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波道:“咱們兩人各自爭持要對方先說,不如以武功決鬥勝負,敗的先答複對方的要求,如果鄧兄答應,咱們就點到為上,兄弟自動吃點虧,願以雙手接鄧兄劍招,意欲如何,盡速決定。”


    鄧超越冷冷道:“好,這是你自己說的,不要怪我占了你的便宜。”


    柳煙波見他答應了,馬上收起手中長劍,說道:“咱們一言為定,不能反悔。”


    鄧超越突然伸出左手,撤出肩後一柄長劍道:“在下劍術向來是雙劍連環運用,陰陽互輔,柳兄既然要徒手接劍,我就以左手單劍領教絕技。”


    柳煙波道:“很好,這樣我們誰都不讓誰,你發招吧!”


    鄧超越朗聲說道:“恭敬不如從命,有請了!”


    長劍一帶,鋒尖斜刺、橫斬,一招兩式,他左手用劍,劍路大反常道,使人有高深莫測之感。


    柳煙波表麵雖然滿不在乎,其實未敢輕敵,躍退兩步,避開劍式,右手揚手疾點鄧超越握劍腕脈。


    高手交接,一出手便知對方潛力,鄧超越剛剛已看到柳煙波製勝楊再飛的武功,此刻不敢怠慢輕敵,長劍一揮,卷起冷風寒芒,左刺右擊,招無定發,唰、唰、唰連連攻擊三劍。


    這三劍,淩厲惡毒,精深奇奧,又是左手用劍,更見撲朔迷離,柳煙波大驚,被他劍招迫得向後退了三步。


    柳煙波動手之前,心中就抱定可勝不可敗的心理,於是當下一提真氣,振臂一掌攻出。


    這掌力道猛惡,掌勢未到,一股暗勁,已自撞擊過去。


    柳煙波自從在白嶽絕穀絕壑研悟七篇武功經文以來,武功已列入當世武林第一流高手,尤其是他吃下仙穀神醫段陰陽煉製的七顆“九轉還魂丹”,更使他內力增強到別人無法練到的境界。


    他不但招式詭秘,功力深厚更是獨一無二,加以對敵經驗日見豐富,所以這時施展空手奪白刃的手法,指點手臂,竟然把鄧超越的劍勢封住,一派武林大宗師的氣派。


    眨眼間,兩人已交手了三四十招。


    鄧超越隻覺手中劍招,似乎被柳煙波雙掌中一股綿綿內力吸住,難得施展,不禁心頭大急。他清嘯一聲,劍招突變,寒芒流光打閃,連擊四劍,灑出一片劍浪狂濤,脫出柳煙波掌風圈。


    柳煙波久鬥鄧超越不下,心中又驚又喜,暗暗忖道:“此人年紀輕輕,不過是二十歲左右,武功之高,已是自己所遇高手之中的佼佼者,若此人是我道中人,隻要再加以時日鍛煉,武學成就,定然勝過自己。”


    正自沉思間,鄧超越手中長劍連閃,已展開一輪疾攻,劍招冷颯,直逼至丈外,淩厲辛辣絕倫。


    柳煙波大喝一聲,身子全部投入他劍風圈中,隻見掌影飄飄,指風疾勁,配以雙腳偷襲。


    兩人這次均以快捷、淩厲的攻勢近搏,情勢猛惡,兇險、慘烈,隻要稍微一失手,便要傷亡。


    就在兩人鬥得難分難解的時候,寂靜的夜空中,突然飄下一縷細樂之聲。


    柳煙波驚唿道:“楊旖旎來了。”


    他身軀騰空暴起,躍出鄧超越劍影圈中,落在丈外,傾耳靜聽著這縷細樂之聲,鄧超越也收劍而退。


    細樂之聲,像似由遙遠地方傳來,細小若有苦無,奇怪的是,卻又清晰可聞,從未中斷。


    鄧超越道:“咱們要不要再鬥下去?”


    柳煙波:“大敵當前,鬥下去,隻能耗損咱們精力。”


    鄧超越朗聲笑道:“楊旖旎駕道,憑我們兩人之力,無法抵抗他們,柳兄有何妙計應對。”


    柳煙波突然問道:“仙穀神醫藏身之處安全嗎?”


    鄧超越道:“非常隱秘,而且咱們在這庭院中,能夠協同防衛他們。”


    塔內傳出楊旖旎聲音,道:“冰兒,此人是什麽人?你先教訓教訓他。”


    梅苦冰淒聲叫道:“師父此行是要清理門戶,誅殺叛逆,現下你老人家就下令處死我吧,冰兒甘心受罰。”


    她嗚咽哭訴著,吐音清脆如走弦琵琶,情態淒楚可憐,似一隻引頸待屠的羔羊。


    但聽塔中的楊旖旎道:“冰兒,師父待你如何?”


    梅苦冰道:“親情如母,恩情似海。”


    楊旖旎道:“冰兒,那你怎麽會背叛為師,是不是這人巧言佞語蠱惑於你?”


    梅苦冰厲聲叫道:“師父,不是他,是我愛他,而不願辣手殘害他。”


    楊旖旎似乎從未想到梅苦冰竟然公開反叛她,良久,才說道:“你愛他,為師可以成全,但你為何又要叛逆於我?為師自幼撫養你長大,對你豈能毫無情意,我實在不忍下手殺你。冰兒,我現在給你一盞熱茶的時間考慮,是反叛我抑或迴去悔罪。”


    梅苦冰隻覺楊旖旎每一個字,都如鐵針一般刺痛在自己心上,“迴去悔罪”四字,乃是要遭受極端殘酷的刑罰。


    柳煙波厲聲喝道:“楊旖旎,你怎麽還不過來受死,我等得不耐煩了,可要先下手了。”


    說著他翻手腕提出長劍,突然梅苦冰嬌軀微晃,擋住去路道:“柳哥哥,千萬不要衝動,你現在一過去,尚未見到我師父麵容,就要遭受她劇毒暗算,死於非命,我的話絕非危言聳聽。要知天下武林高於,為何都難逃魅心一劍貫胸而過絲毫不作閃避,那因為他們早已中毒,神智昏迷!”


