,到時去留隻看道長心意。”朱輝見自己的目的達到,當下開心的迴道。


    “不知大人是否需要小道算上一卦,我師徒二人許下的三卦誓言,如今看來,最後一卦可能要應在大人身上了。”朱武忽然主動挑起話題,含笑捋須說道。


    “哦,聽師爺說道長的慧眼看人很準,可是從本官身上看到了什麽?”朱輝被挑起了興趣。


    隻是還沒等朱武迴答,樓下傳來一陣喊叫:“朱大人,有強人劫獄,節級大人撐不住了!”


    原來那報信的人等了一小會兒,見縣令還不理會他,情急之下大聲吼了出來。


    樓上的朱縣令聽到動靜,怔了一下,總感覺今天的事情透著一股不對勁兒,眼神掃過對麵道士師徒,看到兩人毫不吃驚的麵色,猛然見意識到了什麽。


    “快來保護本官!”他邊喊邊雙腿蹬地,直接從椅子上後翻過去,與朱武兩人拉開距離。


    朱武沒想到這縣令反應這麽快,他和公孫勝二人剛從懷裏掏出匕首,對方已經翻滾的遠離了他倆,沒辦法,他隻好一把抓過幕僚殺掉,給這種狗官當師爺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有留他性命的說法。


    “朱大人,小道給你的批語就是:汝有血光之災,避無可避!”朱武哈哈大笑著說道。


    朱輝被氣的臉色煞白,憤怒的向兩個護衛吼道:“給我拿下這兩個妖道!”


    朱武二人剛一和縣令的護衛交手,便知對方不是庸手,雙方倒是打的有來有迴。


    眼看著縣令朱輝偷摸著往樓梯口移動,想從那裏下去,公孫勝立馬喊道:“軍師,咱倆一時半會拿不下他們,我們且守著樓梯口,不能放狗官逃走。”


    朱武大聲應到,兩人閃身跳出打鬥圈,守住樓梯口不動。


    朱輝見自己的意圖被識破,趕緊收住腳步,以免羊入虎口,他退到窗口,往下一看,第一次覺得四層樓有這麽高,腿軟的不敢往下跳。


    “來人,從樓梯口包抄上來,速速拿下這兩個妖道!”


    樓下的人其實早已聽到動靜,隻是擔心縣令的安危不敢有動作,這會聽到上官的親口命令,趕緊從樓梯口往上趕來。


    “公孫先生,你應對下麵上來的,我對付這兩人如何?”朱武笑著分工,沒有一絲害怕的意思。


    “如此甚好,隻是不知神機軍師手頭上的功夫能不能頂住兩人夾擊。”公孫勝笑著調侃一句。


    “一般一般,不過對付兩個毛賊還是可以的。”朱武吃力的應付,嘴上毫不示弱。


    不過一柱香的功夫,朱武身上多了幾道傷口,他畢竟是以智謀出眾的軍師,雖有武藝在身,卻稀鬆平常的緊,而對麵這倆護衛可是縣令精挑細選花重金招來的。


    公孫勝看到朱武的狀況,眉頭緊緊皺起,他的拳腳功夫也就和朱武相當,這邊樓梯口的敵人也頗為兇悍。


    他雖然占著地利優勢,但幾柄刀槍同時從下往上戳過來,招架起來也是手忙腳亂。


    “軍師,要不貧道使點道術,教訓一下這幫走狗?”公孫勝低聲問道。


    “若某所料不差,先生用道術對敵肯定有代價的吧。”朱武沉聲說道。


    公孫勝苦笑一聲說道:“確實如此,若自己耍弄著玩倒沒什麽,可若是幹擾到他人,就會產生因果糾纏,有傷貧道的壽限。”


    “那先生切莫急著用,咱倆再撐一撐,說不定會有轉機。”朱武急促的迴道,說話的功夫,他身上又添了一道淺傷口。


    朱輝在窗口處看著兩人苦苦掙紮的模樣,心頭氣解了不少,兩個妖道接近他,肯定是存著挾持他的目的,可自己平日的布置讓他們的算盤全部落空。


    至於牢獄那邊,朱輝倒不是特別擔心,節級派人來報信多半是為了顯示他的功勞,城門口防備這麽森嚴,頂多混進來三五個奸細,能去劫獄的不過兩三人而已,牢獄那邊一百多人肯定能對付。


    他盤算之後,欣喜的發現又能抓住幾個賊寇,覺得剛才受到的驚嚇值了。


    “將這酒樓給我圍起來,但凡狗官帶過來的打手,一個都不許放掉!”


