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或者是在……


    但不管哪一種,他,霍雨浩,這一次終究還是讓冬兒失望了。


    在最需要自己的時候,卻離她而去。


    哪怕留在昊天宗,也無法改變什麽。


    要不是蘇落衡正好留有冬兒的意識碎片,她恐怕早就消散在天地之間了吧?


    昊天宗就成了他們二人的最後一麵。


    霍雨浩不敢繼續往後想。


    也許,蘇落衡另有目的。


    但君子論跡不論心,無論他有什麽目的,霍雨後隻知道,要是沒有蘇落衡,沒有他截留下的靈魂碎片,此生再不能與王冬兒相見,抱憾終身。


    希望,是因他而生。


    深吸口氣,霍雨浩抬起頭,目光凝視蘇落衡,鄭重道,“謝謝你。哪怕沒有那份靈魂契約,我依舊會遵守承諾。”


    蘇落衡擺擺手,淡淡的道:“別高興的太早,雖然我有一定的把握,複活王冬兒。但是,這段靈魂碎片是在星鬥大森林那段時間截取的。”


    “自此之後,靈魂碎片便於本體切斷了鏈接,互不相通。王冬兒本體記憶還在不斷向前,但屬於這段靈魂碎片的記憶,就此截斷。”


    “截斷?”霍雨浩愣了愣。


    蘇落衡目光悠遠,輕聲歎息道“這意味著,以這段靈魂碎片為基礎,重新凝聚的靈魂,在複活後,王冬兒的記憶很大概率會停留在星鬥大森林階段。”


    “她還是王冬兒,靈魂和意識都是相同的。隻是在星鬥大森林之後的所有過往,都不付存在。你可以理解為,她……失憶了。”


    “而且恢複的可能性極低。在她的記憶中,你們才剛剛結束星羅鬥魂大賽。”


    蘇落衡提前給霍雨浩打了一記預防針。


    利害關係都交代清楚了,別到時發現問題,又來埋怨這個,埋怨內個的。反正,情況就擺在這裏,救不救都隨你。


    他可不想幫出個仇家來。


    “可以了,可以了,已經很好了,冬兒能迴來,已經很好了……記憶什麽的不打緊,隻要,隻要他還記得我就好,其他的都可以從頭再來。”


    霍雨浩用盡全力控製著自己激動的情緒,堅定的說道。


    他的要求很低,很低,感情的真真假假,他已經不想去證明什麽答案,隻要冬兒能複活,隻要迴來的是他的冬兒就好。


    至於記憶,感情之類的,他們既然能相愛一次,那就能再次相愛。情感的共鳴,不是失去一段記憶就能磨滅的。


    他有信心。


    而且換個角度想想……重新開始,再次經曆相戀過程中的點點滴滴,未嚐不是一種幸福。


    霍雨浩是在自我安慰也好,真的這麽想也罷,但無論怎麽說,都比現在行屍走肉,渾渾噩噩,無所適從的人生要好。


    經曆了星羅城鬥魂大賽的失利、史萊克學院一朝傾覆、師長,同伴,愛人隕落、昊天宗背刺等重大打擊和磨難的霍雨浩,相比原著中的那個他,心境上成熟了太多,太多。


    但同樣的,成熟是有代價的。


    一直在不斷失去中的霍雨浩,要比原著中的他更渴望來之不易的溫暖。在乎身邊每一個給他帶來過溫暖的朋友,師長和愛人。


    友情,親情和愛情,是他最珍視的。甚至已經變得有些偏執。


    但是,越在意,卻越容易失去。


    隨著穆老、貝貝、小雅老師、和菜頭、江楠楠、瀟瀟、徐三石、帆羽老師、玄老的接連隕落,這幾乎形成了一種執念。


    而現在,王冬兒成了他心中最後的溫暖,也是唯一的希冀。


    所以,隻要複活就好。


    片刻。


    水晶迴到蘇落衡手中,霍雨浩心中不舍。但靈魂碎片隻有在蘇落衡手中才能發揮出應有的效果,冬兒才能迴來。


    而在他手上,隻是一顆毫無反應的晶石。


    短暫的分離,是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霍雨浩默默期待著。


    “冬兒複活的時候,如果可以的,能不能……帶我一起?我就在一旁看著,不會添麻煩的。”霍雨浩輕聲懇求,希望能親眼見證。


    “可以。”


    蘇落衡爽快應下。


    事實上,就算霍雨浩不提,他也會邀請。


    霍雨浩心中有自己的算盤,但無論是被逼無奈,還是心甘情願,蘇落衡都不在意。


    事實勝於雄辯。


    說的再多,不如做到一次。


    等他親眼見證王冬兒複活,所有的小心思都會煙消雲散。


    “謝謝。”


    四目相對,各自露出笑容。他知道,他的冬兒,終於有機會迴到他身邊了!


    “走吧,唐舞桐畢竟是唐三的女兒,身上必然有保命手段。對她出手,我們隻有一次機會,還得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在此之前,就委屈你在迦勒底待一段時間,出手的時候,我自會通知你,沒問題吧?”說著,蘇落衡轉頭道。


    “嗯,當然沒問題。”


    “你不是說了嗎,簽訂契約後,我們現在都已經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一切都依你安排。”霍雨浩調侃的笑笑,並沒有任何抵觸之色。


    “……”


    說話間,蘇落衡帶著霍雨浩離開了亡靈半位麵。


    漆黑的亡靈之門再度泛起漣漪,而後徐徐消散。


    宣戰,從唐舞桐開始。


    誠然,唐舞桐目前為止並未做出什麽出格之事,但誰讓她偏是唐三的女兒呢?


    父債女償。


    從唐三對雪帝,對蘇落衡動手,從她來到日月皇家魂導師學院那一刻,就已經注定會出現今日的局麵。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沒有第二種可能存在。


    一魚兩吃?


    哪有那麽好的事兒?


    正當他蘇某人跟霍雨浩一樣,沒見過世麵的啊?咱可是讀春秋的,豈會受美色誘惑?


    可禦可甜,一見鍾情的大姐姐,那裏是什麽傲氣大小姐能比的?


    我,蘇落衡,對雪帝一心無二。


    唐三既然敢算計自己,就要做好被報複的準備。


    神王高高在上,俯瞰眾生。


    視凡人如螻蟻,如棋子,如草芥。


    但是,螻蟻可以吞象,棋子未嚐不能跳出棋盤,草芥亦能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到最後一切,一切都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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