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珍娥見眾人都出去了,站起身嫋嫋地來道羅虎身邊。


    “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雖然剛做了兩日夫妻,但是妾身這輩子都是夫君的人,此次夫君出征,可謂兇險無比,妾身今晚隻想盡到一個妻子的本分。”說罷,費珍娥把柔荑放在羅虎肩頭,輕輕給他揉按起來。羅虎抬頭看向費珍娥,那雙美豔的臉蛋,那嘴唇,那瓊鼻,那眉目,都是人間絕品。


    這種誘惑的確使人心醉,但羅虎焉能被美色所迷亂了心性。她費珍娥突然去而複來,定然是另有所圖。可別忘了,她前天晚上還想殺死自己呢。


    羅虎輕輕捏住了費珍娥的小手放迴她胸前,道:“娘子,你有什麽話就說吧,單刀直入就好,為夫實在受不了你這嫵媚的殷勤模樣。”


    聽了羅虎的話費珍娥不免喪氣,一來她心中有小心思被人家看了個明白,二來自己故意流露投懷送抱之意對方卻不領情,哪個女人也不想被男人無視,這說明自己的魅力不夠,是最難接受的。


    “妾身……妾身聽說夫君殺了街頭殘害百姓的惡兵,想來也是個能明辨是非的偉丈夫,這李自成進京以來,種種惡行已說明他坐不得天下之主的位置,夫君為人正直,心懷百姓,應該早日棄暗投明才是。”


    費珍娥說了,她也不知道說完這些後會有什麽結果,這個名義上的丈夫到底對李自成忠誠度如何,哪怕是這就把她“就地正法”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她費珍娥就是說了,義無反顧。


    “這是要策反我嗎?”羅虎雖然是真的不想在大順係統裏混了,但他也不想被人利用,而且還用美色來引誘他,再說你是我拜了堂的妻子也不行。


    “這些不是你該說的,你還是迴到坤興公主那裏去吧。”羅虎說得很決絕,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想殺自己就是要策反自己,反正壞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了,雖說是結發妻子,可根本就沒有什麽恩情,羅虎的言語也變得激烈,情緒有點按捺不住地開始起伏。


    費珍娥埋怨起自己來,說的太直接了,毫無語言技巧,可這有什麽辦法呢,她原本是個性格非常直率的人,做事情直來直去,不然也不會做出刺殺李自成將領的事了。


    不過費珍娥性格中也不乏堅韌,不完成朱媺娖的囑托她是不會甘心的,眼前的丈夫明顯是生氣了,但希望不是沒有,他雖然生了氣,但並未要對她如何處置,說明此事還有轉機,隻是公主那裏她暫時不打算迴去的,隻有留在羅虎身邊才能慢慢再找機會。


    “妾都是出嫁的人了,人家都說嫁出去的人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已經是羅家的人,又怎麽能久住公主那裏,夫君要出征,妾自當伴隨左右,同生共死。”


    費珍娥說這番話的時候也不是完全的違心,她雖然是個宮女卻讀過書,三綱五常是深入心中了的,羅虎是她的丈夫,隻要他能以後脫離偽順,成為大明的臣子,她會全心全意地對他。


    聽了費珍娥的話,羅虎還是不能相信眼前這個妻子。


    費珍娥斟滿酒,道:“夫君連日勞累,請滿飲此杯,權當是妾的心意了。”


    此酒剛才費珍娥喝了,這麽久也沒什麽反應,羅虎倒是相信此酒無毒,另外費珍娥既然想策反自己,也絕不會再謀害自己性命。


    羅虎大著膽子飲下,隻覺得醇香無比,也不知道是因為酒味濃烈,還是因為身邊的美人讓酒變得香冽了。


    若說一般美麗女子,也不過是空有一張好看的皮囊,可是費珍娥舉止端莊,舒雅中不乏矜持,哪怕此時此刻她就是來seyou的,也顯不出過分的嬌媚之態,一看就是接受過很好的宮廷教育。這樣的女子不會讓人生出輕薄之意,她坐在那裏,似乎就能點化周遭氣氛,就連通明的燭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好一個國色天香的女子,羅虎飲酒,費珍娥就站在一邊給他斟酒,幾杯下肚,羅虎感覺胸腔中有點火熱,加上嬌妻就站在身邊,已然要進入到一種沉醉狀態,身邊嬌妻全身上下散發出的女兒香,實在撥撩心弦。


