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聲音低低的,繞在耳邊,宋小西覺得渾身就像是被泡酥了骨頭一般發熱發軟。江承莫抿了抿她的耳垂,宋小西嗚咽一聲,想要蜷成一團,卻發覺他的手指已經沿著她的形狀探到了下麵,很快異樣的感覺便傳遞了上來,並且越來越強烈。

    宋小西想皺眉又想發笑,舔了舔已經熱得發幹的嘴唇,手臂環上他的脖子,然後用舌尖碰了碰他的喉嚨。

    她還沒來得及撤退,下麵就是結結實實的一記。宋小西“噝”地倒吸一口涼氣,睜大眼睛,還來不及開口說話,眼淚就已經迸了出來。

    她總算體會到了江承莫所謂“有點兒疼”的具體感覺。那句濃縮就是精華用在此時大抵也很恰當,這一丁點的疼痛不是什麽一滴清水的級別,而絕對是一滴精煉tnt的威力。江承莫嚐試進入的時候,宋小西覺得自己的腦海就像是炸開了花,餘下的隻剩一片空白。

    江承莫停下來,宋小西還在低低地吸氣,他摸了摸她的臉頰,把她眼角的幾滴淚抹掉,宋小西抓住他的手指,淚眼迷蒙,帶著哭腔:“你說,板上釘釘的時候,木板是不是也得這麽疼?我怎麽覺得你現在就是那個釘,我就是那個木板呢……”

    江承莫抿著唇在黑暗裏瞧了她片刻,低下頭,扶住她的後頸一點點親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分開,然後開口:“……我隻知道力都是相互的。”

    他這一次要比方才更有耐心。兩人粗粗淺淺的唿吸彌漫在寂靜的房間裏,江承莫掐住她的腰肢,一點一點緩慢進入,再一點一點緩慢抽^出。宋小西皺著眉想躲閃,被他圈在固定位置難以掙脫。後來她掐著他的手腕傳遞疼痛,他弄痛她一點,她就以相同的力道還迴去,再後來他的力道大了一些,宋小西迴以的力道也相應大了一些,江承莫悶哼了一聲,反手抓住她的手指叼在嘴中,從指尖到指根再到手掌心,像是春水蕩漾一般溫柔親吻。

    很快宋小西全身都軟下來。盡管空調開啟,她仍覺得燥熱難當。江承莫的額頭亦滲出細細密密的汗,有一滴慢慢凝結成大顆,然後掉落到她胸前。

    宋小西眼皮一跳,他抓住她開始緩緩衝撞。再後來的過程漫長而短暫,宋小西覺得自己就像是條被擰了又擰的濕毛巾,翻來覆去不得安寧;又像是連著線的風箏,飄忽晃蕩,全程都由江承莫主導大局。她明明喊著疼,雙腿卻又不由自主地環上他的腰;到頭來兩人都濕漉漉,宋小西躺在地毯上看著頭頂上那雙清朗的眉眼,手指忍不住撫摸上去,並且

    一路沿下,最後停在他緊實又平滑的胸前,按了又按,再然後被江承莫突然握住指尖,低聲說:“停手。”

    之後宋小西暈暈乎乎地被江承莫抱去衝洗,她幾乎在浴室中睡過去的時候又被他抱到床上,緊接著床的右側凹下去,江承莫跟著躺下來,雙手一攏,把她密密地貼在懷中。

    他的手掌在她的後腰上一寸寸揉按,然後他親了親她的鼻尖,又親了親她的眼睛,低聲說:“……明天換張雙人床。”

    宋小西很想迴句什麽,但她已經累得連說話都懶得,眼睛掙紮著眨了兩下後,很快還是睡了過去。

    宋小西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渾身難受,有種骨頭被拆開再組合的酸痛,她扭頭看看枕邊,空無一人,而有通電話的聲音隱隱約約透過門板傳進來:“我今天不去公司。你讓王樹新代我一趟。”

