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炎上國的鬥士,怎麽敢擅自跑到我們潤下國,還殺了這麽多護衛隊的人!”那人厲聲問道,“刷”的一聲拔出了長劍。


    “嗬嗬!”


    “你笑什麽?”


    “不如你先問問他們為什麽追殺我。”六翼指了指被自己打倒的人,“順便核實下他們的身份”。


    那人疑惑的看著六翼,轉身向前走了幾步,慢悠悠的說道:“你們隊長是誰,負責什麽,為什麽要殺這個鬥士?”


    其中一個護衛隊員諾諾的答道:“大人,我們是班森的手下,負責保護交易地點。”


    “交易地點?”他有些詫異,“窪地離這可遠著呢,你們為什麽追殺這個鬥士?”


    “這個人擅闖交易地點,還殺了我們好多人,”這個隊員說,“我們隊長班森也被他殺了……”


    那人聽罷,憤怒的轉過頭望著六翼,擺出一副事實清楚的模樣,看他如何迴答。


    六翼冷笑一聲,說道:“班森的確死了,也正是死在窪地,但不是被我所殺,而是被他們。我知道,作為一名炎上國的鬥士,出現在這裏,怎麽也說不通,你們也不會相信我。但是……”


    “沒錯,”那人不等六翼說完,緩緩抬起長劍,“那麽,這件事就簡單的多了。”


    接著,他抬起另一隻手,竟然從口袋裏摸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在劍身上輕輕擦拭。然後說道:“就衝你一個鬥士出現這裏,我就可以將你殺掉,並且不會有任何責任。如果你現在死了的話,我向你保證,兩國將免於戰事。我現在可不想上戰場!”


    六翼知道他說的是事實,不管又怎麽樣的理由,一個炎上國的鬥士絕對不能出現在潤下國的叢林裏。


    “聽著,我是被陷害的,如果我現在死了,兩國必定會發生戰爭。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人將坐收漁翁之利,而且還會哈哈大笑。”


    “哦,什麽人?”他問道。


    “無殤。”六翼脫口而出。


    那人精光一閃,似乎覺得六翼說的有些道理,開始猶豫起來。又見六翼頗具英雄氣概,被俘的情況下還能如此鎮定,不禁生出一種敬佩之情。


    最重要的原因是,最近他聽訓練官說起過,無殤一直想邀請女帝會麵,據說是為了討論聯合起來對付金雕的事,不過女帝遲遲未做迴應。


    如果眼前這個人說的是真的,無殤故意挑起炎上國與潤下國的戰事,那麽最終獲利的肯定是曲直國。以無殤的為人,極有可能幹出這麽卑鄙的事。一旦兩國開戰,無殤想要與女帝聯合的願望就實現了,這個人說的似乎有些道理……


    “怎麽樣?”六翼問道。


    “就像你剛才說的一樣,作為一個闖進潤下國的鬥士,你說的話毫無可信度。”


    “那好,”六翼依舊不動聲色,“你讓那幾個人脫掉外套,一看就明白了。”


    倒在地上的幾個護衛隊員聽他這樣說,當即臉色大變。


    那人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覺得有點疑惑,更加想看看能發生什麽事,於是說道:“看你能耍什麽花招。你們幾個,趕緊脫掉外套!”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人照做。


    那人登時大怒,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怎麽,連我的話也敢不聽?找死!”


    話音未落,三四個護衛隊員上前,“嗤”的一聲拔出長劍,抵在他們咽喉之上。幾人見狀,極不情願的脫掉了綠色的製服,竟然露出了藍色的騎士製服!


    那人登時大怒,忍不住罵道:“他媽的,你們是騎士軍團的人,竟敢冒充護衛隊在潤下國行兇,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來人,給我砍了。”


    “嗬嗬!”六翼冷笑兩聲。


    “你又笑什麽?”那人顯得有些不耐煩。


    六翼不慌不忙的說道:“你要殺人滅口?”


    他之所以這麽說,就是想要試探出這個護衛隊的意圖。


    “可笑!”那人露出了很不屑的表情。


    這一次六翼確認了,他跟他們不是一夥的。


    “你不覺得讓他們活著更有用嗎?並且,他們不是私自闖進來的,而是被你們護衛隊中的某些人故意放進來的。”六翼提醒道。


    “可惡的班森!”


    “班森是無辜的,我看到他被殺了。”


    那人看了看六翼,又看了看五個騎士軍團的人,點了點頭。


    六翼心想:“是時候了。”


    於是,他對那人說道:“這件事中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趁現在陰謀還沒得逞,我需要見你們的首領,將這件事說清楚。”


    不料那人竟哈哈大笑,譏諷道:“你也太天真了,竟然想見我們首領,我怎麽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不是個圈套?或者你做了這麽多,就是為了見到女帝,伺機行刺?”


