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兒小插曲讓他還更放鬆些去給柏如萱表白。


    賀詠思的性子集合了慢吞吞和急哄哄,想到什麽就做,做起來又像極了重度拖延症患者、又或是極其吹毛求疵的那些人一樣,老半天也不能把一件事幹完。


    夜都快深了,賀詠思在湖邊還在想著表白曲。


    [賀詠思:有一段還沒想好。]


    他給柏如萱的歌曲是他自己改編過的曲子,自己填的詞,但這幾天熬了夜寫完,又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到了湖邊也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用自己改編的版本。


    [賀詠思:總是會有結果的,實在不行的話,到那一步就知道該怎麽走了。]


    柏如萱等賀詠思的表白等了好久。


    她本來沒什麽感覺的,早點晚點都可以,她以為賀詠思會給她打電話。


    結果,她拒絕了劉陽成之後,好久,好久,她在山腳下的螢火蟲花園等到她自己都快成冰塊了,賀詠思的電話還沒來。


    柏如萱今天打扮得非常漂亮,白色的蕾絲長裙精致無暇,頭發紮成了雙麻花辮,蓬鬆又漂亮,腮紅是黃昏的顏色,眼影抹了閃粉,眼睫毛長啊長,嵌著寶石的耳環晃啊晃。


    為了保持最好看的姿態,她都沒怎麽坐下,等啊等,等得有點兒失望。


    [柏如萱:我以為他喜歡我。]


    可柏如萱是真喜歡賀詠思啊。


    所以她等不到賀詠思電話,她就把電話打給了賀詠思。


    賀詠思那會兒還在練習他的表白曲呢,電話響了一半才接起來,一邊兒驚訝,一邊兒驚喜,一邊兒感到不好意思。


    “你等我一會兒。”賀詠思一接起電話就迅速地說了一句。


    賀詠思說得太快,柏如萱都沒聽清楚賀詠思說了什麽。


    “什麽?”柏如萱茫然又委屈,咬著唇說,“賀詠思?”


    賀詠思已經跑遠了。


    [賀詠思:一不小心就弄到那麽晚了。]


    賀詠思把手機放在旁邊的一塊兒大石頭上——他為了找一個最佳的手機收音位置也費了很長時間來著。


    柏如萱那邊傳來的話他沒聽清,他大聲喊著:“等我。”


    “等什麽?”柏如萱一張白皙的臉暗自地透露著難言的心情,“……喂?”


    沒一會兒,賀詠思就拿起了手風琴。


    [賀詠思:我還是第一次給女孩兒寫歌。]


    “咳咳……”賀詠思離手機都離得有點兒遠了,悄悄地清清嗓子,“我要開始了。”


    “


    冬季的夜晚


    紙折的玫瑰


    街道上燃燒著的篝火


    想說,等等我


    想給你唱一首歌


    我為你著了魔


    流星雨錯了過


    熱咖啡沒能喝


    小樹林旁你和我


    心跳難遮”


    賀詠思用吉他和手風琴都練習過這首歌,最終還是選擇了對他倆來說意義更重的手風琴。


    還沒被煙酒、人生消磨光的嗓音還透露著難得的清澈。


    一曲聽完,柏如萱被凍得有些紅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等賀詠思拿起手機,他也著急等待著柏如萱的迴複:“我把想對你表達的都融入在歌裏了,我喜歡你,你呢?”


    “你來找我啊。”柏如萱吸了吸鼻子。


    賀詠思手風琴也不要了,吉他也放在了湖邊,開著他的電動滑板車就往山腳奔。


    表白的那晚,賀詠思和來的時候一樣風風火火。


    [柏如萱:他是無法抵擋的風,停在我身旁。]


