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趙三說完宇文甲的行蹤,楊安當即當即派出兩路小隊。


    一路讓趙三傳令,讓楊安一手提拔的崔元起帶人去抓宇文甲;


    另一路由楊安親自帶隊,帶著趙七等手下,去東宮後花園搜索宇文甲埋下的東西。


    眾人很快就在後花園找到了被拋棄的布包,跟著在一處小樹底下,找到了新鮮的泥土痕跡。


    楊安一聲令下,早有帶著工具的士兵便開挖起來。


    不出片刻功夫,便挖出一個小坑來。


    看到坑中出現的第一個木偶人,手握工具的士兵,不由得一陣驚唿。


    “厭勝之術?”楊安同樣心中一驚。


    厭勝是巫蠱術的一種,是曆史上最經典的詛咒別人的方法。


    楊安沒有想到,第一次見到厭勝,是在自己的手上。


    緊跟著,坑中又出現了另外一個木偶人。


    士兵將木偶呈上來時,楊安仔細打量,隻見兩個木偶人都被困住手腳,再用針刺在木偶心髒的位置。


    而且木偶心髒的部位,被刺了個對穿。


    第一個木偶的胸前,寫有隋文帝的名字,而另一個木偶,胸前寫的則是隋文帝的第三個兒子——蜀王楊秀的名字。


    而想象當中的晉王楊廣的名字,並沒有出現。


    楊安仔細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楊廣之所以沒有寫自己的名字,是為了避嫌,省得有人懷疑是他幹的。


    隋文帝的五個兒子當中,小兒子楊諒,與大哥楊勇關係最好,楊勇就算詛咒,也沒有理由帶上楊諒。


    而三兒子楊俊,對政治不感興趣,對太子之位並不構成威脅。


    隋文帝的四兒子蜀王楊秀,則精力充沛,且熱衷政治,最關鍵的是他行事高調,做起事來鋒芒畢露。


    隋文帝楊堅,看到楊秀如此表現突出,曾經私下對獨孤皇後說:“秀必以惡終。我在當無慮,至兄弟必反。”


    意思就是,楊秀作為咱們的兒子,肯定不得善終。我活著的時候,還能壓住他,到他兄弟掌握天下的時候,他一定會造反。


    就連隋文帝都看出楊秀有造反的嫌疑,身為太子的楊勇,將其作為詛咒對象,也就順理成章。


    楊廣為何不幹脆添上一個木偶,再寫上自己的名字?一方麵是為了避嫌,另一方麵是為了向隋文帝表明,太子詛咒時沒有加上他,說明他做人很成功。


    楊安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下生寒。


    晉王楊廣心思之狡詐深沉,實非常人可以預測。


    如果不是對東宮的內奸早有監視預防,曆史上將再現第二次“巫蠱之禍”!


    在坑中挖出兩個木偶之後,再無所獲。


    楊安隨後下令,帶著被拋棄的布袋以及木偶,返迴東宮內殿。


    趙三和崔元起帶領的士兵,早已押著宇文甲趕到內殿。


    宇文甲被五花大綁,跪在地上,內殿之內,隻有趙三崔元起等寥寥數人,其他無關之人,一律不得入內。


    內殿之上,太子楊勇,威嚴正坐直視宇文甲:


    “宇文將軍,本宮自問一向待你不薄,為何卻做出如此忘恩負義之事?”


    “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宇文甲故作糊塗,“下官向來忠心耿耿,並未做任何非分之事,更談不上忘恩負義。”


    “宇文將軍,你若從實招來,本宮或可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可免你不死。”


    太子早已從楊安那知道宇文甲的底細,所以胸有成竹:“若你一意孤行,可別怪本宮手下無情,定你株連九族之罪!”


    聽太子說到株連九族,宇文甲渾身顫抖了一下,很快又恢複平靜:


    “下官糊塗,還請太子殿下明示。”


    “趙三,你把經過說一下。”太子示意道。


    “迴太子殿下,”趙三站了出來,“奴婢親眼看見,今兒個下午,宇文將軍帶著一個布包,到後花園去了一趟,”


    “迴來的時候,布包不見了。一定是被他埋在後花園了。”


    “你胡說!”宇文甲矢口否認,“我根本沒有去過什麽後花園,更沒有帶什麽布包。”


    “宇文甲!”太子臉現威嚴,“本宮是在給你機會。”


    “本宮已經讓人去後花園了,很快就會迴來,難道你就不想說點什麽?”


    “太子殿下既然不肯相信,下官說了又有何用?”宇文甲卻死活不肯承認。


    宇文甲深知,背叛太子,肯定是死路一條,在太子沒有拿到證據之前,他不可能輕易主動承認。


    “稟太子殿下,少師迴來了。”


    就在此時,門口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快請少師!”太子臉上露出喜色。


    隨後,楊安帶著一名將軍走了進來。


    “稟太子殿下,下官奉少師之令,在後花園中新鮮的泥土中,挖到埋下的木偶兩個,並找到裝木偶的布包一隻。”


    與此同時,兩個木偶和一隻布包,被呈送到了太子麵前的桌案上。


    看到木偶和布包後,宇文甲頓時麵如死灰。


    證據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再行狡辯。


    太子打量著眼前的兩隻木偶,不由得臉現怒色:


    “宇文甲,爾竟敢詛咒父皇和皇子!”


    “若是本宮將此事奏明父皇,爾等就是株連九族的死罪!”


    “不過本宮以為,你沒有這麽大的膽子,”說到此處,太子卻話鋒一轉:


    “你之所以這麽做,是為了要栽贓陷害本宮。說吧,是誰讓你這麽做的?”


    “隻要你供出背後指使之人,本宮可以為你求情。”


    宇文甲聽到太子一連串的問話,久久不語,半晌之後方道:“下官橫豎都是一死,還求太子殿下給個痛快。”


    “你想要個痛快?沒那麽容易。”太子搖頭:“你這可是大逆不道,株連九族之罪。”


    “本宮知道你是個大孝子,難道你就不想想你的老母親,還有你的妻兒?”


    見太子提到自己的老母親和妻兒,宇文甲再次沉默起來。


    “宇文甲,你犯下大逆不道之罪,死罪難逃。”


    “但隻要你肯從實招來,供出幕後指使之人,本宮向你保證,可以保你妻兒老小平安,不受此事牽連。”


    “下官有罪,隻要太子殿下能兌現諾言……”宇文甲終於再次低下頭顱,“下官願意從實招來。”


    隨後,宇文甲竹筒倒豆子般,詳細交待了這件事情的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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