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柄一見有門,趕忙繼續胡騶道:“嫁到長沙,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住的是深宅大院,可比在五溪舒服多了。聽說長沙黃府招親,媒人都快踢破門檻了!也就是那老夫人怕四瓜娶漢人女子,語言、習俗不通,多有不便,才把這好事托了我。”


    麻河聽得心中癢癢,又惦記黃金、寶甲,隻是這長沙路遠,一次嫁出四個姑娘,心頭終有些不舍。


    相柄見麻河猶豫,不禁勸道:“漢人說嫁出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孩子隻要嫁得好,遠近又能如何。”


    之後又湊近,低聲道:“女兒能頂個什麽用,出了嫁就是別人家的人。說句難聽話,老兄百年之後,恐怕連個燒紙上墳的都沒有。今嫁了閨女,得了這百兩黃金,趁著歲數不大,老兄再娶他兩房新夫人,沒準能搗鼓個大胖小子出來,那時這蕁麻嶺才算後繼有人哪!”


    麻河眼睛一亮,相柄這話說到他心坎中了。可又一想,嫁四個閨女,雖得了百兩黃金,可不知要搭進去多少嫁妝。相柄一聽,隨即表示聘禮由他準備,隻需麻河準備衣物雜項即可。麻河隨後再不猶豫,當即收了黃金、盔甲。二人商定,一月後麻河送四個女兒前來。


    相柄這次去長沙,見了諸多商家,也知道了行情。看到五溪特產獸皮、老酒、玉石在長沙價格奇高,早與小蘭夫人商定,由黃記代銷,一同做這土產買賣。


    這次去長沙,又收了商戶不少禮物,正好借花獻佛,為幾個侄子多盡點心。


    相柄心中打定主意,抽空找沙摩柯稟明。


    那沙摩柯聽罷,心中高興,若能在漢地銷售五溪土產,賣得現銀,購迴五溪急需的鹽巴、糧食,再偷偷倒騰迴些兵器、甲胄什麽的,那以後日子就不用這麽艱難了。想罷,遂令相柄先放下其他雜事,全力推動土產銷售。


    相柄得了大王之令,趕忙收集附近各處獸皮、老酒,找了兩塊稍小的玉石,湊成三車,又寫了親筆書信,著貼心手下小心押運,送往長沙。


    眾蠻兵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十日便到了長沙,直奔黃府。老夫人收到相柄書信,知四瓜婚事已成,心情大好,重賞來人。又叫黃竹、小蘭過府,著小蘭處理特產銷售之事。留下黃竹,商量一月後四瓜婚事安排。


    因黃忠出征在外,府內無人,隻得請馬康、馬津兄弟主持。黃府四進院落地大人稀,老夫人做主,將後院的廂房騰出八間,四瓜每人兩間,又招了工匠將房間整修一新,黃竹幫助置辦喜事應用之物,兩府人等一齊忙亂。


    聽相柄書信言道,嫁過來的也是四姐妹,老夫人將相氏四瓜叫來,講明此間緣由,為免壞了尊卑,按姐妹歲數大小,配與四瓜。四人聽了老夫人言語,各自歡喜,均言全憑老夫人做主。


    小蘭這邊少不得在蘭香居又擠了塊地方,設了五溪特產專櫃,將釣藤老酒、獸皮、玉石擺上。又在黃記瓷器總店門上多插了一個幌子,大書五溪特產專賣幾字,在瓷器旁,陳列了土產樣品。


    相柄信中言明,獲利與黃記五五分賬,但小蘭念五溪貧瘠,又有沙織關係在,稟明了老夫人,終定下三七之數。


    蘭香居本就是唿朋喚友、狂喝濫飲之地,釣藤老酒一上櫃,便大受歡迎,小蘭又添了小號酒鬥,以便席上眾人分享。雖說要二兩銀子一壇,但銷路頗佳,每日均要賣出幾壇,連帶著獸皮也賣得不錯。那兩塊玉石,小蘭標了每塊千兩白銀,卻是稱讚玩賞者多,問價者寥寥。


    不巧一次,那趙四領著眾鏢頭前來吃喝,酒足飯飽後,轉到櫃上,其中鏢頭蔡誌和見那玉石晶瑩有趣,不由多摸了幾把,眾人邊上一起哄,趙四索性買下,又請了匠人於其上刻了振威二字,放於鏢局總舵。長沙上下聞之,鏢局聲勢又長了不少。


    趙四恐其生事,抽空找到蔡誌和,道:“誌和呀,那蘭香居是好兄弟的買賣,聽話!可不興亂打主意啊。”


    蔡誌和立馬迴道:“哪能,哪能呢!吾已金盆洗手了。”趙四還不放心,暗裏著人好生看護。


    原來這蔡誌和是劉大寶正妻蔡文蘭之兄。俗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那蔡文蘭溫良嫻淑之人,其兄卻是從小嬌生慣養,頑劣異常。待得長到十三、四歲,便和一幫狐朋狗友四處胡吃爛賭,又被人連蒙帶騙,欠下一屁股糊塗債,其父蔡明仁幾番下狠手教訓也是無果。隻得托人將其遠送川中青城山學藝。


    蔡誌和吃不得苦,不到四年便偷跑了迴來,武藝練得稀鬆,隻是學了一身輕身功夫。


    迴到家中,經過師傅教導,改了脾氣,不在四處胡鬧,變得悲天憫人起來,常取家中財物,四處賑濟災民、扶助老幼。那蔡明仁高興沒幾日,發現如此慈悲下去,危害更勝從前,不出幾年,家底便要搬空,遂嚴禁其再行善舉。


    這蔡誌和善人之名已響,如何能夠收手,遂常趁家人不備,施展那妙手空空,今天順走尊金佛,明日弄走個玉擺件。縱被家人發現,奈何其腿快如飛,也是無人能夠趕上。


    十數萬兩身家,幾年下來被蔡誌和堪堪敗光。眼看無銀錢可供行善,那蔡誌和想起以前諸多好友,先是四處求借。諸人聽得他如今行徑,如避瘟神般遠離。


    哪知他一氣之下,索性換上夜行衣,做起了獨行盜,專撿富戶、官吏家中下手,弄得江陵城中雞飛狗跳。家家戶戶通宵燭火長明,巡更值夜者增了幾倍。


    蔡誌和見江陵風緊,便離家在荊襄闖蕩,做下盜案無數,江湖人送諢號:蔡一手。意即凡他看上之物,伸手便沒。那蔡明仁被氣得臥床不起,幾次求族長蔡荃開祠堂,欲將其逐出家族。


    那蔡誌和雖然坐盜,但竊得之物,從未私用,皆變賣成現銀,周濟了貧苦百姓。幾年下來,荊襄富人對其惱恨異常,可在民間,蔡一手的名聲很是不錯,是以官府雖張榜緝拿,也是一直無果,各處捕快、衙役知其家世,又敬他俠義之名,有些良心的均是睜一眼,閉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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