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衝正在拚命的抵擋徐敞的雙戟,他原本以為徐敞拿手的武藝是他的大鐵戟,沒想到徐敞的這對短戟同樣不同凡響。自己一開始依靠步步生蓮劍法占得先機,但麵對徐敞的反擊,花衝卻隻有震撼。


    徐敞雙戟的功夫很有火候,其師父魯仲賢以馬上的大戟成名,雙戟的本領原不甚高,隻是其家傳的一套“驚潮”戟法,甚有威力。魯仲賢本身雖疏於習練,但是自己的這個徒弟根骨奇佳,十六歲就在馬上力勝自己,於是便將這套家傳武功與這對雙戟一同傳給徐敞,徐敞更是不負所望,這對雙戟的造詣遠勝魯仲賢。


    今天因為一招吃虧,而被花衝占了先機,現在有了反擊的機會,將這套驚潮戟法施展開來,自是讓花衝大吃一驚。


    這驚潮戟法源自魯家先人觀潮水有感,領悟的武功,戟法如潮水拍岸一般,源源不斷且一浪更勝一浪,與花衝方才所用的步步生蓮可謂異曲同工。隻是徐敞的雙戟乃春秋神兵,更兼分量沉重,舞動開來,將花衝壓製的幾乎喘不過氣來。


    花衝心中暗道,此人雖然目前在江湖上名聲不著,但若論武藝,隻怕還要在我之上,剛才一招占先,得了便宜,看來現在確實報應來了。


    此刻花衝仗著於和的絕學歸元劍法招式奇詭,勉強支撐,但是寶劍手輕,不像雙戟那般沉重,隻能靠小巧的功夫取勝。可偏偏徐敞的戟法之中既有雙鉤的鎖拿之術,又有雙槍的格擋之招,犀利非常,花衝進招的機會都不太多,更慢說是伺機製敵了。


    正然心慌之間,隻聽身後的龐吉大叫道:“來人!快捉拿刺客!”,原本扶著龐虎的龐龍更是到龐吉的書房裏取出一個銅盆敲了起來,龐飛燕也在一旁跟著大唿小叫,亂嚷捉賊。


    原來龐吉等人在旁觀陣,這幾人雖不太精通武術,除了龐飛燕卻都是上過戰場的宿將,如何看不出花衝正是勉強支撐。於是龐吉便叫龐龍一起喊人來,雖然太師府的家丁和護院決計是拿不住眼前這三個人,但至少能跟著搗亂啊,畢竟對方就三個人!


    他這一喊,也點醒了徐敞,自己來太師府的目的是殺人,而不是和花衝比武,一番交手之下,使得自己比鬥之心大勝,竟忘了本來的目的,急忙朝王氏兄弟道:“合字亮青子(兄弟們動手),馬前清了正點子(快點殺了他們),摘瓢扯乎(砍了人頭帶走)!”


    龐吉等人哪懂得江湖黑話,還在一旁站著觀戰,那王氏兄弟剛才也是隻顧了看徐敞和花衝動手,渾然忘了來時目的,徐敞這一聲龐吉等人雖然不懂,他們倆可明白的很,急忙各取雙槍,朝龐吉等人殺來。


    龐吉等人這才發現大事不好,急忙朝書房跑去,但王善王寶也不是一般人物,幾個箭步就追上眾人,龐吉赤手空拳,龐飛燕手中倒有一口寶劍,龐龍帶著龐虎,根本毫無戰力。龐飛燕見狀急忙抽劍在手,抵住二人。


    但是龐飛燕雖然練了些日子的武功,卻沒有一點的實戰經驗,慢說那王氏兄弟都是綠林道成名的人物,就是些個三流人物,隻怕她也應付不來,不過三個迴合,王善手中的雙槍十字插花式鎖住龐飛燕的劍,王寶則雙槍並舉,左手槍直刺咽喉,右手槍刺向心窩。


