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芨,“……”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細胳膊細腿,滿臉無語的看向了阮蔚。


    “你看我像會的嗎?”


    阮蔚恍然大悟,“練唄,就是疼點。”


    鍛體是阮蔚覺得最痛苦的課程,沒有之一。


    要說練劍還是技巧性占多,符籙陣法也是記憶力為主,鍛體,純純抗揍。


    齊白芨默默搖頭,“通州不教這些。”


    他羨慕的看了眼阮蔚。


    蓬萊仙宗真的很不一樣,沒有勾心鬥角、藏私爭狠。


    通州的各個宗門從來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沒有宗門會無私的將自家多年傳承下來的功法教給其他完全不相幹的人。


    一個劍修隻能教出一堆劍修,眾修亦如此。


    因此,通州九大宗的弟子們都是單方麵突出,多方麵平庸。


    玄天閣的課程其實比起其他宗,已經算得上是比較多元化的了。


    他們閣內雜修多,分支多。


    法修有法修一脈,各個法修長老教的還是不一樣法器;符修也是單獨一脈,初入宗門時就有測試,選出符籙天賦的弟子精心教導;還有陣修,陣修也不少,而且陣符不分家,他們的課都會有相通之處。


    在玄天閣,大部分陣修和符修的關係會更加緊密一些。


    玄天閣閣主是法修,齊白芨是他的弟子。


    但兩位護法大長老是符修和陣修,他們與閣主向來不對付。


    近幾年更是內鬥嚴重。


    “想什麽呢?”阮蔚抬手就拿劍身拍了一下齊白芨,她清亮眼眸盯住已經起身的傅弈,她嚴肅道:


    “見空師傅撐不了多久了,柳渡箏那頭也不太樂觀,我們得盡快送傅弈出去。”


    齊白芨被她拍的腿一抽,“疼啊!”


    “你一個女修,手上力氣當真沒個輕重——”


    阮蔚一記眼刀殺了過去。


    齊白芨渾身一震,眼神瞟向傅弈,故作鎮定道:“你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了哦……”


    他嘟嘟囔囔的,迫於阮蔚的淫威,齊白芨還是低下了他作為男修那‘高貴’的頭顱。


    阮蔚懶得理他,“我先上,你找機會。”


    她眸光閃了閃,壓低聲音說道:“而且,我還沒完全恢複呢。齊白芨,我最多隻能拖延他一刻鍾。”


    齊白芨猛地蹙眉,他神色複雜的看向了一臉平靜的阮蔚。


    阮蔚露出潔白牙齒,“一刻鍾之後我就跑,你幹得過就幹,幹不過你就死。”


    她神色一轉,“再藏招,你就等死吧。”


    語句裏滿是濃濃的威脅。


    齊白芨,“……”


    他娘的,這丫頭怎麽什麽都知道!!!


    阮蔚從來不相信齊白芨。


    一個金丹後期的法修,再菜也不至於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吧。


    當人家玄天閣的萬年老二都是靠砸靈石買來的嗎。


    齊白芨麵色突變,咬牙切齒,“知道了。”


    阮蔚得了他這句話,立即迴以一笑,提著劍就衝向了傅弈。


    傅弈梗的不行。


    他想不通阮蔚到底為什麽會對自己有如此之大的防備。


    也不必想通。


    兩個劍修再一次碰撞在一起——


    劍修之間的戰鬥最是精彩,阮蔚與傅弈都是將自家宗門劍法融會貫通的,二者的劍招不分上下,叫人眼花繚亂,繁華劍招之下隱藏著的是愈發燃起的戰意,兩人的招式都是一招賽過一招似的狠厲。


    傅弈也暫時的被阮蔚那一拳頭打開了竅,收起了那些紛擾心思。


    隻不過,阮蔚到底還是築基。


    她的靈氣不夠。


    雖然先天靈體讓她一直在自動吸納周邊靈氣,但到底比不過越了她一個大境界的傅弈靈力雄厚。


    淩空又是一劍,阮蔚避無可避,一個側翻卻還是讓手臂被劃了一劍。


    傅弈忽然出聲,“你……為何會想自戕?”


    阮蔚眼神一凝,橫劈一劍隔開了兩者間的距離。


    她不耐煩道:“愛好懂不懂,我就喜歡自殺,你管那麽多幹嘛!”


    阮蔚真的生了一副好皮囊。


    哪怕是如此惱人的神色放在她身上,口中的話是如此的傷人心,傅弈居然也覺得似乎有些可愛。


    生的那麽清甘,脾氣壞點也是應當的。


    傅弈正經道:“這愛好不妥,傷身,仙子考慮考慮換個愛好吧。”


    阮蔚,“……”


    她真想撬開傅弈的腦袋裏裝的都是些什麽東西。


    怎麽,這輩子改你成戀愛腦了?


    狗屎天道,你就非得把你的兒子女兒湊一對唄!


    阮蔚有時候覺得天道就跟那舊社會的月老似的,看著兩個喜歡的年輕人就非得給人倆牽上紅線,不牽就不開心。


    阮蔚溫柔道:“滾。”


    仗著耳力好一直偷聽的常懷瑾也抽空插來一嗓子:


    “萬劍宗那小子你聽清楚沒有?!我師姐讓你滾哈——還有,我師姐愛幹啥就幹啥,她喜歡自殺就自殺,她就是天天撞樹天天跳河都不關你們萬劍宗的事!不許覬覦我師姐聽見沒有聽見沒有啊!!!”


    常懷瑾,一名無思想、無條件、無時無刻都擁護阮蔚的唯師姐至上主義戰士。


    傅弈,“……”


    齊白芨訝異,“……啊,真的是很小眾的愛好呢。”


    再次看向阮蔚,齊白芨一臉麵前的人神經不正常我不和她計較的包容表情。


    阮蔚,“……”


    她微笑,“你也滾。”


    “你!”齊白芨一聲冷哼,“滾就滾。”


    池衿也猛地轉頭,這小子滿臉滾動播放:誰?誰敢覬覦我師姐?


    阮蔚敏銳的察覺到了他的目光。


    阮蔚:搞毛哦,剛才還一副我生氣了要哄、不哄就氣成河豚的死樣子。現在又是誰惹他了,臭小子擺臉色擺給誰看???


    她再次使出一記眼刀。


    滿臉寫著:麻溜點滾。


    池衿僵硬的縮迴了脖子,視線重新放在了麵前的柳渡箏身上。


    嘖。


    太慢了。


    池衿麵色沉的嚇人,少年用絹布擦拭過後白淨的臉上滿是不耐,深邃的五官輪廓分明,當真不似通州人那柔和的長相,十分的凜然兇狠。


    正與常懷瑾纏鬥著的柳渡箏感到背後一涼。


    一種被陰暗的冷血蛇類盯住的毛骨悚然感漸漸的從她背後爬起,柳渡箏僵硬的向著感受到的視線方向看去。


    卻驟然與池衿的血色眼眸對上了眼。


    隻此一眼——


    柳渡箏一驚,冷汗漸下。


    她的識海被池衿這一眼看的瘋狂跳動,滿心滿眼都在叫囂著麵前的少年十分危險!


    池衿絕不是築基中期那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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