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


    臨時起意。


    時不待我。


    諸多條件逼迫你做決定則難麵麵俱到,所遇問題會出現在何處此刻亦難全部所料。


    雖說抓機會乃是轉瞬即逝的事情,容不得你再去細細考量,但必須做好最壞打算。


    若任務進展實在不順,應當如何?


    必須提前考慮清楚,免得臨場情況危急處理不當。


    池硯舟被組織選中成為此次任務的負責人,他就要肩負起責任。


    王景山、趙玉堂、許雯等人安危都要考慮在內。


    平常所接受的任務多是自己執行,明著配合的任務都很少,更別提指揮行動。


    這對池硯舟而言,同樣是一次考驗和鍛煉。


    寧素商心知市委方麵有意磨煉池硯舟,但卻沒有當麵提起,免得給其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負擔。


    此次任務已經存在諸多變數,不宜再施加壓力。


    同寧素商分別池硯舟迴到家中,都還在思索這件事情,夜裏上床休息腦海之內尚且思緒飛揚。


    不確定因素著實太多,池硯舟很難全都想到,隻能看具體情況再說。


    當夜醫院這裏趙玉堂也通過許雯得知此事,對於組織安排他當然是全力以赴,可卻意識到風險很大。


    其次是可能會有同誌途中與他確認身份,進而開始負責指揮行動,那既然如此為何不直接讓其指揮行動呢?


    再者便是組織要求他不可暴露,也就是說這個任務的級別在他暴露之下。


    原因在於鄭可安這裏要做到萬無一失,趙玉堂是很清楚的。


    但組織同誌王景山的安危又要如何確保?


    看著眼前不遠處的許雯,莫非是打算用其做最後的砝碼?


    隻是組織所給的情報內容裏,並沒有這方麵的資料。


    趙玉堂隻能按照組織安排行事,最後究竟會如何,現在很難講。


    但他需要告訴組織之後的行動路線,便於配合。


    於是趙玉堂就用暗語加密書寫情報,告知組織自己打算兩日之後動身,乘坐火車走東南方向。


    拉林、五常、山河屯、水曲柳這條路線。


    至於何時下車需具體觀察,或組織在何地接應就在何處下車。


    接應自是將趙玉堂、王景山一同接應。


    將情報交給許雯讓其一定要交給省委同誌,許雯表示沒有問題。


    她的身份地位以及刁蠻任性,讓所有人包括特務股的警員在內,都對其的警惕性很低。


    以至於她有很多機會傳遞情報。


    畢竟無需久做接觸,許是擦肩而過就能完成情報交接,故而安全性足以保障。


    再說池硯舟這裏迴家休息一夜,第二日起來他前去醫院,雖是想要避而不見,但許固讓你催促總要落實。


    來至醫院得見方言帶隊在此,池硯舟上前說道:“方隊長好福氣。”


    “池隊長是自告奮勇,不然也難有方某福氣。”


    “我是趕鴨子上架。”


    “但許科長對池隊長,可是好生感謝。”


    “口頭上的感謝罷了。”


    兩人寒暄幾句池硯舟表示自己先進去一趟,等出來再聊。


    進入病房許雯神色不喜不太歡迎,池硯舟則上前問道:“何時動身?”


    “明日便可。”


    “怎麽走?”


    “乘火車。”


    “需要提前買票嗎?”


    “不必。”


    許雯皺著眉頭問道:“你們要去何處?”


    池硯舟借口道:“我要帶著趙先生去外地確認一件事情,很快就能迴來。”


    “我也要去!”許雯其實什麽都知道,不過此刻該配合的表演,你必須要配合。


    你要趙玉堂離開冰城帶著許雯,總要有一個合理的借口不是。


    三人都在演戲,那自然不會有人揭穿。


    從趙玉堂的反應池硯舟可以做出判斷,他應是將信息都匯報給組織,便也無需池硯舟再操心。


    言罷就從病房內離開,找方言閑談。


    許雯在其出去後來至趙玉堂身邊,低聲說道:“此人在冰城警察廳內也有幾分名氣,隻怕不好對付。”


    “你擔心他另有任務?”