    “後天。”

    “明天不行。我沒空。”

    宋小西張張嘴,卻發現喉嚨幹澀膠著,無法出聲,並且很快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房門就被推開,穿著淺灰色家居服的江承莫捏著手機出現在門口,看了她一眼,稍稍頓了一下,抿了抿唇,很快又轉身離開,再迴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隻紙巾盒。

    “……”

    在接下來的一整天裏,宋小西都在噴嚏和鼻涕的交錯中痛苦度過。

    她原本沒想過自己的第二天會如此悲催。在她原本的預計裏,第二天的走向本應該是外頭豔陽高照屋裏笑意融融,她將會飽餐一頓香氣四溢的早飯和一頓精心烹製的午飯,江承莫指不定還會在她的耍賴下端來熱水毛巾服侍她在床上洗漱刷牙,然後她再喊一喊腰酸背痛,八成還可以再享受一番指法獨特力道溫柔的江氏按摩。

    可如今這些臆想的情調都被她接連不斷的鼻涕和噴嚏破壞殆盡。宋小西滿心鬱悶,腰酸背痛之餘又添頭昏腦脹,鼻尖通紅有氣無力地靠在江承莫肩膀上,咽下最後一口他喂過來的小米粥,帶著嗡嗡鼻音說:“一點味道都沒有。”

    “感冒要吃清淡的東西。”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不用。”

    “我想吃火鍋……”

    “現在不能吃那個。”

    “那你總不能一天三頓都讓我吃小米粥吧?”

    江承莫平靜迴答:“中午可以炒青菜。”

    “……”宋小西小聲說,“我想吃肉

    ……”

    “不行。”

    宋小西磨了磨牙齒,嘴巴湊過來,在距離臉頰一公分處被江承莫偏頭避了開,然後他用被單更加緊地裹住她,沒什麽表情地開口:“好好睡覺。”

    宋小西睜著一雙淚汪汪的紅眼睛,又打了個噴嚏,可憐巴巴地說:“我渾身都難受。”

    江承莫站在床前跟她對視片刻,然後脫掉拖鞋躺到她身邊,把她拖到懷裏,調整了姿勢,掌心摸索到她的後背,從腰際開始緩緩揉按。

    他的掌心溫暖,隻貼上去便有舒緩的效果。宋小西枕著他的一隻胳膊,又想要湊上去親他,結果再次被他躲開。

    “你幹嘛老躲著我?是怕我傳染嗎?難道我的感冒就跟你沒關係嗎?我肯定是昨天晚上在客廳裏著涼的。地板那麽涼,貼在上麵的是我,你當然不感冒了。”宋小西從被單中伸出手指,揪住他的前襟,語氣哀怨,聲音沙啞,眼神可憐,“你果然是……”

    她的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江承莫銜住。唇齒糾纏了不知多久,一直到江承莫忽然後退半米,別開臉深深吸了一口氣。

    很快她的手被他塞迴了被子裏,江承莫簡單開口:“睡覺。”

    “我睡不著……”宋小西細細地哼聲,“你給我講故事聽好吧?”

    “沒故事好講。”江承莫又重申了一遍,“閉眼,睡覺。”

    “江承莫……”

    “你今年二十二了。”

    “安徒生寫童話的時候都三十多了呢。”

    “可你是安徒生麽?”

