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雄居然要親自去王府,這就連花衝也沒想到,於義在一旁勸道:“大寨主,這一仗可是動用咱們近萬兄弟,還是由您親自掌握比較好吧?”


    鍾雄麵色一變,高聲道:“難道你信不過沈大人嗎?”


    於義躬身道:“屬下不敢。”


    “既然不敢,就照做。”


    “是!”


    於義退下,在他旁邊的賀昆又跟著上前道:“大寨主,就算人馬不多待,各寨都由沈大人統一指揮,您還是多帶上些各寨的寨主,咱們兄弟之中也有不少是短打功夫,不如讓善於馬上征戰的兄弟帶兵隨沈大人拒敵,步下功夫的兄弟陪著大寨主您去王府,您看如何?”


    “我看不好,各寨人馬都歸兄弟們指揮,兄弟們則聽從沈大人指揮,這樣才能如臂使指,把你們調走,留下嘍囉兵,那成什麽事?如何作戰?都不要多說了,我意已決,你們都跟沈大人去城外,我跟花大人入王府!”


    “可是……”


    “不用可是了,軍令如山,違令者斬!”


    眾人都不敢再多言語,全都侍立一旁。鍾雄鎮住眾人,朝花衝道:“花大人,剩下的就憑您安排了。”


    花衝微微頷首,起身道:“既然鍾太保都安排好了,就按照鍾太保的安排吧。”


    花衝朝沈仲元看了一眼,微笑道:“沈大人,這城外的事可就交給您了,襄陽王藏兵於隆中,您可不要辜負小諸葛的名號,這隆中來敵,全在您了。”


    沈仲元輕搖著折扇,眨眼道:“我敢打賭,不但能勝隆中之敵,我還能迴軍助你們守城。”


    “沈大人有這把握?敵兵可是四萬有餘啊?”


    “花大人既然想到雷英不會說出地道的事,那你說他願意看著趙麟死還是活呢?”


    花衝眼前一亮,心裏暗道:“對啊,如果趙麟死,襄陽城破,而雷英保留了大部分兵力,這才是雷英最想看到的局麵。他自己保有一戰之力,而盟單丟失的一切罪責,都交給別人去背。”想通這事,花衝心底再次歎息,比起沈仲元,自己簡直就是傻子一樣。


    “照沈大人看來,雷英此刻應該身在軍營,而不是王府嘍?”


    “如果他不想自己承擔盟單丟失之罪,那他一定會借故離開襄陽!自己握有重兵,他才會心裏踏實。”


    花衝直視著沈仲元,沈仲元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儼然真拿自己當成臥龍了。對視良久,花衝才開口道:“沈大人,城外的事就拜托您了!”


    沈仲元淡淡的說道:“放心吧。”


    花衝轉而對白金堂道:“白大哥,襄陽王府高手如雲,您是我們的主力,去王府一路,必須有大哥!”


    白金堂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殺惡人即是善念,貧僧就當行善了。”


    花衝一笑,又對眾人道:“盧大哥、韓二哥,徐大哥三位也請一同,再加上我和鍾太保,咱們共破王府!”


    趙彩俠愣道:“不帶我去?就因為我是襄陽王的女兒?還是怕我拖後腿?”


    “彩俠郡主,此行畢竟兇險,郡主還是……”


    “我不怕,這一戰我必須去!我要親手為我娘報仇!趙玨不在,我就親手殺了趙麟!”


    花衝長歎一聲,無奈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一家子怎麽過的,父女倆這麽大的仇!”


    趙彩俠冷冷道:“他何曾拿我當過女兒!這一戰,我非去不可!”


    “好吧,再加上彩俠郡主,咱們一共七人。”


    薑天達輕撫著長髯,朝花衝笑道:“花大人,嫌老夫老了?”


    花衝趕緊擺手道:“沒有,沒有,老劍客從橫江湖多年,我哪敢嫌您老?隻不過這次大戰我希望您在後方坐鎮。您老人家醫術高妙,坐鎮後方指揮大家多預備些療傷藥物,以備將來大戰之用。”


    “好,既然是這樣,老夫就依令行事。”


    鍾雄聽了讚道:“花大人想的周密,薑老劍客高義,鍾雄佩服!薑凱,全力配合薑老劍客,所需一切,必須辦妥!”薑凱應聲而起,答應下來。


    花衝安排完眾人,又對君山的眾寨主鼓勵一番,鍾雄隨即下令擺酒,大家飽餐戰飯,次日一早各自起身。


    第二天清晨,花衝等人仍然登上來時的那條船,不過這次艦隊的規模更大了,君山水八寨的戰船全體出動,加上武萬豐的人馬,一共兩千餘人,戰船數十艘,浩浩蕩蕩,直撲檀溪。


    距離襄陽城還有一段距離,花衝等人便先行下船,直奔通往襄陽王府的暗道。暗道城外一頭設在離城四裏多地的杏花店,襄陽王在這有處私家花園,花園裏就隱藏著密道的入口。


    這裏早就被沈仲元控製,眾人來到花園,裏麵的看守都是君山的人,進入地道之後,幾人在韓彰的帶領下輕車熟路,直奔王府。到了王府之後,韓彰低聲道:“上麵就是王府的後花園,咱們怎麽辦?”


