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洋媽媽說“ 嫂子,我合計自己躺一會兒就沒事兒了,我感覺我咋就這麽難受不得勁兒呢?我早上吃藥了,楊子姑姑給拿的,看看不行,下午我就起來去大棚幹活兒。要不然楊子姑姑一個人幹不過來?”


    楊子的堂大媽又說“大妹子,不是嫂子說你。就你這死心眼子,啥是不是個頭兒啊?你都病成這逼樣,你還想著大棚裏拿點兒逼活兒呢?嫂子今天問問你這你要病倒了,就你那大棚,楊子姑姑一個人能幹的過來嗎?那不就是廢了嗎?”


    楊洋媽媽說“嫂子,你們兩個坐?”


    楊子的大媽又問到“你的意思你就是在這裏躺著,啥時候能動彈了,你啥時候再下地唄?”


    楊洋媽媽說“嫂子,我這不尋思讓麗華跟著她小姑一起幹嗎?這咋的?麗華沒去呀?”


    楊子的堂大媽又說“你一天到晚想什麽呢?就這麗華那楊柳細腰的,就她那手指頭都是塗塗抹抹的,你說你那麽多大棚,你別說她一個大棚能給你支溜過來了,你就讓她在那大棚裏坐一天兒她都夠嗆,她是那幹活兒的人嗎?你也不想想。還有你這身子板兒,從楊洋死了,我看你越來越微弱了,一天兒不如一天兒,你看看你現在憔悴成什麽樣兒了。大妹子,咱們是軸的,咱們都是給老爺們兒過日子的人,有時候我也不得不說你兩句該想明白的時候就想明白點兒吧。那玩意兒你今天要真的死在這裏了,你就說你那錢攢下來給誰留著呢?誰同意你那些錢就有你的錢,沒你的錢別人不過日子嗎?你死了,別人不就請現成的白撿了嗎?你還想著讓她們兩個去幹活兒,那是長遠的事兒嗎?那不長遠,知道不?你得做一個長遠的打算,別把自己累成這樣了。錢夠你後半輩子活的就行了唄?”


    楊洋媽媽說“剛才我躺在這裏我也想了,我這要真的倆眼一閉,我這錢不也就瞎了嗎?我現在起不來,我怎麽辦啊?我能找誰去幹活兒去?”


    楊子的堂大媽又說“找誰幹呢?這家家都在收秋,都收尾呢,誰不累的要死要活的,誰能去你那棚裏再幫你幹活兒去?你要真有那心呐,你就找倆人幹得了?你自己也省心了,大家都省心了,你這要去找別人幹活兒,你說是幹呢還是不幹去?家家手裏都放不下自己的活。再說了,別人誰出去打工不掙個三頭五百的,那都是少的,你就聽嫂子一句勸,過兩日得了省心得了?”


    楊子媽媽也說到“大姐,不是說我不幫去幹,你就說那棚裏的活兒沒有你在那兒跟著,我能明白啥呀?再說了,你這生病了,就算你今天好了,這兩天你能幹活兒嗎?就算我也幫你幹了,咱倆能把這活兒幹下來嗎?這起早爬半夜的,你能受得了?我可受得不了,再說了,掙錢也都揣到你腰包裏,又不給我花,我要病倒了,那老頭子不得罵我呀?跟他要一分錢,就像殺豬一樣。那玩意兒他摳不摳?那你們倆是夫妻,你們兩個一個德行,我在這裏我能占到啥便宜是咋的?”


    楊洋媽媽問到“楊子姑姑呢?咋就你自己了?”


    楊子媽媽說“還還楊子姑姑呢?楊子姑姑,人家一大早晨送完孩子就跑了,這迴好了,剩你一個人了,我能幹的過來嗎?你這生病了不得有人照顧你啊?到現在你還沒吃飯呢吧?到現在我都沒吃飯呢?這要不是咱嫂子幫我去找找人兒幹幹活兒,人家還不答應來呢?我這也把咱嫂子給請來了,也讓她上棚裏去幹活兒去,讓她帶著那些人幹。多少給咱嫂子兩個錢兒她也不挑,這也不是外人。”


    楊洋說“什麽情況?楊子姑姑她咋還走了呢?我這不生病了,她不也知道嗎?”


