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衝根本無力迎擊姚鎖的雙掌,使盡最後一絲的力氣拔出地上的寶劍,本想揮劍格擋,卻終究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就在他暈倒的一霎那,展昭出手了,兩枝袖箭一支正中姚鎖的頂門,另一支正中咽喉。姚鎖本就是拚死一擊,再無法躲閃了,隨著兩枝袖箭一起朝後倒下。


    展昭長出一口氣,急忙上前推了兩把花衝,在他耳邊叫了幾聲,而花衝則已經陷入昏迷。展昭急忙運功給他療傷,可惜展昭自己也不過是個二十歲的少年,內力本就不強,一股真力輸入其體內,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花衝仍就昏迷著。


    “住手!別給他輸真氣!”白金堂帶著一對官兵殺到,一見昏迷不醒的花衝,和運功為他療傷的展昭,急忙攔道。


    展昭不明其意,但白金堂江湖經驗遠勝自己,展昭還是聽話停手。白金堂跑過來道:“不是所有時候都可能度真氣給他,萬一他筋脈受損,那股真氣反倒能傷了他!他是怎麽受傷的?”


    展昭對他說了花衝力拚鄧車的事,白金堂大驚道:“他可能被震的氣血逆行,損了筋脈,萬萬不可給他度氣療傷。”


    白金堂雖然明白其中之理,但對於醫道他所知不多,不敢妄治,喚過兩個士兵攙起花衝,把戰場交給展昭指揮,自己則帶著這兩個士兵來到蔣平身邊。


    兩個軍卒放下花衝,白金堂示意二人離開,自己朝趙彩俠道:“彩俠郡主好深的算計啊!”


    趙彩俠冷笑一聲:“難道沒有感謝麽?”


    白金堂搖搖頭:“李子修死了,是被你們算計死的,現在吳澤、吳源、蘇振江正在和邱誌遠、夏玉奇、司馬章火拚,五大湖今夜過後就會有三家除名,巢湖、落馬湖、蓮花湖以及餘下的十餘家小寨都會從江湖上消失,你們殺孽有些太重了。”


    趙彩俠滿不在乎,不屑道:“難道我父王造反殺孽就輕了?若是依他的計劃行事,天下生靈塗炭,豈不比我們要狠毒麽?”


    白金堂皺眉道:“我覺得你不是因為天下人而舍棄自己父親的人,沈仲元更是個陰謀家,你們所做必有圖謀!”


    趙彩俠看了看白金堂,冷笑一聲:“你若能猜出來,我就告訴你!”


    白金堂看了一眼仍然在昏迷的花衝,幽幽道:“有人已經猜出來了,可惜他沒法說話了……”


    趙彩俠微露驚容,他想起沈仲元說過的一句話:“如果隻有一個人能猜到你的想法,不是我,一定是花衝!”那時的她不相信,因為花衝每一步都被沈仲元算計的死死的,怎麽會猜到自己的想法?


    “你是說花衝能猜到?”


    “是不是因為昆侖?”


    趙彩俠大驚道:“你怎麽知道的?真的是他猜到的?”


    白金堂勉強露出個笑容,苦笑道:“沒錯,正是他猜到的!從見到黑衣人開始,他就認為這事與昆侖僧有關。當發現你們兩個行動越來越詭異的時候,他越來越覺得你們要反的不是襄陽王,而是昆侖僧!”


    趙彩俠長歎一聲,帶著一臉驚訝的表情,轉身離開了。蔣平和白金堂在後跟來道:“群主去哪?”


    “我要去看看龍王令到底歸屬何人。”


    白金堂把展昭招唿過來,保護昏迷的花衝和尚均義。自己和蔣平跟隨郡主朝山後走去。一路上不斷有火藥爆炸的聲音,那是兩側的地雷被引爆的聲音,有人從山邊逃走,卻被地雷阻住了。趙彩俠毫不在意,仿佛一切都在她計劃當中,繞過剛才發生戰鬥的密林,李子修的屍體還躺在那裏,不過已經沒有人了。沈仲元和徐敞二人去向不明。


    趙彩俠仍不在意,徑直朝前走去,直到他看到了人、看到了火光、看到了水!吳澤、吳源、蘇振海都是水賊,他們必須要朝著有水的地方跑。來到水邊,那是挨著高家堰的一側,水裏有十餘艘戰船,那是邱誌遠的船隊,岸上有數百人,有的是巢湖人馬,有一部分是官兵,指揮的軍官是銀戟溫侯魯仲賢,站在魯仲賢身邊的竟然是沈仲元和徐敞。


    魯仲賢身材極其高大,呂布本就是個高個子,魯仲賢這銀戟溫侯人如其名,身高將近一丈,就是徐敞比之也略矮一點。此刻魯仲賢手握方天畫戟,並不看徐敞和沈仲元,目光都擊中在水裏。


    “魯將軍!”白金堂和蔣平急忙上前招唿魯仲賢。魯仲賢迴頭看了一眼,見是蔣平和白金堂,大喜道:“老四,你來的太是時候了!”


    趙彩俠並不理他,徑直走向沈仲元和徐敞,問道:“怎麽樣?”


    沈仲元躬身道:“迴郡主,蘇振江被夏玉奇殺了,邱誌遠殺了吳源,卻被吳澤殺死,現在司馬章正在和吳澤較量,吳澤已經沒有逃生的欲望了。”說著冷笑了一聲:“他現在隻想殺人!”


