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亮說完,會議室裏的其餘人都是眼前一亮,關小虎調笑道:“可以啊老高!你知道的也不少啊!我現在對你簡直刮目相看!


    這事要是真讓你辦成了,你就是“遼東漢人拯救者”,說不定以後還要流芳百世呢!”


    高文亮擺擺手,“你可別擠兌我了,我實話說,這個思路主要是嚴家傲和崔鈺想的,他們倆沒事就聚在一起研究曆史上的幾次重大戰役,還有對文明進程有重大影響的事件,其中就有明朝末年的那些事。


    我臨走前,讓他們倆逮住給我惡補了一個月的曆史知識,還說什麽身為軍隊統帥,絕不能見識淺薄,也不能隻知道打仗,還要考慮文化環境,社會製度還有心理學的一大堆內容……總之,執委會不讓他們倆來,所以他們就把希望放我身上了。”


    說著,他又看向幾人,收起笑臉,認真地道:“說實話,雖然明朝和清朝都是腐朽的封建王朝,但要是讓我選一個,我肯定選明朝!


    這是老嚴的看法,也是我的看法,如果有機會,我肯定不能放任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現在,咱們就從拯救即將死於屠刀之下的遼民開始吧!”


    呂建成麵色嚴肅,點頭道:“我同意這個看法!


    不過……現在談這個還太早了,咱們先完善一下招募遼民的計劃吧!”


    見幾人都同意去遼東執行遼民拯救計劃,呂建成又提出一個問題:


    “既然咱們近期的任務變成拯救遼民,那就不能在日本節外生枝了,大家覺得,咱們應該對日本人采取什麽態度?”


    宋維綸想了想,笑道:“肯定要展示武力,好好嚇唬一下了!


    但是我認為不能暴露我們在北美西海岸的具體位置,現在咱們太需要時間發展了,如果我們的存在傳到了歐洲人那裏,他們肯定會派出船隊去北美西海岸查看。


    現在我們的力量,可不一定頂得住西班牙人的全麵進攻,咱們人太少了,殷人也不算可靠……不如就把我們的位置說成是楚科齊半島吧,反正那裏現在除了土著也沒有外人,我們早晚也要把那裏納入控製範圍。”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潘學忠皺著眉,冷聲道:“……既然要保密,那要不要直接把那兩艘船打沉?


    那些日本人全都滅口!這才是最好的保密辦法!”


    這種冷酷血腥的話,讓會議室裏的眾人紛紛側目。


    沉默幾秒後,劉彥文思索著道:


    “……就算把這些日本人全部喂鯊魚,也不一定能夠完全保密。


    首先,鬆前藩知道這兩艘船的目的地,其次,我們途徑的兩個島嶼上的蝦夷人知道我們的存在,我們總不能迴去把他們都殺了吧?


    還是編造一個類似亞特蘭蒂斯故事忽悠一下日本人,然後讓他們滾蛋,我們再去庫頁島和海參崴看看吧。”


    呂建成考慮片刻,搖頭道:


    “直接擊沉確實不可取,這裏畢竟不是遠洋,而是距離鬆前藩不遠的地方……我們未來可能還需要和日本人打交道,沒必要冒這個風險。


    不過……我倒是有個辦法讓日本人暫時沒精力關注我們!”


    ……


    另一邊,鹽田三郎和其餘四名鬆前藩士也在焦急地等待著,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些擁有三艘大船的到底是什麽人。


    在鹽田三郎看來,他們頭領的麵孔肯定是東方的,不過卻沒有像大明子民那樣束發結髻,而且一律短發髡頭。


    船上的足輕們皮膚有些發紅,五官類同東方,但二者顯然有著差別。


    而且鹽田在船艙裏,還看到了用一種缺筆少劃的漢字和西洋人使用的數字書寫的告示。


    他連猜帶蒙,勉強讀懂了上麵的內容,這似乎是一張作息的規矩,規定什麽時候要起床,什麽時候擦甲板,什麽時候吃飯……


    上麵的信息不多,但是卻能看出背後的法度之嚴格,絕非散漫之輩。


    此外,船上的不光火炮數量眾多,足輕們使用的鐵炮(火槍)也非常精良,在他們被押送到船艙時,他偷偷看過這些足輕的火槍,看樣子全是用精鋼打造,肯定造價不菲!


    兩個小時後,就在冥思苦想的時候,關押他們的船艙大門被推開,張學毅和程漢傑推門進來,然後宋維綸關小虎和高博也走進了艙室。


    走在最後的高博對其他人點點頭,然後走過去,對驚訝站起來的鹽田三郎伸出了手:


    “……鹽田三郎先生,你好,我是華夏新洲共和國西太平洋外交事務特命全權代表,高博!”


    鹽田三郎看著穿著一塵不染的黑色西裝,正對著自己伸出手的男人,一時間手足無措地看向程漢傑,等他聽完翻譯,忙用又急又快的語氣問道:


    “華夏新洲……共和國?閣下為何自稱華夏,莫非也是來自中土?還有這“共和國”是何意?


    請恕在下漢學底蘊淺薄,不止其中含義……能否為在下解惑?”


    鹽田三郎說的日語和現代日語也有很大的差別,尤其在口音和語法詞匯上麵,需要鹽田三郎對程漢傑說了幾遍,還用漢字筆談才算解決溝通的障礙。


    聽說這三艘船來自蝦夷群島更北方五千裏之外的北冥大荒,而且他們還是南宋滅亡後,不願意當亡國奴的漢人後裔,並實行沒有皇帝的共和政體後,鹽田三郎張大了嘴巴,愣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貴國竟是宋之遺民!”


    說著,他就好奇地問道:“……既然如此,貴國為何不用大宋年號?”


    聽他這麽問,高博微笑道:


    “……我們在不斷的實踐過程中發現,所謂皇帝者,實乃天下最為自私自利之輩!


    為了一家一姓的統治穩定,帝王往往可以棄國家民族的根本利益而不顧,似趙宋皇帝那般,為了坐穩江山,以科舉疲敝智士,以重文輕武削弱漢家武德,以歲幣折損華夏尊嚴……


    崖山之難後,先民們痛定思痛,一致決定,絕不可再讓皇帝一人而決定天下之事,而應當凡事決於公論,以避免獨夫害民!


    共和之意,來自於西周的共和時代,而我們又賦予了新的含義,即公共事務,必決於公論!”


    鹽田三郎一個頑固的封建主義武士,當然沒辦法理解這種不要天皇和君主的共和思想,他喃喃道:


    “這…這,如果沒有主公,讓家老和奉行們商量著來,豈不是要吵架吵一年?


    還有不敬天皇……這個是亂臣賊子吧!”


    關小虎聽到他的問題,搖頭道:“盤古以下,人人生而平等!沒有什麽人會因為天生的血統而高貴,那隻是謊言!


    真正高貴的,是人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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