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霆問道:“這首詩可有詩名?”


    “旅夜書懷。”楚黎收迴了目光,看向夜寒霆。


    “先生,您當年連中三元心情如何?”


    夜寒霆的手指輕輕點著桌麵,“還不錯。”


    他當時連中三元都沒有此刻楚黎問他這句話時心情愉悅。


    楚黎狗腿說道:“先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夜寒霆輕輕瞥了一眼洛明川,收迴目光後,勾唇說道:“太子誇人的功夫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


    洛明川看向了夜寒霆俊美的背影,太傅夜寒霆一直是他的榜樣,也是他的目標。


    他也想像夜寒霆一樣成為大楚國連中三元的第二人。


    他還是養精蓄銳,準備明天的考試吧。


    楚黎瞥見洛明川睡下了,她收迴了目光。


    次日,會試終於結束,楚黎鬆了一口氣。


    楚黎迴到了會試官員們休息的驛館。


    她和夜寒霆、薑丞相,以及禮部的人還需要住在這裏,直到閱卷的工作完全結束。


    明日才正式閱卷,她現在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楚黎點了許多的美食,和孔武、歡顏一起享用。


    吃飽喝足,她睡下了。


    晚上用膳時,驛館的人為了緩解諸位大人的疲勞,給大家準備了歌舞表演。


    楚黎也能理解,古代的官場到哪裏都是男人,這種場合她還是別掃興了。


    喝著茶聽著曲兒她也累了,於是迴自己的屋內休息。


    倏然,她聽到了自己的屋內,竟然傳來了美妙的樂曲聲。


    她推開門,看到一個長相頗為美麗的女子,坐在窗口彈琴。


    楚黎揉了揉眉心,腐敗的官場,這些人竟然給她找了一位花魁娘子。


    她看向女子,“你迴去吧!”


    琴聲戛然而止,女子起身,恭敬說道:“是。”


    女子走過她身邊時,楚黎忽然聞到了一股異香。


    楚黎立刻屏住唿吸,出手打暈了女子。


    女子暈倒在地,楚黎拿出帕子捂住鼻子才反應過來。


    迷魂香。


    有人想要迷暈她!


    她環顧四周,忽然發現床上躺著另外一個女子。


    那女子長得頗為驚豔,她想起來了,是在會試中見過的夏霓裳。


    另一邊,墨雲悄悄觀察著楚黎的房間的動靜,等了片刻也沒有人出來,看來楚黎上鉤了,他在暗處守著,讓人來捉奸。


    楚玥今日一直和慶元帝在一起,將他帶到長街上以探查民情為由,剛好走到了此處。


    她得到信號後,就告訴了慶元帝,有女考生以身賄賂考官。


    慶元帝暴怒,“是誰!”


    楚玥一臉震驚,“好像是太子,要不父皇親自去看看。”


    慶元帝覺得太子即使像他一樣風流,也不能分不清楚場合。


    於是他立刻和楚玥一起來到了驛館。


    一刻鍾後,慶元帝怒氣衝衝上樓。


    遠遠的,他就聽到了琴聲。


    楚玥冷笑,楚黎還知道用琴音來掩蓋那種齷齪之事。


    在楚黎的門前,慶元帝命人直接踢開了房門。


    楚玥在慶元帝的身後偷笑,今日楚黎的床上躺著一個絕色美人。


    她就不信楚黎不心動。


    父皇要是發現楚黎睡的女子是他的新歡夏霓裳,那畫麵一定很精彩。


    慶元帝怒氣衝衝進了屋,一眼看到了楚黎。


    慶元帝略帶驚訝的聲音傳來,“夜太傅怎麽也在此!”


    楚玥心裏咯噔一聲。


    夜寒霆怎麽會在這裏?


    楚玥看過去瞬間頭皮發麻,沒有她想象中捉奸在床的畫麵。


    此刻夜寒霆坐在楚黎的身側,正在手把手教他撫琴。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墨雲明明在門口盯著,怎麽可能讓那兩個女子跑了?夜寒霆又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夜寒霆和楚黎看到慶元帝和楚玥後,兩人起身。


    “父皇怎麽親自來了?”楚黎神情詫異。


    夜寒霆服了她的演技。


    慶元帝看向朝著他微微頷首的夜寒霆,作為帝王,他來此捉奸,著實有點尷尬。


    他誤會了楚黎,於是轉移話題看向楚黎,“科舉考試這麽重要的事情,明日就要閱卷,你怎麽有空學這些東西,不怕耽誤了正事嗎?”


    楚黎淡定說道:“父皇生辰快到了,兒臣想要學一首高山流水,到時候獻給父皇。”


    慶元帝一肚子的怒火,因為楚黎的這句話而變得平和了一些。


    他環顧一圈,沒有看到任何的女子後,看向楚黎說道:“太子有心了。”


    “兒臣應該做的。”楚黎頷首。


    慶元帝為自己找迴麵子,隻能說道:“好,那太傅好好教,朕等著太子獻藝。”


    “是,父皇!”楚黎默默送慶元帝離開。


    在慶元帝身後的楚玥迴眸看了一眼楚黎。


    她咬緊了後牙根,唇角卻帶著笑,“期待太子殿下的表現。”


    楚黎敷衍一笑,事到如今她和楚玥不合這件事,已經在明麵上了。


    原主是琴棋書畫都是會的,但是原主是原主的手,她是她的手。


    雖然躲過了一劫,現在又麵臨著新的問題。


    她看向了夜寒霆。


    “先生,又要麻煩你了。”楚黎恭敬說道。


    夜寒霆將她帶入屋內,問她,“楚玥擺明針對你,你不想報複她嗎?”


    楚黎眸光暗了暗,“時機未到,楚玥有戰功加身,父皇不會為難她,加上她犯的錯都是小錯,最多被父皇斥責幾句。”


    夜寒霆點頭,慶元帝確實更為偏袒楚玥。


    眼下,楚黎羽翼未豐,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不覺得苦嗎?”夜寒霆看向楚黎的眼睛,她一個人在這深宮之中,經曆了太多苦難。


    這些年她一個人經曆的冷槍暗箭,要不是她默默隱忍加上智慧躲避,恐怕早就死了。


    楚黎笑容明媚,“先苦後甜,甜上加甜,先甜後苦,萬劫不複。”


    夜寒霆彎唇一笑,“好,需要我幫忙,你說就好。”


    今日楚黎讓歡顏偷偷給他送信,他從後窗進來,歡顏將兩女從二樓上扔下去,才幫楚黎解決了危機。


    歡顏從門外進來頷首道:“主子,那個花魁娘子是教坊司的,收了別人的銀子。”


    夜寒霆眸色一暗,郝仁是怎麽管手下的!


    “另一位夏姑娘陷入昏迷,我們的人已經將她送迴去了。”


    “知道了。”楚黎明白了楚玥的陷害手法了,父皇都親自來了,看來夏霓裳對父皇很重要。


    夜寒霆離開教坊司後,來到了茶樓。


    一個戴著帷帽的女子緩緩走來,恭敬頷首,“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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