    好在龐飛燕也是個果斷之人,急忙撒手丟劍,顧不得難看,使了個就地十八滾,從王氏兄弟的身旁滾出三丈遠近,總算是逃得性命。


    王氏兄弟誌不在她,見龐飛燕閃開了書房大門,王善過去飛起一腳,將書房的房門踢得粉碎。正待進去結果了龐氏父子,忽覺腦後勁風襲來。


    好個王善,料定必有暗器,急忙縮頸藏頭式,矮身低頭,一支袖箭砰的一聲,正中在他頭頂的六瓣壯帽之上,勁風未停,竟將他的帽子從頭上扯下,釘在書房的牆上。王善抬頭一望,見那支袖箭幾乎通體入牆,料想這暗器的機簧必定不凡,迴身一看,卻是花衝脫身出來,整個身子護住龐飛燕,同時揮手發的袖箭。


    這袖箭原是計成達贈與他的保命之物,機簧甚強,力道很大,若不是王善功夫不弱,被這袖箭釘在頭上,慢說是袖箭上還帶了毒,便是無毒,隻怕也要穿頭而過。


    徐敞見花衝還有暗器,冷笑道:“原來還有這手功夫,我倒要看看你的袖箭能不能傷到我!”


    花衝也不答話,將手一張,喝道:“看暗器!”


    徐敞沒想到他說打就打,急忙雙手將盤龍戟來擋,卻沒想到花衝是虛張聲勢,這支袖箭卻是射向王寶的。


    王寶也算有見識,沒有急忙往書房裏闖,剛才王善幾乎中招,連帶著他也是小心翼翼。也幸虧是如此,若不然這支袖箭定然能取了他的性命。眼見花衝朝徐敞一伸手,又喊了一聲,另一隻手卻伸向自己,一點寒星直奔麵門而來。急忙閃身躲過。


    花衝也是拚了,將蝴蝶劍插在地上,雙手袖箭和鏢囊中的亮銀鏢,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勉強困住徐敞三人一時。


    幸好方才龐吉和龐龍那一陣吆喝管了用,就在花衝隻剩最後兩支鏢的時候,之前酒樓上與花衝動手的“黑麵金剛”龐毅與龐虎手下的“天羅地網”帶領著太師府的幾十名衛兵趕來了。


    花衝一見有了援軍,一個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伸手從地上拔出寶劍,另一隻手拉著龐飛燕朝書房跑去。徐敞三人見來了數十官兵,心中也是一慌。好在徐敞經過無數大場麵,馬上穩住心神,朝王氏兄弟道:“快去解決了龐吉!”


    二人領命也朝書房跑來,花衝比他們二人離書房要遠一些,眼看二人朝書房跑去,自己一手握劍,一手拉著龐飛燕,根本沒法打暗器,若要讓二人進了書房,龐氏父子必然血濺當場。


    正在無可奈何之際,也是花衝急中生智,一揚手,竟將手中蝴蝶劍當做一枚大號的暗器,朝書房的房門扔去。叮的一聲正中在房門之上,王善王寶二人也沒曾想到,花衝會撒手拋劍,正要進屋,卻見旁邊一道劍光,還以為是花衝殺到,急忙撤身,隻見一柄寶劍插在門框上,花衝則還在三步之外。


    而花衝正是借他二人這一愣之際,撇下龐飛燕,飛身掠至二人身邊,雙手齊揚,最後兩隻鏢分別襲向二人麵門。


    王氏兄弟急忙用槍來擋,花衝趁機拔出寶劍,將二人抵住。這兩人的武功雖然不弱,但比起徐敞還是差了一些,雙戰花衝,也不像徐敞那般占著上風。花衝封住二人進書房的道路,一麵指揮眾人。


    “飛燕快進書房保護你家父兄!”


    “會輕功的趕緊出去報官,喊巡城官軍來拿賊!”


    “龐將軍,你帶人過來擋住書房大門!”


    徐敞聽得花衝得布置,心中叫苦不跌,同時又暗暗佩服花衝調度有序。殊不知花衝前世專門捕盜拿賊,對現場布控是最最拿手的。慢說隻有徐敞他們三人,便是數十人的犯罪團夥,他前世也曾破獲了多個。


    “天羅地網”這八個人都會輕功,其中一人聞言急忙退出戰群,飛身跳上院牆,剛剛躍上院牆,忽然身子一震,從牆上轟然落下,咽喉處赫然釘著一支鏢!