    “或許會想要伺機將你除掉。”


    “到時你負責纏住他。”


    “好。”許雯得知真相崩潰大哭要死要活,確實足以將池硯舟攔下。


    走出病房的池硯舟和方言湊在一起閑聊,這趟外勤方言早就待不住了,現在隻希望最後的收尾工作早些完成,他也好和潘堅誠等人迴去新京。


    “這趟停留時間不短但一直麻煩纏身,反倒未能陪同方隊長好好遊玩,倒不如再多停留幾日,之後想來是得以空閑。”池硯舟對其說道。


    “冰城還在搜捕紅黨會議代表,說清閑是難有清閑,且股長、科長要啟程返京我難有其他想法,來日方長倒也不必急於一時。”


    “方隊長言之有理。”


    寒暄閑聊幾句池硯舟就從醫院離開,迴到警察廳特務股內。


    向盛懷安做匯報,告知明日就啟程。


    “一定要小心些。”


    “請股長放心,屬下定會保護好許小姐安危。”池硯舟這裏用詞就很明顯,他隻管許雯的生死安危,至於趙玉堂並非他分內之事。


    對此盛懷安沒有不同意見,許固是想要池硯舟除掉趙玉堂不假,但明顯保護不好許雯責任更大。


    至於說暗中安排人員跟蹤監視,趙玉堂對此是杜絕的,他表示如果發現就會表達出對許雯的愛意,讓其更加深陷其中。


    許固不想用女兒做賭注,便沒有過激行動。


    今夜無言!


    第二日早晨吃飯時池硯舟告知徐妙清,自己要出遠門一趟,或許今夜能迴來,亦可能迴不來。


    讓其不要擔心自己。


    徐妙清送他出門幫其整理衣領,朱唇輕啟道:“注意安全。”


    “明白。”池硯舟笑著抱了抱徐妙清,表示此番任務很安全,這才轉身離開。


    沒有前去警察廳特務股,而是直接前往醫院。


    趙玉堂也已經洗漱換掉身上病號服,許雯同樣收拾妥當要同行,許固在場多有不滿卻拗不過,最後勉強同意。


    臨行前拜托池硯舟照顧好許雯,最後叮囑同樣是女兒安危,而非一定要讓池硯舟殺掉趙玉堂。


    三人結伴從醫院內離開,趙玉堂對池硯舟說道:“去火車站。”


    池硯舟伸手叫來三輛人力車,警察廳距離火車站不遠,但醫院處尚有些距離。


    乘坐人力車抵達火車站,趙玉堂前去買票,池硯舟一看直接買到了敦化,但趙玉堂肯定是中途下車。


    趙玉堂很警惕的四處觀察,池硯舟笑著問道:“擔心會有警員暗中跟蹤?”


    聞言許雯也是開始四處查看,她雖表現的不明所以,但聽起來就不是好事。


    趙玉堂迴道:“警員的話,確實很難令人相信。”


    其實趙玉堂是想要借著觀察警員的理由,看看組織同誌王景山是否到位。


    雖組織未能將王景山的照片拿給趙玉堂看,卻也在情報中描述了今日的穿衣打扮,細節之處便於讓趙玉堂認清組織同誌。


    池硯舟則不必依靠這些,他看過照片一眼就能認出來。


    環顧四周不見人影,但池硯舟發現火車站進出路卡處的負責警員,正是警察廳特務股成員。


    不是池硯舟手下之人,而是刁駿雄這一隊的。


    刁駿雄並不在此,應是在別處忙碌,池硯舟見此刻距離登車時間尚早,便邁步上前來至路卡。


    “池隊長。”幾名警員出言喊道。


    “刁隊長今日在何處忙碌?”


    “好像是在新陽區安陽街附近。”


    “可是有所發現?”


    “這我們幾個不太清楚。”


    “羨慕你們跟著刁隊長,能調查紅黨分子。”


    “池隊長玩笑。”


    池硯舟上前和負責路卡的警員交談,無非是想要給組織同誌王景山進入火車站的機會,避免在此處就被警員攔下。


    但這個信號王景山是否能捕捉到,就看運氣。


    畢竟對方是不知道池硯舟身份的,但顯然交談時警員對進出火車站的旅客盤查,確實有所簡單。


    池硯舟身為隊長一直和你說話,你迴答慢一點都不好,更別說不迴答。


    至於要在池硯舟麵前表現的工作認真?


    他又不是刁駿雄,還管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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