    宋小西見他仍是僵著臉,又輕聲慢氣地喚了一句:“承莫……”

    “承莫哥哥……”

    江承莫抿著唇跟她對峙半晌,最後還是站起來,轉身出了房門。

    片刻後他又迴來,手裏拎著一本她書櫃裏的安徒生童話。重新坐迴床邊,淡聲開口:“從前有一位王子,他想找一位公主結婚,但他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

    雖然是已經俗套的故事,但由江承莫念出來就別有一番風味。他講故事就如同念演講稿,字正腔圓抑揚頓挫,還帶著成年男子所獨有的低沉和慵懶,尾音微微挑起,悅耳動聽,十分具有舒緩鎮痛的功效。宋小西合目當做催眠曲來聽,不一會兒竟然真的拽著他的手指睡了過去。

    她再醒過來已是傍晚時分。略一歪頭,江承莫也合目睡在她身邊,單手撐著額角,

    另一隻手則搭在她的腰上,毛毯隨意搭住一角,微微抿著唇,側臉的線條如同精雕細琢的手工藝品,每一處都經得住一瞧再瞧。

    第三十七章

    、

    宋小西微微一動,江承莫也跟著睜開眼。隻是似乎仍舊有些睡意,抬眼看看窗外夕陽,伸手摸摸她的臉,聲音有點兒模糊:“……餓了沒有?我去做晚飯。”

    接下來的時間裏,宋小西無意間享受到了來自於江承莫的高規格超常待遇。

    她連以前生病的時候都沒這麽被對待過,以至於她如今簡直有點兒受寵若驚。

    比如說,她隻要稍微哼哼兩聲,江承莫就會從廚房裏出來,走到她麵前試探她的額頭,然後詢問她是否不舒服;在聽到她的迴答為否後,又會詢問她想要些什麽。並且動作絕對溫柔,話語絕對溫和。

    然後,無論宋小西如何獅子大開口,從翻他的手機錢包到讓他背著從臥室到客廳,江承莫即便初時皺眉,到頭來也都能一一應允。

    宋小西從未看過他如此好商量的一麵,驀然不知怎麽就想到了以前阮丹青和她說過的一句話,好男人都是需要慢慢調^教的。

    宋小西在江承莫的手機和錢包裏沒有翻出任何可疑的東西,不過同時也沒有翻出任何讓她欣喜的東西。

    他的錢包裏照片處是一張極妥帖的全家福,手機裏則連張美女圖片都沒有;短信箱內除了垃圾廣告便是她之前發過來的寥寥幾條信息,而手機通訊錄裏就更是無趣,名字全部都是諸如王總監張三李四趙叔之類的正經八百,後來總算讓她翻出一個有嫌疑的“沈”字,點進去才發現那是沈奕的電話號碼。宋小西帶著預料心情往下翻,又翻到一個“西”字,點進去,果然不出所料是她的號碼。

    宋小西托下巴瞅著那個“西”字一會兒,然後敲了幾下把她的備注修改成了“寶貝”,修改完後自己都覺得酸,又刪掉,修改成了“西妹妹”,還是覺得酸,又刪掉,修改成了“親愛的”,然後仍舊覺得酸,但是這迴她酸完了還是閉著眼大義凜然地按了確定鍵。

    其實關於後來江承莫抱著她去客廳看電視,完全是出於宋小西的死皮賴臉。她抱著被子說要去客廳看電視,江承莫給她擺好拖鞋,但宋小西剛下床便開始扮林黛玉弱柳扶風狀,撫著額頭哼哼頭暈,江承莫雙手抱臂冷眼看著她表演,不動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宋小西開始自動自發柔弱無骨地蹭過來,一手還抱住了腰。

    江

    承莫撇下她轉身要走,但宋小西趁機竄上他的後背。他下意識捉住她往上爬的小腿,說:“你這是吹了風?分明是抽了風。”

    宋小西抱住他的脖子,爪子從他的衣襟探進去,聲音還很委屈無辜:“這難道不是情侶間的正常舉動嗎?你不主動,我再不主動的話,咱倆要相敬如賓下去嗎?你見過一開始交往就相敬如賓的情侶嗎?現在就相敬如賓了,以後該怎麽辦啊?”

    江承莫自動跳過她的一堆廢話:“你見過已經認識了二十多年還能突然能熱戀起來的情侶嗎?”

