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之差!


    艱苦戰鬥奮勇殺敵致使身留隱疾,沾染大煙飲鴆止渴行差踏錯。


    此事論起倒也不算重罪不可饒恕,無非是不再適宜工作崗位,需撤離前往後方接受治療。


    萬不該截留藥物私自售賣,導致事情再無迴旋餘地。


    韓醫生不知徐南欽打算如何處置。


    麵對詢問徐南欽未做遮掩,出言說道:“根據他本人意願,此事秘而不宣,對方接受暗地處決,反滿抗日保家衛國而亡。”


    體麵!


    拋頭顱灑熱血奮不顧身付國難,不想背負嚴重違反紀律被處決的名聲,想走的體麵些。


    對此徐南欽沒有迴絕,私下答應。


    韓醫生知曉徐南欽心中尚且也有柔軟一麵,能如此處理實屬難得。


    抗日反滿的戰士都是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每個人的境遇不同經曆有別,故事很難細細道來。


    很多人默默無聞後身死道消,來不及翻閱對方的人生,更無暇解讀其的精神世界,便已經是陰陽兩隔。


    結局難改的情況下徐南欽願意給對方留存體麵,是對他昔日付出的肯定,隻可惜難得善終,畢竟紀律當前徐南欽不可無視。


    韓醫生望著滿桌杯盤狼藉說道:“這或許是他所求的解脫吧,也能瞑目。”


    “死不瞑目!”


    “何以見得?”


    “他想上陣殺敵與日寇作戰,能在臨死前再殺幾個日寇算了卻心願,但我沒有同意。”徐南欽身居高位必須考慮全麵,他想要選擇相信對方,隻是卻不能做任何具有風險的事情。


    對方手中掌握情報關乎多人生死,徐南欽不能感情用事致其他成員生死於不顧,所以他沒有同意對方的請求,而是暗中處決。


    韓醫生明白今日徐南欽說這些話,是心中壓抑借機開言,說出來許會好受一些。


    他也知徐南欽選擇無錯,但錯與對往往不是情感方麵的絕對支配者,韓醫生沒有多言隻是靜靜聽著。


    因其很清楚徐南欽現在需要的根本就不是勸慰,而是說出來的一種發泄罷了。


    稍作片刻徐南欽起身朝著飯店外走去,韓醫生緊隨其後。


    站在街邊韓醫生說道:“目前各處問題都得到妥善解決,當前較為重要的事情,便是憲兵隊特高課從中央保安局這裏接手的任務。”


    這個問題現在通過幡田海鬥還在進行推進,倒也不算無計可施。


    徐南欽臨別前說道:“全麵啟用新密碼本。”


    “是。”


    此前因為密碼本泄露以及山城交通員暴露一事,導致軍統方麵一直壓著新密碼本不曾使用,造成各處情報傳遞受到影響。


    如今觀察問題已經解決便正式啟用,讓軍統情報工作可以盡快進入正軌之中。


    池硯舟、徐妙清在家中聊各處因過冬物資發生戰鬥一事,因除卻海林外偽龍江省泰安附近,也發生了伏擊敵人物資運輸隊的戰鬥。


    但正如二人此前擔心的一樣,海林的行動讓敵人更加警惕,泰安的戰鬥提前準備工作是做的不錯,可卻未能得到想要的效果。


    聽說沒能將運輸隊打下來,敵人在貨物之中隱藏沿途護送的士兵,致使埋伏計劃沒能取得人數上的優勢。


    雖選擇伏擊地形占據有利位置,可敵人在武器上占據上風,導致久攻不下眼看敵人支援到位,隻能選擇撤退。


    泰安的行動讓大家更加清晰的認識到,通過伏擊想要繳獲物資的行動,已經提升了不止一個難度。


    聽得徐南欽迴來兩人就默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反倒是陪著對方閑聊。


    三人對坐各懷心思,最後便迴房休息。


    接下來一連幾日特務股這裏都沒有新的工作安排,池硯舟判斷是出於兩方麵,首先確實是沒有額外重要的任務,其次盛懷安也是考慮池硯舟的傷勢。


    至於刁駿雄這裏還是遲遲不見新警員前來報道,但偏又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平靜的稍顯詭異。


    幡田海鬥或許真是聽從池硯舟的建議,開始從沖喜大河這裏下手經營人際關係,近幾日都不曾得見。


    這種平靜竟然讓池硯舟感到有些不適!