    “府外有埋伏!”花衝大驚道,徐敞見有人中招,大笑道:“看爾等哪裏走!”


    好在花衝臨危不亂,腦中應變頗快,見上不得牆,便朝龐毅喊道:“除了守書房大門的,其餘人都帶走!從正門一起出去,分散開報信!讓巡城兵馬快來!”


    那龐毅當年曾隨龐吉父子征戰多年,也是個老行伍。眼見牆外有埋伏,正在著急,聽了花衝這一聲命令,急忙將手中佩劍高舉,大喝道:“都隨我來!”


    太師府的這些衛兵,都是龐吉當年的親信,個個都上過戰場,所謂軍令如山,聽龐毅一聲大喝,都跟隨龐毅蜂擁而去,開了大門,四散尋人報信去了。


    此時的院中到是開闊了一些,少了幾十人,登時徐敞三人有了用武之地,其中徐敞恨透了花衝,舞動手中雙戟,直奔花衝,王氏兄弟在護在徐敞身邊,抵擋“天羅地網”餘下的七人。


    這七人雖然武藝不弱,但需要配合,鐵籠和飛爪都被花衝給破了,此時每人一口鋼刀,戰鬥力立降三成不止。雖然不至於落敗,但要想擒獲徐敞三人確是難了。


    再說花衝獨戰徐敞,剛才人多的時候,他借機休息了片刻,布局拿人。此刻人少了,徐敞又奔自己而來,情知是徐敞自認殺不了龐吉,要拿自己泄憤,自然不敢怠慢,揮動寶劍,施展開歸元劍法,不求製敵,但求自保。


    兩人今天已經是三次交手,徐敞從剛才與花衝動手就幾乎沒閑著,雖不算強弩之末,也絕不像剛才那般身手靈活,況且花衝又有助手在旁側應,以三敵八,徐敞等人毫無勝算。


    花衝看出徐敞的搏命打法,情知是徐敞要破釜沉舟了,手上不敢大意,口中卻得意道:


    “徐敞,別頑抗了,我要做的就是在此攔你三人一炷香的時間,到時候不用我拿你,京城的官兵足夠將你等踏做肉泥!”


    徐敞拚了性命,要換花衝一命,但花衝說的卻也是事實。花衝的歸元劍法乃是武聖於和的心血之作,花衝又得其真傳,雖然難以戰勝徐敞,但自保卻無問題。


    力拚二十餘合之後,徐敞突然雙戟分刺左右兩邊的天羅地網中的二人,那二人正與王氏兄弟動手,沒想到徐敞會突然舍了花衝朝向自己,大意之下,一人被徐敞割破咽喉,當時喪命,另一人臉頰上則多了一道將近兩寸長的血口。一招之間,二人一死一傷。


    徐敞趁著二人一個倒地一個後撤的空檔,身形橫掠,跳出戰圈,花衝見他要走,急忙迴身追趕,心中更是歎息剛才打光了所有的暗器。徐敞花衝一撤,王氏兄弟料到是徐敞要走,也就虛晃一招,朝院牆跑去。


    天羅地網所餘五人正要追去,被花衝伸手攔住道:“外麵有埋伏,別追了。”說罷,花衝提著寶劍直奔書房。此刻書房裏,受傷的龐虎已經被放平躺在床上,龐龍在一旁照看,龐吉和龐飛燕則站在眾兵丁的身後,觀察院內的情況。


    見花衝進屋,龐吉心中總算是一塊石頭落地。花衝上前道:“龐太師,可惜沒能拿住他仨人,隻怕日後太師府會有麻煩。”


    龐吉沉吟片刻,沉聲道:“不會,想來未必會有什麽事。”


    花衝正要詢問,龐吉急忙以目相示,花衝見書房的房門已毀,那些軍卒就在門口,也就不再言語了。


    龐吉低頭沉思了片刻,忽然抬頭道:“花衝,你一會兒隨我入宮麵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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