    “試試看呀。”宋小西像條章魚一樣吸在他身上,說,“說不定能行呢。難道我跟你在一塊兒就必須得跳過戀愛狀態直接進入老夫老妻模式啊?就因為我跟你之前認識了二十多年嗎?可之前二十多年我們是情侶嗎?不是吧?我們要拿兄妹之情抵消掉美好的情侶之情嗎?你不覺得虧,我還覺得虧呢。”

    然後她咬著他的耳朵,嗬著氣說:“其實你也覺得虧對不對?你就是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

    “我沒有。”

    “你有。”

    “沒有。”

    “你有。”

    “沒有。”

    “得了吧。”宋小西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我都認識你二十二年了,你肚子裏的蛔蟲也沒我活得久啊。你以為兩個漢字一個詞就能騙得了我嗎?”

    “……”

    宋小西得償所願,終究由江承莫背著去了客廳。

    其實她本來私心想讓他抱著過去,然而她細細迴想起來,似乎她從小到大除了一次扭傷腳後被江承莫以公主抱的形式抱下了樓外,其他時候再也沒能享受過此等待遇。

    鑒於這一項難度係數屬高級,她便隻能從初級一級級練起。

    宋小西在客廳中也並不老實。江承莫端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宋小西托著下巴嚼了幾顆櫻桃,看了他一眼,一寸寸蹭過去,然後伸手,從他家居服的下擺中偷偷探了進去。

    隻是還沒有挨到他腰間光滑的皮膚就被抓住,然後被江承莫麵無表情地拎了出來。

    “不是你說要看電視嗎?”

    “可是新聞沒什麽好看的呀。”

    “那你想看什麽?”

    宋小西厚著臉皮,眼睛也不眨,順嘴就把甜言蜜語溜了出來:“我想看你呀。”

    她的話音落下,似乎看到江承莫

    的麵皮可疑地一紅,然而還沒等她看清,就被他扔過來的抱枕遮住了視線。等她扔開抱枕,江承莫已經又恢複成巋然不動的雕塑形象,目不斜視淡淡開口:“你又皮癢了?”

    宋小西抱住他,手指沿著他的胳膊一點一點爬上去,一直爬到他的脖子,勾住,然後瞅準了他的側臉,親上去。

    “……”

    這個新法子十分有效。江承莫被轉移話題的時間越來越短,宋小西被他掌住後頸,先是被沿著唇形淺淺地磨,等她忍不住要咬上來的時候又後退,然後在她露出不滿眼神之前又挨近,如此循環幾次後,才靈活地探進去,就像是溫柔的湖水一樣逗弄著她的舌尖。

    最後真正分開的時候宋小西已經意識朦朧,隻聽到江承莫咬著她的嘴唇,低聲說:“明天去民政局,好不好?”

    他的聲音帶著低低的磁性,還帶著幾分淡淡的溫柔,有點兒性感,有點兒誘惑,還有點兒哄慰的意味。宋小西甚至都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隻知道他這樣的聲音實在太難得,便迷迷糊糊順著他的話尾“嗯”了一聲。

    過了五秒鍾,她驀地睜大眼,推開他坐直了身體:“你說什麽?民政局?!”

    江承莫慢悠悠地“嗯”了一聲,淡淡地說:“你已經答應了。”

    “我沒答應!我才不去什麽民政局呢!”宋小西像是被燙到了尾巴,“唰”地從他腿上跳了下來,“我才二十二歲!二十二歲!我才不要這麽早結婚呢!”

    江承莫像是早就預料她這種反應,手指搭在沙發扶手下,依舊慢條斯理,連語氣都是古井無波:“宋小西,說話要算話。”

    “我什麽都沒說!我是被騙的!這樣的話算數才怪呢!”宋小西抓過一隻抱枕扔到他的身上,又抓過一隻抱枕扔到他的身上,“我還沒畢業呢!”

    “可以先登記。”江承莫開口,“等你畢業以後再舉行婚禮。”

    “不行。說不行就是不行。”宋小西橫眉怒目瞪著他,“有你這樣的嗎?”