    心中亦是苦笑,好似每日利劍懸在頭上,才能感受到真切似得。


    就在池硯舟反思自己是否太過疑神疑鬼時,卻見刁駿雄有些焦急的走進特務股,身影沒有絲毫停頓進入盛懷安辦公室內。


    莫不是有所斬獲?


    可警察學校內並無三方陣營的反滿抗日成員潛伏,刁駿雄又能調查到什麽?


    池硯舟不動聲色遠離盛懷安辦公室外,但視野卻還能觀察到門前情況,心中亦是思索刁駿雄的反應。


    大概等了十分鍾才見刁駿雄從盛懷安辦公室出來,後他從特務股內點齊人馬離開警察廳,看架勢是想要抓人。


    去警察學校抓人?


    抓誰?


    被抓之人又是何等身份?


    池硯舟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他示意楊順跟上前去看看,對此楊順覺得順理成章。


    可等了大概一小時都不見楊順迴來,亦是不見刁駿雄等警員迴來。


    警察學校距離警察廳並不遠,豈能耗費如此之久?


    一直等到警察廳這裏快要收工,楊順才氣喘籲籲跑至池硯舟麵前。


    “什麽情況?”池硯舟不能表現出疑惑,畢竟他不應該知道是警察學校內出事,所以更加不可能知曉刁駿雄的目的地,那麽你豈能認為時間耗費太久呢?


    “刁隊長帶著警員出城。”


    “出城?”


    “是!”


    現在池硯舟是真的疑惑,他原以為刁駿雄會帶著警員去冰城地方警察學校抓人,可萬沒想到是出城。


    難不成刁駿雄這裏還有別的任務?


    不可能!


    此前配合協助中央保安局進行抓捕任務,致使手下警員損失慘重,後就被盛懷安安排暗中調查警察學校內潛伏人員一事。


    這件事情很重要,特務股、警察學校配合進行,且刁駿雄手下警員有限,盛懷安是不可能同時給他安排兩處任務齊頭並進。


    且池硯舟這幾日也得空,傷勢影響已然不大,盛懷安沒道理有任務不安排池硯舟參與,交給刁駿雄對方是分身乏術。


    所以池硯舟現在很肯定,刁駿雄帶著警員出城的原因,肯定還是與警察學校這裏的任務有關,但具體是什麽卻不清楚。


    楊順表示自己不能繼續跟蹤,畢竟是同股隊長率領警員親自行動,在城內哪怕你身形暴露還可解釋偶遇。


    這都已經出城你說偶遇誰信?


    且對方執行任務或許機密重要,你的跟蹤極有可能導致暴露,這罪名你能承擔得起嗎?


    因此同股打探情報都有分寸,楊順對這個分寸把握的很好。


    池硯舟百爪撓心想要知道真相,但也要注重分寸,不然隻會令楊順生疑。


    故而他此刻說道:“看來刁隊長這裏是有任務進行,你就多留意股內信息,看之後行動結束會有什麽消息。”


    “屬下明白。”


    楊順其實心中有些不喜,原以為刁駿雄這裏警員損失慘重,新補充的都是警察學校的學員欠缺經驗,日後特務股內的任務多數要落在池硯舟頭上。


    可誰知道刁駿雄這裏人員都尚未補充就位,便已經開始執行任務,與楊順設想出入不小。


    後念及可能是盛懷安關心池硯舟的傷勢,才給你多加休息的時間,亦能體現出盛懷安對池硯舟的與眾不同。


    楊順認為也不算是壞事。


    今日突發狀況令池硯舟對此事充滿疑惑,刁駿雄居然帶隊出城,在楊順匯報之前池硯舟壓根就沒有絲毫這方麵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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