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縣衙門前的老者,看上去瘋瘋癲癲的。


    可居他自己說,已經在縣衙門前呆了好幾天了,就為了監視衙門裏的人。


    要看看這些老爺們,究竟是為了賑災,還是為了趁火打劫,乘機發國難財。


    “老丈,”太子對老者產生了興趣,“都說官官相護,您就不怕我們把你抓起來送給錢縣令?”


    “哼!”老者瞪大眼睛:


    “我老頭子都快要入土的人了,還怕什麽?”


    “就算我被你們送到錢縣令那裏,至多也就一個死字。”


    “要麽餓死,要麽被錢縣令害死。”


    “橫豎都是死,我還不如賭一把。”


    “我寧願相信你們,能給百姓帶來活下去的希望。”


    太子聽到這裏,眼中濕潤起來,抬頭望天歎道:


    “百姓們的願望,僅僅是活下去。”


    “可就連這麽簡單的願望,在天災人禍麵前,都變得如此艱難。”


    “是啊,”楊安也深有感觸,“活下去,說容易不過是填飽肚子,說難比上青天還要難。”


    “老丈,請問您知道他們都在什麽地方喝喜酒嗎?”太子問道。


    “當然知道,”老者自信道,“我現在就給你們帶路。”


    老者在趙七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多謝老丈。”楊安再次鞠躬致謝。


    要不是這位老者,他們還真不知道到哪裏去找錢縣令。


    老丈一邊走一邊告訴三人,雖然現在大旱,可是受災的,都是那些窮苦百姓。


    而縣裏的大戶人家,都家底殷實,儲備了足夠的糧食,足夠食用好幾年。


    所以大旱對大戶人家,幾乎不會產生任何影響。


    而縣城內更是有三家大戶,趙家,王家和李家,更是有錢有權又有勢。


    “大戶人家有錢倒也正常,”太子問道,“可是說他們有權有勢,又是怎麽迴事?”


    “你這個年輕人哪,”老者朝太子一翻白眼,“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道理還不明白?”


    “老丈的意思,”楊安補充解釋道,“就是有錢不但可以買動權力,還可以建立自己的勢力。”


    “讓權力和勢力都向金錢一方傾斜,為金錢辦事。”


    “本宮……本公子大概明白了。”太子聽兩人這麽一解釋,很快就理解了:


    “最簡單的,就是拿銀子交換權力,然後利用交換來的權力,建立自己的勢力,去謀取更多的銀子。”


    “嗯,”老者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我老頭子告訴你們,”


    “這個錢縣令,不僅用權力換銀子,還要用權力去換小妾,供自己享樂。”


    “用權力換小妾?”太子重複道,“這個錢縣令,實在可惡。”


    “年輕人,”老者頭也不迴道,“你們以為縣衙裏的人,都是喝的什麽喜酒?”


    “難道,錢縣令是今天娶小妾?”太子猜測道。


    “正是今天,”老者點頭,“而且聽說要大辦三日,今天是第一天,也是最熱鬧的一天。”


    “若是你們遲來一天,就沒有這麽熱鬧了。”


    “看來我們運氣還不錯,”太子冷冷地說道,“正好趕上了。”


    “要說這錢縣令,也一把年紀了。”


    “可是他娶的小妾,可是又年輕又美貌。”


    “又年輕又美貌?”太子疑惑道,“她肯嫁給一個老頭子嗎?”


    “唉,不肯嫁又能怎麽樣?”老者搖頭道:“難道白白等著餓死?”


    “這又年輕又美貌的小妾,難道是逃荒的災民?”


    “你說對了,”老者漸漸放慢了腳步,“這小妾就是逃荒的災民。”


    “我告訴你們,錢縣令可看不上一般的美色,”


    “為了跟錢縣令處好關係,縣裏的三個大戶,趙家,李家和王家,可是花銀子買了不少美色,讓錢縣令來挑選。”


    “那選不上的怎麽辦?”楊安難得插話道。


    “選不上的,自然就留在三個大戶家裏了。”


    “不管選上選不上,她們終究還是有福氣的。”


    “好歹有吃有喝,比逃荒的災民要強得多。”


    “老丈,其實我覺得她們跟災民一樣可憐,”楊安感歎道,“在饑荒麵前,他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力。”


    “確實如此,”老者讚同道,


    “這些被賣的,如果遇上好的買主,那是他們幸運,”


    “如果遇上壞的買主,他們甚至生不如死。”


    “公子爺,您也聽見了,”楊安對太子說,“咱們得盡快把這件事給解決了,拖的時間越長,百姓受苦越多。”


    “理該如此。”太子讚成道,“本宮……本公子萬萬沒有想到,老百姓們的生活,實在是太艱難了。”


    “以後本公子一定要多出來看看,多體驗一下老百姓們的疾苦。”


    隨後,一行三人跟著老者到了一處府邸附近。


    老者停了下來,對三人指道:“前麵就是錢縣令辦喜酒的所在,我老頭子就不陪你們進去了。”


    “怎麽,”楊安笑道,“老丈連死都不怕,難道還怕去見錢縣令?”


    “我不是怕他,”老者吹胡子瞪眼道,“我是不想跟他們同流合汙。”


    “這麽說,錢縣令認識老丈?”太子也笑了起來。


    “他認識我,我可不認識他。”老者不屑道。


    “如此說來,既然錢縣令認識老丈,就更要勞煩您帶我們進去了。”


    太子和楊安都看出來了,老者和錢縣令一定是老相識。


    “老丈,我們也想進去,可是錢縣令的人,也不認識我們。”


    “如果沒有熟人帶著,估計我們連門都進不去。”


    “就是,如果有老丈帶著我們,事情就會好辦得多了。”


    “這……”老者遲疑著。


    “老丈,我們此次前來,絕不是和錢縣令同流合汙。”楊安認真到。


    “好吧,既然你們是幫助災民來的,我就幫你們一把。”


    看著楊安一臉的真誠,老者終於下了決心。


    隨後,太子等三人,跟著老者來到了府邸大門前。


    如同縣衙的大門一樣,這座府邸的大門同樣緊閉,連看門的人都沒有。


    趙七上前敲門,敲了好半天,終於出來一個門房。


    這門房將門開了一條縫之後,將趙七上下打量一番後,顯然不認識。


    於是一臉的不耐煩道,“你是幹什麽的?”


    “你知道這是縣太老爺家的住宅嗎?”


    “當然知道,我們就是找縣太老爺來的。”楊安上前攔住剛要合上的門縫。


    “你看我們將誰給帶來了?”


    “周老先生?”門房看到楊安後麵的老者,一臉的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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