    江承莫的眉毛一挑,語氣降下來:“那你想怎樣?”

    “……”宋小西梗了梗脖子,又梗了梗脖子,“你給我個理由。”

    “後天我得出差。”

    “這算哪門子理由啊?!”宋小西嗤了一聲,“我還今天中午沒吃飯呢!”

    江承莫交疊起雙腿,慢慢地說:“宋小西,你之前婚都求了。是你說要結婚的。”

    “我那隻是……”宋小西在他的眼神底下,把“權宜之計”四個字生生地吞迴肚子裏,再度梗脖子,“反正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宋小西,”江承莫麵無表情地說,“昨天我們沒做措施。”

    “……”

    宋小西張張嘴,再張張嘴,發現這個問題真正戳中了她的死穴。她看看江承莫,再看看自己的腳趾,再看看江承莫,發現後者還是在不緊不慢地等待她的迴答,咬了咬唇,小聲說:“一次而已。昨天應該是我的安全期吧?”

    “好像不是。”

    “……”

    “反正我就是不去民政局。”宋小西開始做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帶著哭腔說道,“等跟你登記了,肯定就有一堆人開始催著我舉行婚禮了。我還沒玩夠呢,我才不這麽早跟你結婚呢。你見過幾個人二十二歲就結婚的?你二十二歲的時候也沒結婚呀,你不能要求我這時候結婚。”

    “你可以等玩夠了再舉行婚禮。”江承莫修長的手指點點扶手,說,“他們那邊我來負責。但必須先登記。”

    “鬼才會信你!你今天就是耍詐要陰我,誰能保證你哪天不會突然改了主意想結婚了,再弄個什麽花花腸子騙我去舉行婚禮!”

    江承莫微微歪了頭,用一根手指抵住下頜看了她半晌,才慢慢地開口:“宋小西,什麽時候你的腦袋升級到windowsxp係統了?”

    宋小西鄙視地看著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不對,我的腦袋一直都是windowsxp係統!隨便你說什麽去吧,反正我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要是敢逼迫我我就去跳樓!不信的話你試試看?”

    第二天宋小西在陽台上吹了一天的風。

    除去吃飯時間,她都在陽台的躺椅上躺著,江承莫一旦出現在她方圓五米以內,她就蹦起來湊到陽台邊上,打開窗戶,做出躍躍欲試要往外跳的態度。江承莫每次都是鄙視地看她一眼,彎腰取了放在陽台的核桃或者牛奶,然後轉身就走。

    最後傍晚時分,宋小西吃完江承莫做的晚飯又跑去陽台上吹風,吹了沒一會兒,忽然聽到門關處傳來聲響,她跑出去一看,才發現江承莫已經換好了鞋子,正打算離開。

    “……你去哪兒?”

    江承莫看她一眼,說:“明天上午出差,迴去收拾行李。”

    宋小西“哦”了一聲,拿手指卷了卷頭發,看看時間,慢

    慢走過去,一邊說:“現在民政局關門了吧?”

    江承莫看她一眼,嗤了一聲。

    “那……你出差多長時間?”

    “兩周。”

    宋小西又“哦”了一聲,終於蹭到他身邊,仰著頭看他,說:“那……你會想我的吧?”

    江承莫低頭看看她,“唔”了一聲:“說不定。”

    “那我讓你確定一下。”宋小西說完,一把把他按在牆上,踮起腳環住他的脖子,兩條腿順著他腿部的線條攀了上去。

    “……”

    終究江承莫剛剛換好的衣服又褪了下來,並且當天再沒有擰開公寓的門。

    江承莫出差第一日,宋小西在客廳沙發裏滾了兩圈,然後摸出手機給他發了條短信,上麵隻寫了三個字:“第一天。”

    第二日,宋小西又給江承莫發了條短信,上麵還是隻有三個字:“第二天。”

