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幽冥書生身子向後倒退之時,借勢一旋,風車一般的繞過柳煙波,挺身而易,反臂拍出一掌。


    幽冥書生掌勢一出,一縷奇寒刺骨勁氣,已然籠罩上來。


    柳煙波劍勢落空,心知不妙,猛地他撤劍收招,身軀連閃三閃,左手立掌如刀,伸、吐、拍,疾速擊出。


    柳煙波這等怪異靈活的身法,不但司空雲鳳從未見過,就是連那功力蓋世的降獸魔神,也愣在當地。


    大家隻覺柳煙波這閃讓避敵的身法,精奇、詭異,任何一招武技,都無法擊中他身上。


    幽冥書生第一掌擊出,右掌已經反疊而上。


    但聽一聲悶哼,一道寒光衝天射起,柳煙波身若穿空遊龍飛過幽冥書生頭頂,飄落在他身後,玉龍劍已指在幽冥書生後頸上。


    “幽冥書生前輩,你已經敗了,雖然你的‘壽木長生功’擊中我身,卻不能擊斃我,而我能夠舉劍要了你命!”


    柳煙波急急說了這番話,臉上汗水如雨而下,顯然他也已經受了傷。


    幽冥書生此時麵如死灰,兩條粗壯的手臂,又恢複了原來枯瘦,本來絲毫無生氣的神情,變得更加難看。


    “柳相公,不要殺他!”司空雲鳳嬌聲唿叫著。


    原來這時柳煙波眉際間,掠起一道殺機,聞聽司空雲鳳的叫聲,他本是要戳刺下去的長劍,猛地收迴來,躍後三步。


    柳煙波長劍一收,幽冥書生似乎無法再支持下去了,雙腳一軟跌坐地上。


    “司空盟主,咱們走吧。”柳煙波輕輕歎息了一聲,舉步就走。


    “站住!”


    一聲陰沉沉的叱喝,降獸魔神突然擋在柳煙波麵前。


    “老前輩,請你讓開一條路,咱們素味平生,無怨無仇,你老人家何必跟咱們後輩晚生過意不去呢?”


    這番話,說得理直氣壯、鏗鏘有力,降獸魔神聽得心頭一震,暗暗道:“奇怪,這年青人作風,有著一種豪氣,酷似昔年的柳嵐清!”


    想罷,降獸魔神冷煞的麵孔露出一絲難得笑容,問道:“小兄弟,你師父是誰?”


    柳煙波緩緩答道:“家師是中原七劍之中的昆侖一劍向天嘯。”


    降獸魔神笑容突斂,冷冷說道:“胡說,中原七劍雖然是劍術名手,但是想要教出你這種武功的徒弟,還難以辦到。”


    柳煙波冷然道:“信不信,悉聽尊便。”


    降獸魔神道:“難道剛才你那閃避身法,掌式,劍招,也是昆侖一劍向天嘯傳授你的嗎?”


    柳煙波搖頭道:“不是。”


    降獸魔神道:“本王縱橫江湖武林數十年,從來沒有見過那般精奇武功,我問你是不是柳嵐清的弟子。”


    聽到“柳嵐清”之名,柳煙波心頭一動,問道:“敢問老前輩,柳嵐清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


    降獸魔神怔了怔,道:“你難道不認識柳嵐清嗎?”


    降獸魔神頓一頓後,他輕歎了一聲,道:“其實那時你可能還沒有出生,當然不認識他了,而且柳嵐清在江湖武林之中走動,時間極短,猶如曇花一現,無怪中原武林道上罕有人知。”


    降獸魔神滔滔不絕,自言自語著,說到此處,倏然而住,仰頭望著天空浮雲,似乎在緬懷柳嵐清的過去。


    柳煙波心中對於柳嵐清英雄事跡,很想多知道一些,因而默默靜待著,這時突聽司空雲鳳低聲說道:“柳相公,關於柳大俠的事跡,我知悉一點,讓我告訴你好了。”


    柳煙波聽到她的話,猛然想起此時不走,更待何時,當下舉步慢慢向山坡入口走去。


    司空雲鳳懷抱著幽蘭香,緊隨其後,降獸魔神真想得入了神,兩人身影消失時,他依然長思著。


    驀聽幽冥書生長歎息一聲,驚醒了降獸魔神。


    “咦!他們去了哪裏?”


    降獸魔神抬眼看了四周一眼,夜色淒冷,迷濠,周遭除了盤膝跌坐地上垂頭喪氣的幽冥書生之外,哪有另外人影。


    幽冥書生浩歎道:“降獸魔神,你的運氣真好,幽冥書生卻到處黴星高照,萬萬沒有想到中原武林道上有這樣一位青年高手。”


    降獸魔神幹咳聲說道:“你歎什麽氣,剛才那長發女人若是楊旖旎,你我皆敗在她手下,還有什麽話說呢?”