    突聽楊旖旎厲聲道:“冰兒,你瘋了嗎?”


    柳煙波聽到梅苦冰的話,白嶽一役慘幕又浮現眼前……


    那使柳煙波百思不解的,就是以儒俠萬裏雲師叔和少林空辰禪師,那種絕世一流高手,為何都難抵禦楊旖旎魅心一劍?


    原來是當楊旖旎劍未刺出的刹那,眾高手都已先中了她的劇毒,這是一件令人心寒的事情。


    梅苦冰突然以蟻語傳音功夫,說道:“柳哥哥,要破我師父下毒之方法,是要事先觀測風向,搶在風頭位置,識別風向,吹西北,咱們在正西方,我師父下毒就極端困難。不過她施毒之術千變萬化,有時候是以內功發出,防不勝防,你功力是可擋拒家師幾招,尚且師父自持身份不攻人十招以上,隻要你平心靜氣應付,大概可逃過今夜劫難。”


    柳煙波乃是一個極端聰明的人,聽了這話,心中沸騰的氣血,立刻抑製下來。


    這時候,突見那始終不發一語的鄧超越,舉著雙劍走了過來,低聲問道:“柳兄,楊旖旎早在咱們爭持的時候,到達祭靈塔內,不知是否已發現了仙穀神醫秘密?”


    柳煙波道:“她遲遲沒命人動手,顯然並沒有發現仙穀神醫藏身之處。”


    驀地塔中又傳來楊旖旎的聲音,說道:“冰兒,你仔細想想看,為師對待背叛我的人,是怎樣的刑罰,你若背離為師而去,天下間沒有人能夠解你身上之毒,再過數日,你就到服解藥的時候了......”說到這裏,楊旖旎改用傳音入密功夫說道:“冰兒,此刻你隻要將師父給你的那包‘七星海棠奇毒’藥末取出,移到風頭,立刻可以製伏他們兩人,收服入我魅心劍門,你愛他,為師定然答應將他撥在你門中,朝夕陪伴在你的身側。”


    梅苦冰聽了楊旖旎的話,不禁怦然心動,緩緩伸手向懷中探去。


    她手伸得很慢,臉上汗珠涔涔滾落,顯然她此刻心中交戰激烈,縱是這事關係到自己的性命,她仍不願背棄愛郎。


    就在這時候,柳煙波猛一迴頭,問道:“梅妹,你是怎麽了?”


    梅苦冰眼睛一觸及柳煙波那張正義凜然的麵孔,不禁厲聲叫道:“柳哥哥,你們差點要遭我暗算,我……我太對不起你了……”倏地,空中劃起了怪嘯之聲。


    “啊!柳哥哥,鄧少俠,快閉住唿吸,閃避。”梅苦冰大喊著。


    原來這時候塔門口飛出一個黑黝黝碟形盤子,定然是藏了毒粉,鄧超越不明避毒風向,定然要遭受傷害,轉眼間,碟形飛盤已到一丈開外......


    驀地柳煙波仰首長嘯一聲,身軀淩空騰起,人劍合一,疾如流矢般迎著碟形飛盤射去。


    柳煙波劍術已到爐火純青之境界,躍起一擊,勢如電光石火。


    忽聽“錚”的一聲啞鳴,柳煙波感到手腕疼痛欲裂,手中長劍被那輪碟形飛盤絞得寸斷,碟盤仍然對柳煙波身上擊到。


    柳煙波大驚之下,舉手一掌,急對碟盤擊去,奇厚的內力,終於將碟盤擋住,震落地上。


    但是柳煙波感到自己左手無名指,似被碟盤劃破,一陣辣熱劇痛,落地一看,果然手指被劃破些許。


    就在柳煙波落地的刹那間,一聲厲叫傳出,梅苦冰倒在血泊之中。


    一個黃衣婦人手持一隻鮮血淋漓的手臂,那是梅苦冰的右手。


    原來在柳煙波飛身躍擊碟盤的時候,塔門口石階上的四位金釵羅刹,分出兩個,一撲梅苦冰,一取鄧超越。


    柳煙波眼見梅苦冰右手活生生被金釵羅刹扭斷,怒火中燒,暴喝一聲,跳躍過去,舉手一拳直對那黃衣婦人前腳劈去。


    金釵羅刹咕咕一聲嬌笑,手執著梅苦冰那隻血淋淋的手臂,當作判官筆點向柳煙波前胸。


    手臂尚未點到,柳煙波已被鮮血灑了滿身,他冷哼一聲,右臂一挫,硬把擊出的拳勢,收了迴來,左手緊隨著擊了出去。


    這一收一擊之間,迅速無比,但金釵羅刹並非弱手,隻見她無聲無息地飛起一腳,猛踢柳煙波左手腕脈。


    柳煙波這時候恨極了這婦人的狠毒,絕招急出,右手掌指一伸一吐,竟然將婦人足踝抓住。他猛一閃身欺步,左手同時搭上她大腿,便以運勁將她那條晶瑩雪白的玉腿扭斷。


    突然聽背後衣幟飄風聲響,另外兩位金釵羅刹婦人,同時由後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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