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躺在地上的江楓,一直悄悄跟著的幾個人,把紙條綁在鴿子腿上,放了出去。


    飛在天上的鴿子,直接向西北方向飛去,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這時候,有兩個乞丐湊了上來,想看看這個人有沒有死,搖了搖一動不動的江楓,然後慢慢的抽出他手中的雁翎刀。


    正當刀要被完全抽出來的時候,江楓直接壓住了刀鞘,從地麵上坐了起來,兩個乞丐被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向後退去。


    “你……”


    “沒死,不用害怕!”


    江白青看了看自己的身上,這幫人真是下得狠手,胳膊和腿上走了好多淤青,但萬幸的都沒有傷到要害,幾天也就能好利索。


    站了起來,活動活動腿腳,江楓喝的有點多,但還不至於醉,環顧四周,看著還有人監視自己,他伸了伸懶腰,打算去演最後一場戲。


    拾起刀和包裹,晃晃悠悠的向巡撫衙門的方向上走去。


    後麵的人,見此情景,也連忙跟了過來。


    等監視的人跟了上去的時候,巡撫衙門已經非常熱鬧了。


    一個醉酒的大漢,躺在門口,滿口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麽。


    有些膽子大的人,走了近些,才聽了清楚些。


    “你們忘恩負義,老子我平定這次兵變搭進了半條命,一文錢封賞沒有不說,還把我給逐出寧遠衛了,我不服,不服。”


    人群之中有的人認出了醉漢,是江楓,兵變的那一天,城中除了叛兵,就隻剩下江白青的身影,所有很多人那個時候記住了他,寧遠衛的百戶。


    “小人,都是小人,大明朝就是被你們這些人拖垮的,你們……”


    還沒等江楓第二句話說出口,守衛們就直接把他給按在了地上,一把冰涼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那一日認識江楓的馮遠坐在不遠處的馬車裏看見了這一幕,搖了搖頭。


    “唉,可惜了!”


    說完,便吩咐車夫離開這裏。


    這時候郭廣衙門內從裏麵走了出來,對江楓嚴厲喝道:


    “江白青,這可是巡撫衙門,你不要在這裏鬧事!”


    “大不了就是一死,我江楓什麽時候怕過!”


    “你不就是想求死,來青史留名嗎,我偏不遂你的願,來人呐,杖五十,然後扔出城外,喂狼!”


    江楓的慘叫足足在巡撫衙門前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被打完的江白青,後麵已經快血肉模糊了。


    突然又一隻鴿子飛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兩個士兵把已經昏迷的江白青直接拖出了城外西北方向的樹林裏。


    待士兵走後,一直跟著江楓的那夥人走了出來,一共三個人。


    他們圍在江楓身邊,看著已經昏死過去的他,其中一個人狠狠地上去補了一腳,隨後拔出刀,做出揮刀的姿勢。


    “你幹嘛?”


    “當然是要殺了他啊!”


    “寨主隻是讓我們監視他,沒讓我們殺他。”


    “你忘了那日寨主說的嗎,與他勢不兩立!”


    “但是剛才寨主迴信說,不要讓我們輕舉妄動。”


    “寨主是什麽意思?”


    “這我哪裏知道?趕緊離開這裏吧,要不然他醒了該發現我們了。”


    帽兒山,大寨。


    李恪文看著手裏的紙條,轉而把他交給了旁邊的軍師。


    “看來這傳言所實啊,但是寨主為何不直接殺了他,以報上次打敗之仇。”


    “敵人的敵人或許可以成為朋友,一個江白青他的作用或許能抵得上十個百個張榮生。”


    “寨主想拉他入夥?難道不怕玩火自焚嗎?”


    “軍師莫急,我自有計策,告訴監視江楓的人。不可殺他,繼續跟著。”


    “是!”


    等江楓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雖然有些血肉模糊,但是沒有傷到筋骨,看來那群人是手下留情了。


    他看著遠處剛要升起來的太陽,陷入了沉思。


    一天前。


    “右千戶所百戶江楓,參見督師大人!”


    “你就是江楓,看起來很年輕嘛。”


    “多謝大人誇讚。”


    “那一日參加兵變的人除了張正朝,張思順他們幾個還有誰啊。”


    “稟大人,經在下前幾日調查,總共有十五個領導了這次的兵變,這是名單。”


    “哦?看起來你準備的很充足啊。”


    袁崇煥打開江楓送上來的名單,此刻握在他的手裏,就變成了生死簿,因為這上麵的每一個名字,明天都會變成亡魂。


    “大人,這名單的還有一封信,這才是他們此次兵變的真實目的。”


    看完這信中短短幾十字的時候,哪怕是經曆過很多的袁崇煥此刻也不平靜了,一但寧遠有失,朝廷第一個處死的就是自己。


    “江楓,你這你可是立了大功啊,我要上表朝廷,封你為寧遠守備。”


    “謝大人,但小的還有一事請求。”


    “說吧。”


    “攘外必先安內,如今建奴屢次叩邊,入侵遼東,但在我寧遠西北又有一夥勢力龐大的山匪,讓我們處處掣肘,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道理,所以我請求先剿滅山匪以除後患。”


    “那群山匪我知道,近幾年由於流離失所的人太多了,很大一部分都跑去當山匪了,想要剿滅談何容易,地形我們不熟,對方兵力部署我們也不清楚,這麽貿然攻打風險太大。”


    “可今日忍讓,明日忍讓,我們還是這個樣子,而他們會越來越強大,涓涓不塞,將為江河,熒熒不救,炎炎奈何!”


    江楓的話確實觸動了袁崇煥,袁崇煥抬頭看向江楓說道:


    “那你可有什麽辦法?”


    “咱們可以派一個人滲透進去,或竊取情報,知彼知己,或挑撥離間,從內部瓦解他們,兩者成其一,李恪文必敗!”


    “你還是太年輕,我們曾派出過士兵去滲透進去,最多不超過十天,全都被發現,最囂張的時候,把屍體都送到這衙門前了,快十年了,沒有一次能成功的。”


    “在下願意一試,不求能功成身退,加官晉爵,但求讓他們分崩離析,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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