    楊子媽媽假裝不高興的說“一大早晨她去找我了,說你生病了,她也不得勁兒,讓我自己去棚裏幹活兒,我說我自己懂啥呀?迴頭你看她就把我撓成這樣,你看看我這身上,我尋思她自己去棚裏了唄,沒想到她走了,她撂挑子了。”


    楊洋媽媽看著楊子媽媽的身上,楊子媽媽把衣服撩了起來,身上還真的是一道一道的刮痕,真的是和楊子的姑姑打了一架。楊子媽媽說“這人可真是的,沒法說!我生病了,我今天彭麗不去了,麗華你看著安排吧,嫂子給多少錢你自己說了算,到月了該發工資發工資,大鵬出的錢該剩多少剩多少,我也不會讓你白操心的!唉!”


    楊洋媽媽流下了眼淚,她很寒心,這人都不堪處啊!自己生病了,自己最相信的小姑子居然跑了,她還在乎什麽呢?還在乎那星星點點的錢幹什麽呢?


    楊子的堂大媽說“你也不用哭,這事兒你早就應該想明白了!嫂子也不能看你笑話啊,嫂子帶著他們去幹活兒吧,錢你願意給就給,不願意給,咱們妯娌說啥呀?”


    楊洋媽媽說“別著了,這事兒就聽麗華安排的吧,她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反正我現在是起不來。等會兒你們幫我把診所的醫生叫來給我打上針吧,就算我好了,我也休息一段時間,大鵬的活兒你們先幹著吧?”


    楊子的堂大媽說“唉,這不就對了嗎?有什麽放不下的呀?一個月這些棚不給你剩多了,隻要不讓你虧了,給你剩個生活費,你不也夠用了嗎?別一天到晚死強一樣,你一個人活著也不容易,該想想自己今後怎麽生活了,才能讓你不白活一迴。嫂子知道你人不壞,這麽多年為我兄弟兢兢業業過著日子,別說對任何人摳裏摳搜的,對你自己你也沒舍得下過手,以後多想想自己,多為自己花點兒錢吧?嫂子想有你這條件的,嫂子不是沒有這能耐! ”


    楊子媽媽也說“大姐,我幫你幹活兒,我不要你的錢。我隻希望你過得好,活的瀟灑,活的自由自在的。你看著我是挺瀟灑,挺幸福的,我有你的老頭兒養著我。你就想想你老頭兒掙那點兒錢能養我個什麽呀?我不就是為了孩子嗎?我心疼我兩個孩子。如果我不心疼兩個孩子,我嫁給任何一個男人,我再給人家生個孩子,我不也是好樣的家庭。我何必在這裏讓你們罵著我,不三不四的女人。還不是當年我年幼無知,把孩子生下來了,我現在後悔了,那我能放下我這兩個孩子。你現在要看開一點兒,別認為我說的話都是錯的。我說的話一半兒也是對的,大鵬,你要交給我你就放心,我怎麽安排就怎麽試。你要不放心,等你好的時候你再重新歸置?”


    楊洋媽媽哭著說“嗬嗬!有什麽放心,有什麽不放心的?交給你了,你就好好去幹吧?”


    楊洋媽媽的心很難過,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人生的絕路一樣。過去的自己真的是傻瓜一樣,怎麽就活到現在沒人疼,沒人管的呢?整天拚死拚活的,為了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孩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楊子的堂大媽說“一會兒我給你做點兒吃的,你不吃飯,怎麽能打針啊?嫂子又不是外人,你生病了你就叫家裏人,誰都得過來看你一眼。以後你可不能這樣了,這真要是有點兒啥急病的話,你這不耽誤了嗎?別想那麽多,你手裏有錢你怕啥呀?你怕指使不動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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