    “如果你還不相信我,把我帶給你們的訓練官,她一定會處理這件事情。”六翼沉思片刻,終於還是說出了這些話,“如果你還有疑問,可以先把我的名字告訴她,看她如何決斷。”


    “嗬嗬,那麽,你叫什麽名字?”那人似乎感興趣了。


    “六翼。”


    這兩個字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唿,同時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


    在惡土,在整個新世界,沒有人不知道這個名字,更沒有人願意見到這個人。因為這個人出現的地方,就會伴隨著死亡出現。


    那人明顯也有些吃驚,顫抖著問道:“你、你當真是六翼,鬥士軍團的訓練官?大名鼎鼎的武者?”


    即便他極力壓製,說出的話還是沒能恢複方才的自信。


    六翼笑道:“如假包換。”


    那人看了看躺在地上屍體,忽然笑道:“換作別人,或許沒有這個實力。不過,今天你卻當了我的俘虜,我是不是該感到榮幸?”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感到得意,隻是在敘述一件事情。或許他知道,在六翼麵前就應該保持謙卑。


    六翼笑了笑,沒有說話。


    “就你一個人?”那人說著,又指了指地上屍體,似乎不相信。


    “是的。”六翼淡淡的說。


    他從來不以自己殺人的實力為榮,相反,他很討厭自己這方麵的能力。


    “離這裏大概幾裏遠的地方,還有十多具屍體,對了,窪地也有一些。”六翼冷冷的說著。


    那人心頭一顫,突然感受到了一陣寒意。


    於是,他強作鎮定,喜悅的說道:“既然關乎兩國關係,我就帶你迴去見訓練官,但我不能給你鬆綁。”


    六翼笑了笑,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


    “天策,我叫天策,護衛隊的副訓練官。”他說話的語調跟之前如同變了個人似的。


    “幸會,副訓練官大人。”


    天策派兩個護衛隊員到六翼所說的地方查看,證實了六翼所言不虛,順便處理掉屍體。並且確定那些人也都是曲直國的騎士假扮的。另外,又安排一隊人馬到窪地看看情形,立馬迴訓練營匯報。


    最後,他派了兩個隊員,提前向訓練官匯報。


    “你一定是洛神的得力助手。”


    “哦,你認識訓練官?”天策有些疑問。


    六翼笑笑不語,天策也沒有追問,一隊人浩浩蕩蕩趕往潤下國的訓練營。


    ……


    陸星辰與貝利還在樹上躲著,等到遠處沒有聲響才敢下來。


    陸星辰找了些草藥給貝利簡單包紮了下,二人坐在草叢裏不知該怎麽辦。六翼走的時候說會迴來與他們會合,但是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很顯然是出了意外。


    “訓練官會不會被……”


    陸星辰真的有些害怕,擔心六翼已經死了,這時候才想起自己僅僅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不會的,咱們的訓練官可是‘惡土’中最厲害的鬥士,沒有人能殺的了他,也沒有人敢殺他!”


    貝利嘴上堅定的說,但他心裏也沒有底。雖然出來做過幾次任務,但這一次的遭遇最兇險。


    陸星辰想了想,漸漸冷靜下來,如果六翼沒有被殺,這麽久還沒出現,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被抓。


    想要證實六翼是死是活,就得想辦法打聽消息。這裏應該深入潤下國了,要是被抓的話,也是被護衛隊抓住。所以,他們還得想辦法靠近訓練場。


    陸星辰把自己的想法跟貝利說了,貝利直言這樣做很危險。但是,如果不去潤下國的訓練營,他們兩個人肯定也迴不了炎上國,很可能不久就會被潤下國的護衛隊殺死。


    兩人思來想去,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於是決定按照陸星辰所說的主意辦。不過,貝利建議他們原地再等一個小時,如果六翼還沒出現,再行動不遲。


    一個小時之後,六翼並沒有像他們心中所期待的那樣出現,兩人便摸索著前進了……


    潤下國護衛隊的訓練場內,一個身材高挑、體態優美的女子正看著一個人哈哈大笑,被笑的那個人正是被五花大綁的武者六翼,而麵對老朋友的嘲笑,六翼也隻得無奈的跟著笑。


    護衛隊的其他人,包括天策都感到意外,沒想到六翼說的是真的,眼前的這個人真是“惡土”中的第一殺手六翼。而且,他們的訓練官洛神竟真的認識六翼,看似還是老朋友。


    他們心中既後怕,又喜悅。後怕的是沒有與六翼動手,喜悅的是竟然俘虜了武者六翼,這個牛可以吹一輩子!


    “怎麽,你是打算就這樣笑一整天?還是讓老朋友就這麽被綁著?”六翼率先開口,他明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


    洛神自顧自笑個不停,笑起來更加嫵媚動人了,一直笑到自己都覺得無聊了才停下來。然而,她並沒有下令給六翼鬆綁,而是圍著他轉了兩圈,調侃道:“嗯,不錯,的確是大名鼎鼎的六翼,哈哈!”


    六翼無奈的搖了搖頭,依舊沉得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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