    樓下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朱輝再次驚恐起來,伸頭往下一看,竟是一群穿著死囚服的人圍了過來。


    史進抬頭一看,正對上縣令那驚慌的眼神,見對方完好的在頂樓待著,立刻猜到軍師這邊出了什麽差錯。


    他等不及從樓梯上去,將手中鐵棍往地上使勁兒一戳,借力躍起,說著酒樓的支柱往上爬去,片刻間就摸到頂樓。


    朱武聽到史進的聲音,就知道救兵來了,他倆再支撐一會兒就能獲救,然後就看到那縣令往窗外一看之後,轉身就往這邊跑來,還大聲吼著:“快給本官拚命拿下這兩人,不然咱們都得死!”


    誰知他話音剛落,史進就從窗子翻進來,看到朱武兩人暫時無恙,哈哈大笑著衝著那倆護衛奔去。


    他雖沒了武器,可有著朱武的牽製,再憑借自身出色的手藝,三兩下擒住一個護衛,毫不心軟的扭斷脖子。


    如法炮製幹掉另一個,史進讓朱武兩人擒了縣令暫且休息一會,自從樓梯口衝殺下去,魯達等人從下麵攻打,兩麵夾擊一下,不過一刻鍾的功夫就將縣令的走狗全部砍翻。


    “時遷兄弟,你對鄴城熟,速去請來一名大夫給軍師和道長包紮傷口。


    這位道長,請恕史進無禮,現在不是敘舊的時候,我等先去打開城門,將城外兄弟接應進來控製住縣城,之後俺再設宴向道長賠罪。”


    史進向公孫勝抱拳行禮後,吩咐朱武先在酒樓休養,留陳達帶幾人守護,便和魯提轄一起,帶著剩下的兄弟直奔城西門。


    西門外,裴宣的隊伍壯大了一倍不止,正對著城門口耀武揚威。


    “裴先生,俺倆還是覺得不該讓史家哥哥去冒險,等俺們來了,咱們幾百人馬正麵強攻,也有機會攻破鄴城救出兩位兄弟,如今讓人等的提心吊膽。”文仲容麵帶憂愁的說道。


    “文兄弟,在下也給哥哥建議過,說已經派人給你們傳信了,可哥哥還是拒絕了正麵強攻。


    他說這樣會讓很多弟兄命喪城下,如今又不是行軍打仗,他不能拿手下一堆弟兄們的命來換魯達陳達兩個兄弟,這個險他必須要冒,便和軍師兩人親自潛入城去了。”裴宣長歎一聲解釋道。


    “哥哥……哥哥仁義啊。”崔野忍不住感歎道,覺得他們兄弟兩人跟對人了,能珍惜手下普通嘍囉的生命,那他們這些頭領在哥哥心目的位置隻會更重,願意自己冒險去營救。


    文仲容也跟著重重點頭不再埋怨,心裏隻覺得跟著這樣的哥哥,那怕去赴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快看,城門那邊有動靜!領頭殺出來的那個是魯提轄吧!”他驚喜的喊道。


    “懸索橋放下來了,文崔兩位兄弟,我們速速帶人過去接應!”裴宣難得興奮的跟著喊道。


    史進等人順利的從裏麵攻破西門,順利的跟裴宣等人匯合,看著多出的幾百人馬,他對著裴宣邊上兩人抱拳行禮,熱情的說道:“兩位定是文仲容崔野兄弟吧,在下史進,早就從裴郎君他們口中聽聞兩位尊名,今日終於見到真容,可喜可賀啊。”


    文崔兩人見史進如此豪爽親切,言語間對他倆很是推崇,怎能不讓人心緒激動,“我等見過哥哥,早就聽聞九紋龍大名,雖然俺們隨裴郎君他們入了四海同心社,可直到今日才敢自稱好漢。”


    “哈哈,兩位兄弟自然是真真的好漢!”史進知道他倆提的哪一茬,便笑著迴了一句。


    他接著環顧一圈,朗聲說道:“難得今日這麽多兄弟齊聚鄴城,咱們且先進城,匯合其他兄弟後,設宴擺席,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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