    趙彩俠點頭道:“很好!”說完在不言語,看著平靜的水麵。水麵很平靜,如果平視水麵,沒有人會想到水下竟然有人在比武!吳澤一對分水刀對戰司馬章的闊刃劍,兩個人都潛的很深,並不在水麵附近動手。下水越深,越考驗在水下的視力,在水裏動手,力量、眼力、速度是重點,招式和內力則是次要了。


    你在水裏能看一丈,我能看見兩丈,我就占了先機,我的速度再比你快,那完全可以憑借視力範圍的優勢遊擊取勝。當然這時候力量就是關鍵了,打一半抽筋了,那很遺憾,隻有被ko!


    蔣平走到河堤旁邊,看了看夏玉奇,夏玉奇就站在一艘船上,身上濕漉漉的,顯然剛剛也在水下廝殺過一場。不過夏玉奇不像其他人一樣注視著水裏的戰鬥,而是雙目無神,乜呆呆的看著水麵,麻木的矗立著。


    蔣平歎息一聲,脫了衣服,白金堂一愣:“四哥,你要幹什麽?”


    蔣平閉上眼睛,唿了一聲:“我也要爭一爭這龍王!太湖三劍因我而來,現在三人去二,我不能坐視不理!這龍王令我要送給夏三叔!”


    衣服脫去,露出貼身的水濕衣靠,那是一身墨魚甲,善避刀劍,尋常兵刃除非鋒利無比,或是直刺,否則很難傷他。蔣平縱身躍入水中,朝水裏的二人遊去。他的目標是吳澤,司馬章的武藝,尤其是水內的功夫不如吳澤,不用交流,二人必須先合力殺了吳澤!


    吳澤也看到了下水的蔣平,細長的劈水電光刀直刺蔣平,司馬章則趁機蹬水上前,闊刃劍橫掃千軍,攔腰斬去。吳澤雙腿一蹬,身子向上衝出數尺,司馬章的寶劍砍空。與此同時,吳澤的兩口劈水電光刀的刀刃自下朝上砍向從水麵遊向深處的蔣平。蔣平一對峨眉刺左右一分,架開吳澤的雙刀,整個人朝吳澤懷裏紮去。


    吳澤一愣,不理解這是個什麽打法,怎麽像婦女打架,朝懷裏撞頭啊?被分開的雙刀用力一並,一個金龍交尾式,吳澤打算用自己力量上的優勢將蔣平斬做兩段。蔣平則像傻瘋了一樣,和吳澤拚起了力氣!


    司馬章則趁機在吳澤背後出現,闊刃劍直刺吳澤後心,吳澤撐腰運氣,往下坐水,一下又沉了數尺,司馬章的劍徑直刺向蔣平。蔣平一個翻身,滾到一邊,閃過了這一劍。吳澤卻趁機又冒了上來,雙刀朝司馬章的雙腳砍去。


    司馬章雙腿一蜷,躲過這一刀,卻沒想到蔣平從一邊又竄了出來,二人本是心照不宣,合力對抗吳澤,蔣平這一竄來,嚇了司馬章一跳,蔣平徑直撞向司馬章的胸口,司馬章想不到蔣平居然拿自己當了目標,如何躲閃得開。


    二人登時撞個滿懷,司馬章一下被撞岔了氣,一張嘴,一大口水嗆如口中,整個身子隨著蔣平這一撞,朝吳澤飛去。吳澤如何會錯過這個機會,雙刀齊刺,司馬章左右兩肋被紮了兩個窟窿。


    蔣平看到兩個刀尖自司馬章的肋下露出,蔣平仍舊用力撞向司馬章,司馬章又撞向了吳澤。吳澤放開雙刀,雙手推住司馬章,用力朝一邊推去。蔣平趁勢放開司馬章,朝吳澤撲去。這一刻吳澤才發現了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蔣平用司馬章的命換了吳澤的雙刀!


    赤手空拳的吳澤麵對手持雙刺的蔣平,頓時心慌。二人論武藝和水性都相差無幾,蔣平雖然略遜吳澤一籌,但吳澤苦鬥半天,自己則是剛剛出手。在體力上,吳澤處於略勢,而且已經有些心慌,隻能踏水遠遁,與蔣平拚視力上的差距,尋機奪迴雙刀!


    可惜蔣平並不給他機會,吳澤踹水遠去,蔣平則迴身朝司馬章的屍體遊去,拔出了吳澤的雙刀,朝水底拋去,司馬章的闊刃劍早已撒手,墜到水底了。吳澤見雙刀朝水底落下,沉腰坐水,朝下遊去,想要撈起雙刀。


    就在他雙手觸及雙刀的霎那,隻覺雙腳一痛,手一縮雙刀又往下沉了一段,吳澤卻無法繼續朝水下遊了,雙腳的劇痛傳來,吳澤知道,自己死定了!


    吳澤咬了咬牙,自懷裏摸出一麵赤金令牌,翻身朝刺傷自己的蔣平一晃,往水底拋去。蔣平見是龍王令,心中一動,有心去撿龍王令,但勢必會放走吳澤,而捉吳澤,龍王令已經會沉入水底!


    就在蔣平兩難之際,一道黑影自水底冒出,一個怪魚一樣的黑洞洞的東西一閃而過,帶著龍王令消失到一旁去了。吳澤和蔣平具是一驚,他二人都清楚的看到,那不是水怪,而是一個人!一個快到不可思議的人!


    而這個人居然一直藏在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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