    然後在還沒到第三天的時候,宋小西再次給江承莫發了條短信,上麵寫著:“第二點五天。”

    然而對於她的短信,江承莫都報以無視態度。以往他出差,總還是會隔天或者隔幾天與她通一次電話,叮囑一些事宜,再不濟也總會撥個電話報平安,但這一迴宋小西的短信發過去卻是泥牛入海,江承莫一次電話都沒有撥迴來。

    宋小西也不以為意,繼續氣定神閑地給他定時定點發過去:“第三天。”

    “第三點五天。”

    “第三點七五天。”

    “第四天。”

    “第四點二五天。”

    “第四點五天。”

    江承莫出差的第四天,宋小西和阮丹青一起吃了晚飯。她迴到家已經八點半,剛剛反手關了門,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按在了牆邊。她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嘴唇就被銜住,叼開,很快有舌尖伴著某種清爽熟悉的氣息一同鋪天蓋地地襲上來。

    宋小西手裏的鑰匙和包袋都掉到了地上,雙手環住對方的脖子,兩條腿被架在來人的腰際,兩人貼得緊緊密密,房間太過安靜,曖昧的氣息縈繞在兩人身邊,深深淺淺,高高低低。

    過了很久,宋小西才被稍稍鬆開。黑暗裏江承莫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貼著她的鼻尖,手掌依舊撈住她的大腿,她聽到他低聲問:“去哪裏了?”

    “……你出差迴來了?怎麽這麽快?”

    “

    沒有。”他頓了一下,說,“明天上午再迴去。”

    “就一個晚上嗎?”宋小西努力抑製住想往上彎的嘴角,故作驚訝,“為什麽呢?”

    “……想你了。”宋小西的嘴唇又被咬住,聲音從兩人之間含含糊糊傳出來,“你滿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八章

    艾木番外:

    (一)、

    我背對著床把襯衫的最後一顆扣子係好,套上高跟鞋,小心翼翼地撈起手袋,正打算無聲無息地離開,背後一個聲音淡淡地響起來:“你去哪兒?”

    我脊背一僵,轉過身,麵無表情,聲音比他還要淡:“迴家。”

    沈奕坐起來,露出線條性感的光潔脊背,並作勢要下床:“我送你。”

    “不用,謝謝。”

    他披起浴袍看了我一眼,還是堅持那句話:“我送你。”

    我想我開始有點兒惱羞成怒,冷硬著語氣迴答他:“說了不用。”

    這迴我沒等他再說話,就自己拎著手袋快步走出了酒店房間。

    我戴的墨鏡遮住幾乎半張臉,以一種自認無懈可擊的姿態走出電梯走出酒店,直到快速鑽進計程車內的時候,才敢把平展的眉毛皺了起來,然後雙手捂住眼,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我發誓,在此之前,我想破頭也沒曾想過自己會跟沈奕這個人染上任何瓜葛。

    想我艾木也算得上是個合格的高級白領,上學時是國家獎學金獲得者,工作後是金牌高級助理,從小到大贏得榮譽與誇獎無數,在數不清的勾心鬥角中順風順水地爬到如今的位置,沒想過會在三十歲之前結婚,沒想過會在結婚之前因一場酒醉而發生一夜情,更沒想過一夜情是跟沈奕這樣的一個男人。

    沈奕,我那位不苟言笑的頂頭上司的發小摯友,據說幼兒園時便擅長勾搭小女孩,

    長大了更是辣手摧花無數,富家子弟,巧言令色,一路扶花撥柳閱盡千萬美色地爬到花花公子的位置,泡過我這樣的女性估計沒有五十也有一打,沒有一打,也至少能數滿兩隻手所有的指頭。

    在計程車上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我前一晚上究竟是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呢?又究竟是為什麽要跟沈奕上床呢?

    然而即便是醉意,也終究是自己犯下的錯。想來想去,隻有一句話能圓滿地解釋:這還真是……造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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