    賀詠思今兒穿的特別紅。


    黑襯衫,紅底黑紋收腰外套,似酒紅似咖啡色的西褲褲腰與西裝外套的腰線重合,他用絲帶代替了領帶,鬆鬆地打了一個結,隨意地垂下來。


    他像一陣飄過來的風,絲帶垂下來還沒落定,他先停在柏如萱麵前。


    “你怎麽穿得這麽紅?”柏如萱見了人之後眼神還有些閃躲,鼻翼翕張,聲線都帶了點兒想要哭的尾調。


    柏如萱肩頭裸露在外,鼻頭有點兒紅,眼睛也有點兒紅。


    柏如萱不想讓表白的氣氛是這樣的,就想說紅色顯得人黑,賀詠思皮膚沒多白,還穿了黑襯衫,黑紅黑紅的,但是事實上就是,她覺著穿黑襯衫紅外套的賀詠思非常帥。


    於是她說了一句話,便再也說不出什麽其他話來。


    賀詠思有點兒近視,在這樣黑的夜晚看不太見柏如萱的表情,他眯了眯眼睛,隻覺得對方冷得跟個瓷娃娃一樣。


    他二話沒說,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柏如萱身上,替她攏了攏。


    “你還沒迴答我呢。”賀詠思眼巴巴地等待著柏如萱的迴答。


    賀詠思比柏如萱高挺多,現在靠得近,差不多一個俯視、一個仰視的視角。


    柏如萱沒看他,他就隻能看柏如萱垂下的眼眸、輕微眨動著的眼睫毛。


    “說什麽?”柏如萱伸出手去握賀詠思的手,抬起頭看了賀詠思一眼,又飛快地垂下。


    “你喜歡我嗎?”賀詠思盯著人直勾勾地問。


    柏如萱臉上的神情細微卻動人:“……喜歡。”


    聲音很輕。


    “你說什麽?”賀詠思聽到了一點兒,嘴角已經在上揚了,為了確認又在問。


    “我已經說了。”柏如萱終於抬起眼睛看賀詠思,直愣愣地,帶著期盼的、喜悅的亮光。


    賀詠思握著柏如萱的手,把另一隻手也抓過來握住。


    “你說你喜歡我?”賀詠思的笑容笑得有點兒不值錢。


    柏如萱抿著唇笑,梨渦盛得下月光。


    柏如萱把手賬本塞進了賀詠思褲袋裏,賀詠思剛想摸,柏如萱就製止住:“迴去再看。”


    “哦。”賀詠思緩慢眨了兩下眼睛,“好吧。”


    他很好奇柏如萱給他的是什麽,但又很聽話。


    “你答應了,是吧?”賀詠思瞅著她。


    柏如萱低著頭,沒看他——其實已經儼然是默認的姿態。


    可賀詠思還要追問,湊過去都要去問:“你是答應了的吧?你也是喜歡我的吧?”


    “嗯嗯嗯。”柏如萱胡亂應著聲,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躲開賀詠思的眼,唇角眉梢的笑意根本藏都藏不住。


    賀詠思則也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小袋子,遞給柏如萱:“啊對了!這個是給你的。”


    “我現在可以打開嗎?”柏如萱接過來,手感還挺沉的,“石頭嗎?”


    還真是石頭。


    賀詠思給她解釋:“這是我以前在珠峰拍攝的時候撿到的一小塊兒化石,三葉蟲化石。”


    賀詠思在珠峰上差點兒被冷死,艱難熬過來,最艱難的時候他握緊這塊兒石頭,咬著牙堅持下去。


    “我是做攝影的,歲月長河裏,我用相機記錄下時間的一瞬。”


    那時候,賀詠思還不知道那塊兒石頭是什麽,可他直到獲救都沒鬆開它。


    旁人說他死裏逃生,也說他撿到的那塊兒石頭是很漂亮的化石,說他很幸運,說那塊兒石頭是他的幸運石。


    “三葉蟲是距今五億年前就出現了的動物,這塊兒化石見證了億萬年的曆史。”


    今天,賀詠思終於把那石頭送出去。


    “我想把它送給你,在今天,在這個時刻。”這顆定情信物蘊藏了賀詠思極誠摯的真心,“我喜歡你,我希望我們的愛情度過漫長人生,至死不渝。”


    “你好煩。”柏如萱咬著唇,還是沒忍住將鼻音帶上了聲。


    賀詠思伸手攬住柏如萱,把人抱進懷裏。


    抱著她,摟緊了,輕柔的聲音哄人說:“不哭不哭,眼淚是珍珠。”


    柏如萱想哭都哭不出來了,非常不用力地攘了攘賀詠思,語氣輕的隻像撒嬌:“你特別煩人。”


    手還沒推到賀詠思多少呢,手又伸到賀詠思背後去,也摟緊了賀詠思,把臉埋在賀詠思身前。


    心跳隔著薄薄的衣衫敲動臉側,像是空房間裏球落地,乒乒乓乓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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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歌詞寫得不好那是賀詠思的鍋,不是我,不是我嗚嗚


    第78章 10-7


    陸星與和司雲說,給他聽一首歌。


    賀詠思彈的那首,陸星與也知道,於是一邊彈,陸星與一邊低聲和。


    歌曲結束之後,陸星與拍拍賀詠思肩膀:“謝了,兄弟,下迴請你吃大餐。”


    “得了得了,”賀詠思下巴還沒收迴來,想了想,想問,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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