    費珍娥身上的味道並非是什麽胭脂水粉的氣味,而是一股濃鬱的女人氣,這東西就是一種幽幽的體香,她引誘著你,似乎在告訴你她血氣充足的很,能給你生一窩白胖白胖的娃娃。


    費珍娥手捧玉杯,再給羅虎斟上一杯,羅虎接過酒杯時,他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了費珍娥的柔荑,那新筍般的纖指像觸電一般縮了一下。羅虎也覺得剛才那一下很微妙,說不出的神經就打了激靈。


    費珍娥是來獻殷勤的,卻紅著臉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雖有夫妻之名卻並未有夫妻之實,費珍娥也不知道這樣發展下去會成為什麽樣子,竟然立在一邊再不敢說話。


    “老爺,賀營管和徐營管來了,正在大廳等著老爺呢。”


    門外是剛剛來到家中的李雪竹的聲音。


    羅虎一愣,心想:“定然是因為出征的事才來的,誰都知道這次出海作戰艱險無比,怕是兄弟們在私底下多有怨言。”


    羅虎振衣而出,在客廳當中見到了兩個年長的下屬,


    徐忠一臉絡腮胡子,年紀三十多歲,一張黑臉寫滿了滄桑,看著比實際年齡更大。


    徐忠的年齡在羅虎的主要將領中最大,人也忠厚,打仗悍不畏死,隻是缺少些謀略,性格較為憨直,這次被賀世崇拉來,是因為他年長,說話也有分量。


    賀世崇今年三十歲,是這些人中唯一成家的,妻子安排在了家屬營,娃都三個了,二女一男,他是這群人中唯一一個打仗生娃兩不誤的人,讓一幫還沒娶老婆的光棍甚是羨慕。


    三人在廳堂坐定,羅虎在問明二人來意前先提出一個問題。


    “二位哥哥,我部出征在即,不知道將士們情緒士氣如何,畢竟此去兇險無比,前途未卜。”


    賀世崇先道:“怨言是肯定有的,但這些年大夥還不是這般過來的,刀口舔血人命硬,震山軍就沒有怕死的……不過……”


    賀世崇似有請求,言語也軟了下來。


    “屬下隻是想知道家屬營這次不隨軍出征了吧。”


    震山軍戰兵三千,輔兵一千,家屬營二百人,全是老弱婦孺,都是一些軍官的親屬。多年征戰,軍中光棍較多,能娶上老婆生下孩子的少之又少;又或是年邁父母還在,需要照料,這些人俱在家屬營,因為明末天災戰亂的蹂躪,能有父母健在的更是屈指可數,所以家屬營就像是一種希望,一種對安定生活的向往,一種對未來天倫之樂之情的向往,所以他們的安危曆來都是震山軍極為重視的,一直隨軍出征,這次北上北京的滅明之戰也跟隨著,沒有留在西安,並由劉有全專門負責他們的安全。


    但是這次執行的軍事任務太艱險,而且眾人心中已經有天下已定的想法,所以這次賀世崇前來,就是希望家屬營能留在北京安享太平。


    “將軍,這次出征難說還能不能帶著腦袋迴來,家屬營就別跟著去了,讓他們留在北京城吧。”


    賀世崇這段時間覺得羅虎是一根筋,進城不讓搶掠,又主動要求接受最艱險的軍事任務,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次腦袋抽筋,讓家屬營隨軍出征。


    賀世崇的想法羅虎明白,他是有家有室的人,自己出去冒險就罷了,老婆孩子不能跟著去。


    但是羅虎這個穿越人的想法賀世崇怎麽能明白,他壓根就沒想過去遼西,他是要逃跑的,家屬營不跟著,讓老婆孩子老父老母留在李自成那裏,隊伍就算跟著我自己去了山東,到時候他們想念自己的親人,思想就會混亂,軍隊必然喪失戰鬥力。


    “此事不可。”羅虎臉上毫無波瀾,卻說出了最為冰冷的話。


    “為什麽……”賀世崇急了,竟然青筋跳動,一臉怒氣。


    羅虎朗聲道:“賀大哥,我知道你現在的想法,家屬營自然不會隨我等渡海,但是,他們也不可留在這座北京城,眾人隨我到天津之後再做定奪。”


    “到天津再做定奪?”賀世崇一臉懵。


    “不錯,具體的想法我屆時再告訴你,總之,大軍要一同出城,不可在北京停留。”


    現在的情況是先把這倆人穩住,隻有穩住了他們,讓他們把隊伍拉出北京才行。


    “到了天津我自會把想法給大家和盤托出,現在稍安勿躁,另外抵達天津之後我會給大夥再發一次賞錢,你們給自己下屬傳達出去,務必使他們消除對這次出征的抵觸情緒。


    聽完羅虎的話,二人有很多疑問,但是既然上司這麽說了,他們就不好再說什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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