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春的刀招越練越快,一者是為了顯顯身手,二來他也是有意的加快速度,一是怕練的時間太長,二是怕這套刀法被別的門派中人“摞葉子”,天下武林用刀者甚眾,那年頭又沒有知識產權,隻要改名換姓即可據為己有,萬一這套刀法讓人學去,少林就得不償失了,為了麵子損失一套功法太過不值。


    待歐陽春收刀住式,台下喝彩之聲一片。歐陽鍾慧趁機起身說道:“阿彌陀佛,不知眾位英雄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下邊站起來一位“金刀門”的掌門,金刀俠穀大成說道:“依我看歐陽春的刀法深有火候,假以時日必成大器,況且他們遼東六傑在遼東地麵上俠義之名遠播,連我們中原一帶都有耳聞,這北俠之名,我覺得是當之無愧!”


    有這麽一個帶頭的,其他門派自然沒有二話,引來附和之聲一片。見眾人均無異議,三教堂的大堂主“翻掌震西天”方天化站了起來:“既然大家都無異議,不如就在今日,大家為少林派的歐陽春賀號‘北俠’!”


    一時間掌聲四起,歐陽春在擂台上也朝這碧霞宮行了一禮,縱身跳下擂台,徑直走向少林派的座位。歐陽鍾慧也已經自座位上起來,手裏拿著一支守正戒淫花,歐陽春來到跟前,跪倒行禮,歐陽鍾慧將花插在歐陽春的鬢邊,在眾人的掌聲中父子迴歸坐席,算是完成了這個賀號戴花的儀式。


    見少林派的儀式完成,武當派的掌門劉太玄真人也起身稽首道:“無量天尊,老道我這也有一個門徒,打算借蓮花宗一方寶地演武,因他年紀尚幼,並無別號,打算請各位英雄有合適之名,賜予小徒。展昭,過來。”


    “弟子遵命!”


    之間一個相貌俊朗,白衣勝雪的少年自武當派人群之中走出,又引來眾人一片大嘩。原來劉太玄早已年逾八旬,這少年看起來也就是二十來歲的年紀,要知道劉太玄之前共有五個弟子,號稱“五真人”,最小的一個也已經四十多歲,做這少年的父親也夠了,沒想到劉太玄晚年還收了這麽個小徒弟。


    這個叫展昭的少年並不在意別人的言語,走到師父的身邊跪倒行禮,劉太玄將手一擺,示意展昭起身,然後對主席台上說道:“不知各位堂主、掌門意下如何?”


    劉太玄有這麽一個年輕的徒弟顯然也出乎台上幾人的意料之外,幾人互看一眼,還是方天化起身說道:“請展昭往擂台演武。”展昭急忙朝方天化等人行了個禮,轉身朝擂台走去。


    在擂台下,展昭打量了一下這座沒梯子的擂台,微微一笑,並不似歐陽春一般使個旱地拔蔥,卻是縱身躍上台柱,施展了一手壁虎遊牆,自台柱攀上擂台。


    來到擂台上,展昭收拾好自己的衣服,自肋下抽出一口寶劍,又是引起台下一陣議論。原來展昭使的這口寶劍卻是武當派鎮派之寶,劉太玄的佩劍——巨闕!此劍乃是戰國五寶之一,方才歐陽春使的那口寶刀名喚“龜靈七寶”,也是一口寶刃,但比起這巨闕也差了一個層次。展昭也不言語,隻朝擂台以下施了一禮,隨即舞動寶劍,練了一趟八仙劍。


    樂天成看了也不禁皺眉道:“怎麽今年都這麽拚啊?少林就夠可以了,這牛鼻子怎麽也這麽下本?”


    一側的夏遂良冷哼一聲:“師弟,說話注意點!”


    樂天成看了一眼身著道服的夏遂良,急忙呲了下牙,捂嘴道:“口誤、口誤!”


    花衝則沒興趣關心這個,他隻是覺得展昭的出現似乎在眾人眼裏是個意外,難道說這時候的南俠跟我一樣,還是個一文不名的小屁孩?


    “師父,這個展昭好像功夫還不錯啊。”


    樂天成難得的嚴肅道:“當然了,劉太玄憑借八仙劍裏的一招八仙過海,成就了一個飛劍千裏之名,位列五大宗之一,這套八仙劍是他門中最強的劍法,這展昭雖然火候還不到,但是從這套劍法看來,若是與你對上,隻怕也能在伯仲之間!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本領,將來此子當真是個勁敵,沒想到這牛鼻…..牛比的老道居然也遇上一個根骨奇佳的傳人,怪不得連護身的兵器都傳給他了。”


    花衝撇嘴道:“人家要麽有寶刀,要麽有寶劍,我的兵器貌似是東海鎮上趙鐵匠打的吧?”


    樂天成臉上一紅,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坐在樂天成另一側的錢萬裏則坐不住了,起身道:“徒弟,等著我,一會兒咱上台也不能讓他們小瞧了!”說話間扭身離開了院子,不知幹什麽去了。


    約有一盞茶的功夫,錢萬裏抱著兩口寶劍迴來了,一旁的夏遂良、計成達、樂天成都嚇了一大跳,樂天成幾乎要蹦起來了,驚道:“師兄,你怎麽把這個拿來了?”


    隻有花衝一臉茫然的問道:“這是什麽啊?”


    夏遂良板著臉說道;“這是碧血鴛鴦劍!”


    花衝也楞了,心說:“臥槽,師父你對我真夠意思啊,這可是於和心愛的寶貝,當年石玉昆傳給於和的武林至寶,你居然敢偷偷拿出來給我?你敢拿,我特麽敢用麽?”