    花衝讓過韓彰,對眾人道:“一個個上去,我第一個,大家隨後,飛腿短刀手最後!”


    說完,花衝一把推開地道的暗門,爬了上去。上麵很安靜,因為是花園,而且密道的事,知道的人很少,所以並沒有人在這裏守衛。花衝上去之後,朝下打了個手勢,眾人魚貫而出。


    來過王府的隻有花衝和徐敞、鍾雄三人,鍾雄是做客來過,花衝隻有上次來的經曆,三人之中,徐敞最熟悉這裏的地形。


    “這裏是後花園,穿過東邊那扇門,就是上次和花大人咱們去的臥龍居室。往西走那扇門出去是議事廳,我們應該去哪邊?”


    花衝跟鍾雄分析道:“現在還沒掌燈,咱們應該直奔議事廳去,趙麟等人或許在那!飛腿短刀手分散開,占領王府各處要害!”


    謝寬道:“得令!飛腿短刀手散開,十人一組,分散行事!”


    飛腿短刀手個個訓練有素,得到命令,火速散開。徐敞在一旁指揮道:“最後麵那道院子一定不能進去!那裏是衝霄樓,處處都有機關!”


    花衝招唿眾人朝議事廳殺去,剛一出花園,外麵就露出十餘名站崗的軍卒。花衝當先抽劍出鞘,朝這些軍卒殺去,這些人顯然沒想到會有人從花園殺出來,十幾個人,都沒來得及還手,全部被結果了性命。


    這麽多人看守,議事廳裏肯定有人在,花衝不再猶豫,直奔議事廳大門,正要踹門進去,忽然大門一開,趙麟從屋裏閃出!花衝大喜,手中寶劍直刺趙麟前胸,趙麟一開門就看見花衝,稍一愣神,寶劍就到了他的胸前。


    花衝原以為這一劍一定結果了趙麟性命,可沒想到趙麟居然身形後仰,一個金剛鐵板橋,徑直摔在地上,躲過了這一劍。花衝正要變招,趙麟躺在地上飛起一腳,猛踢花衝的陰部。花衝沒想到這個少王爺居然還是個練家子,抬腿朝趙麟的腳踢去,雙腳一碰,趙麟身形向後滑出數尺,花衝感覺一股陰柔的內力直刺腳心,身形也朝後退去。


    心中暗道:“這趙麟功夫邪門的很!這股內力陰柔無比,不是正路!”隻覺腳心一股寒氣上湧,急忙運氣凝功,朝腳心聚氣,將這股寒氣逼出體外,抬腳一看,鞋底並無暗器刺穿的痕跡,不覺暗自震撼於趙麟強勁卻陰柔的內力。


    二人咋合即分,不過瞬間之事,花衝這邊運功提氣,白金堂等人覺出有異,沒敢繼續上前,而是護在花衝身邊。


    而對麵趙麟被花衝剛猛的內力震得不輕,他的內力陰邪,而花衝的內功是武聖一脈,源自峨眉正法,剛猛霸道,趙麟的功法被他克製,一時間也覺得氣血翻騰。躺在地上迴吸幾口,才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邁步直出屋外,在他身後跟著劉道通等三真人,卻並沒有雷英,在三人身後,還有二十餘人跟了出來,分兩翼燕翅形排開。


    花衝看著趙麟冷冷道:“沒想到啊,少王爺居然功力深厚,這種邪門功夫不知是少王爺從哪裏學來的?如此陰柔的功法,莫非是先自宮後練的?”


    趙麟沒說話,在他身後閃出一個身材細高的老者,手拄一根青紫色的木杖,陰陽怪氣的說道:“少王爺的功夫,是我教的!”


    花衝並不認識這人,而在他身邊的鍾雄麵色忽然變得極其難看。花衝低聲道:“鍾太保認得他?”


    鍾雄聲音有些發顫,低聲對花衝吐出兩個字:“彭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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