    幽冥書生道:“不錯,她若是楊旖旎,咱們敗在柳嵐清師姊手下,當然毫無怒言,但那小子的武功……”


    降獸魔神不待他說完,冷聲哼道:“幽冥書生你不必傷心,如果那柳煙波是柳嵐清的傳徒,試問你心中感想如何?”


    幽冥書生翻著白珠子,道:“你怎麽說他是柳嵐清的徒兒?”


    降獸魔神冷笑一聲,道:“剛才我思索了一陣子,覺得柳煙波的容貌以及他的行徑,有幾分酷似柳嵐清。笨書生,你仔細想一想,柳嵐清可生過兒子嗎?”


    這句話,似乎勾起幽冥書生一件迴憶,沉吟有頃,他啊了一聲,道:“降獸魔神,你一語觸發我想起一段往事,這件事情可能就和柳嵐清被慘害的事情有關。”


    降獸魔神眼睛一瞪道:“笨書生,你賣什麽關子,想到啥事,何不幹脆說出來。”


    幽冥書生道:“你著急火燎的性子,一點都沒有改變,這些事情並非一言兩語能夠敘述出來的。”


    降獸魔神急道:“不必再囉嗦了,快說吧!”


    幽冥書生道:“降獸魔神,你可知道柳嵐清為何遠走邊疆的?”


    降獸魔神冷冷道:“據傳說柳嵐清是被他南宮師兄逼迫遠走疆域的。”


    幽冥書生道:“我是要問是什麽原因?”


    降獸魔神怒道:“我若知道,何必問你。”


    幽冥書生笑道:“你不知道,那麽我見識可高過你一籌。”


    降獸魔神突然長歎一聲,道:“幽冥書生,咱們二人便是失敗在性喜爭強鬥勝,因而苦練絕藝,一次又一次想打敗浩瀚騰蛟柳嵐清,怎奈....唉!”


    說道這裏,他又感慨的長長浩歎一聲,幽冥書生亦是有所感觸,接下說道:“那時我是想,隻要哪一個打敗柳嵐清,咱們兩人數年糾纏不休的決鬥,就算了結。”


    降獸魔神道:“不錯,但我們任何一人,都沒有打敗過柳嵐清。因而在每一次敗了,便獨自隱居苦練絕技.”


    幽冥書生接道:“然後再次尋找柳嵐清決鬥。”


    降獸魔神長歎道:“最後咱們一氣各自歸隱苦練二十餘年,但是浩瀚騰蛟柳嵐清,卻已經身死了。”


    幽冥書生道:“那麽說來,咱們兩人的決鬥,也該終止了是吧?”


    降獸魔神道:“早該結束了。”


    幽冥書生聽了此話,突然長聲怪笑起來,降獸魔神似乎也想到什麽,接著尖聲大笑他的笑聲,震破荒野的死寂,宛如午夜海嘯,驚心動魄。笑過一陣之後,幽冥書生半哭帶笑的說道:“咱們兩人簡直荒謬極了。”


    降獸魔神道:“你早該言歸正傳了。”


    幽冥書生渾身顫抖,激動了一會兒,方才歎道:“當年柳嵐清被迫浪跡邊疆,據說是被南宮正德師兄誣陷他跟師母亂倫。”


    降獸魔神道:“有這種事情嗎?”


    幽冥書生道:“南宮正德誣賴師弟跟師母發生暖味的事,是千真萬確的,但柳嵐清有沒有這種敗壞倫理行為,我確不敢確定。”


    降獸魔神似有所悟道:“他師母據說習練了西域密術,‘誘人攝魂大法’異術,一雙勾魂眸子,更見魅惑動人。可能柳嵐清跟她真有一些瓜葛也說不定。”


    幽冥書生截住降獸魔神的話,道:“胡說!”停頓一下接道:“當時我也那般想,但是我認為柳嵐清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降獸魔神哼聲道:“既然柳嵐清身心清白,為何要遠走邊疆呢?”


    幽冥書生對於柳嵐清似乎知交很深,聽了降獸魔神這麽說,眼睛一瞪怒道:“降獸魔神,你難道不信任柳嵐清大俠人格嗎?”


    降獸魔神笑道:“本王深知柳嵐清的人格,我不信你說出事實真相。”


    幽冥書生突然深深一歎,道:“唉!其實關於柳嵐清武林恩怨真情,我還是不太清楚,但是據我所知的鳳毛麟角,卻能猜測出大概。”


    降獸魔神也被他東拉西扯,等得不耐煩,大聲叫道:“到底怎樣事情,還不幹脆道來。”


    幽冥書生瞪了降獸魔神一眼,慢條斯理道:“降獸魔神,本書生告訴你一個秘密,南宮正德的女兒南宮沁,就在附近,咱們要知道這些私人情怨,可以向她問一個明白。”


    幽冥書生的話聲剛落,突然一個清朗語音接下說道:“南宮沁雖就在附近,但她絕對不會吐泄出有關她秘密醜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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