    錢萬裏看他們一個個麵露驚色,怒道:“怎麽?都害怕啦?你看看人家,一個七寶刀,一個巨闕劍,咱家孩子沒有個像樣的家夥怎麽去跟人家爭啊?別說和峨眉比了,難道你們想在自己家門口讓武當和少林都壓咱一頭麽?”


    樂天成咬了咬牙,也狠心道:“得了,就給衝兒用這個,萬一師父降罪,我賠師兄受罰!”


    “大師父!二師父!”花衝激動的眼含熱淚…….到底是親師父啊。


    夏遂良沉聲說道:“我是大師兄,罰我就好!”


    計成達也無所謂的說道;“都是兄弟,一起了!”


    錢萬裏一聽,轉怒為喜,把雙劍遞給花衝:“來,衝兒挑一把合用的,一會兒上台,別丟人!”


    花衝重重的一點頭,掂量一下兩口劍的分量,拿了一口略輕的:“師父,我就用這個了!”


    錢萬裏歎氣道:“上台可別丟人啊,挑把劍都挑個娘們的!”


    花衝不解:“師父,什麽意思?”


    “鴛鴦劍,雌雄一對,你那把是雌的!”


    。。。。。。


    “那我換一把!”


    “別換了!”夏遂良輕喝道:“你拿雌劍順手,就用雌劍!劍是劍客身體的一部分,如不能如臂使指,上台去倒有問題。展昭也已經練完了,說不定一會兒該到你了!”


    這時眾人才將精神轉迴擂台,展昭已然收招定式,站在台上等待這邊的說法。而劉太玄則再次起身,朝主席台方向稽首道:“無量天尊,不知眾位意下如何?”顯然武當並沒有像少林那樣帶“托兒”來,所以直接問三位堂主。


    此時三位堂主並無言語,以目示意於和、普度和雪竹蓮,眼中的意思很明確,您幾位一個武聖一個盟主,定個名號,當然得您幾位說了算。


    普度對於和、雪竹蓮問道:“師弟,你們怎麽看?”


    於和道:“二位師兄在上,小弟豈敢亂言。”


    雪竹蓮道:“但憑師兄做主。”


    普度聞言,尋思片刻道:“方才歐陽春號曰‘北俠’,展昭年少有為,日後必有大成,不如號為‘南俠’,將來二人一南一北,懲奸除惡,光耀門派,也是我武林中之興事!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總門長發話了,其他門派哪還有什麽意上意下的?展昭在擂台上朝普度行了一禮,算是謝過普度的贈號之恩,飛身下台,來到師父跟前。


    劉太玄也是滿臉笑意,取過守正戒淫花,給展昭戴上,接受眾門派的道賀。主席台上的三位堂主待武當這邊儀式完成,便由三堂主說道:“還有哪門哪派的青年才俊,借蓮花宗一方寶地登台演武?”


    一時間台下一片沉寂,少林、武當各自出了徒弟得了贈號,小門小派的門人弟子,縱然有幾個資質上佳、武藝精湛的,卻有如何比得了人家大門大派的聲望,上台也未必能有人家的人氣。所謂珠玉在前,你後麵能超過人家的敢上去,萬一不如人家,哪是賀號,分明是丟醜!錢萬裏偷了於和的寶劍給花衝也正是這個意思。


    錢萬裏見各門派裏都沒人答言,便站起身來,朝主席台方向行禮道:“蓮花宗錢萬裏門下有一弟子,名喚花衝,今年年方十八歲,跟隨我與樂天成學武十年,恰逢此會,不置可否登台獻藝,求各位給贈個名號,也好日後出去闖蕩一番。”


    此語一出,台下各門派一時間議論紛紛,不少人都暗中思量,蓮花宗自從開宗立派以來,除了當年於和收了個夏遂良,號稱武學奇才,其他幾個雖然也都是成名的人物,但比起峨眉的同輩高手,還是遜色三分。蓬萊二仙雖有名望,但也不是什麽好名頭,二人行事葷素不忌,在江湖上也不是什麽太正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邪道中人,計成達則幹脆就是個怪人,夏遂良除了奉命辦事,基本沒闖蕩過江湖,就是個武癡,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了個第三代弟子,還是錢萬裏和樂天成共同收的,難怪這幾年兩人很少在江湖中露麵了。


    花衝見各門派的人交頭接耳,心道;是名揚天下還是橫死街頭,就看今天這一下了!攥緊了手裏的碧血鴛鴦劍,邁步來在院中,朝四下裏環施一禮,對主席台行禮道:“晚輩蓮花宗蓬萊派三代弟子花衝拜見總門掌、三位堂主及各位前輩!”


    普度也是心中一驚,本來峨眉也是有個新人要來賀號的,沒想到直到現在還沒來,普度正在暗中著急,不成想又冒出一個花衝!雖然心中納悶,但普度依然麵色如常,示意花衝免禮,並道:“花衝,你可下場演武,叫天下英雄做個品評。”


    “弟子領命!”


    花衝隨即除了碧霞宮,來到擂台前,看了看高高的擂台,心中暗道:“一個直接蹦上去,一個爬上去,我怎麽上去都是和他們重複啊。尼瑪,上個台都這麽費勁!不過時間不等人,站在這不動也不是辦法,總不能飛上去吧?”


    花衝靈機一動,對啊,飛上去!


    主意打定,花衝抬手把掌中的寶劍朝擂台上扔了出去,這一手練的台下眾人全是一愣,這是什麽意思?把寶劍扔出去?讓寶劍自個練?卻見花衝淩空躍起,提住一口真氣,雙腳輕輕踩在自己扔向擂台的寶劍之上!


    禦劍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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