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


    忠誠!


    盛懷安此前更加看重忠誠,這點從金恩照身上便可窺探一二,但忠誠很難確保不會變化。


    時過境遷滄海桑田,天地尚且可以變換,豈能寄希望於人心。


    人心最是叵測,考慮所謂忠誠不如做好萬全準備,嚴厲禦下防止反噬,應強過相信忠誠。


    既然所謂忠心盛懷安需依靠自己把控,那能力便順其自然占據首位!


    能力與人心不同,有便是有,無便是無!


    有者難無,無者亦能學習擁有。


    因此盛懷安現如今覺得,池硯舟目前能力已經初步表現,換言之最差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總不會倒退。


    滿洲警察廳體係龐大卻處處受日本人製衡,原以為是日本人剛剛占據東北擔心變故,隨著掌控日積月累應當會有所鬆懈,可情況卻截然相反。


    早前在國際上日本人一直公開承認滿洲國的獨立性,做事雖一如既往,但起碼顏麵上有所顧忌。


    現如今卻越發的收緊掌控,不曾鬆懈便也罷了,變本加厲則是眾人難以預料。


    導致盛懷安也不得不想想自己處境,以及後續出路。


    池硯舟在司城和真、烏雅巴圖魯夾擊之下,識破舒勝與烏雅巴圖魯私下見麵,在其看來不算什麽。


    理應如此。


    可池硯舟能選擇不解決烏雅巴圖魯,反而是拉攏對方。


    這無疑讓盛懷安高看一眼。


    此舉看似簡單,能想到之人卻不多,足以證明其思維能力。


    思索良久盛懷安起身離開辦公室,前去尋傅應秋。


    進入傅應秋辦公室內落座,盛懷安出言道:“科長,屬下前來是有一事匯報。”


    “何事?”


    “池硯舟今日匯報烏雅巴圖魯……”


    聽完此言傅應秋麵色一寒,聲音陰沉道:“中央保安局暫且不論,平房特別軍事區域的老虎屁股,滿清遺老這群冥頑不靈之輩也敢摸,就不怕被生吞活剝嗎。


    他們找死別纏上我等,平房特別軍事區域出事,你作為特務股股長豈能有好下場,特務科又怎麽可能憑借三輛言語就想置身事外,到時又將是大麻煩。”


    罵了兩句傅應秋言語不停:“放任烏雅巴圖魯加入警察廳內,無非是日本人想要給滿清遺老方麵一些機會,免得他們狗急跳牆造成麻煩與輿論壓力,但我看現在不必在乎他們。”


    傅應秋自然生氣。


    特務股差點出事。


    這等事情傅應秋心知會牽連甚廣,怒火攻心想要除掉烏雅巴圖魯泄憤,同時給新京滿清遺老方麵一些警告。


    讓其明白不要玩的太過火,不然警察廳不是吃素的。


    見狀盛懷安將池硯舟的處理方式告知,傅應秋聽罷怒意漸消,滿意點頭說道:“我這裏尚且還在氣憤,倒未曾想到池硯舟竟然能有如此魄力。”


    其實傅應秋與池硯舟地位不同,思維當然不同。


    池硯舟是擔心除掉烏雅巴圖魯後,要直麵司城和真,以及遭受滿清遺老派係新的報複行動。


    所以選擇拉攏。


    可傅應秋身居高位,更是想要表達自身憤怒,讓滿清遺老派係明白其不是好惹的。


    至於所謂後續報複與他無關。


    司城和真一事更是不必擔心。


    所以傅應秋的第一選擇與池硯舟不同,但這並不妨礙他肯定池硯舟的做法。


    “屬下也認為,池硯舟此番決策穩妥。”


    “有些意動?”傅應秋很了解盛懷安,聽聞其說話措詞便能猜到心中所想,故而笑著問道。


    盛懷安亦是沒有覺得有何不好意思,大方承認道:“池硯舟之能力確實出眾,此番諸多事宜經曆也算磨煉,加之目前冰城局勢風雲變幻,警察廳特務股應要抱緊一團才能安然。”


    傅應秋與盛懷安想法一致。


    甚至整個警察廳都需要牢牢捆綁在一起,切莫內部率先遇到麻煩。


    “你不怕池硯舟心中藏有反骨?”


    此刻傅應秋詢問反骨,是單指對盛懷安的反骨,而非反滿抗日。


    早前盛懷安默認陸言對池硯舟用刑,後更是因為金恩照一事有所不待見,這兩件事情對池硯舟而言是否存在影響。


    他對盛懷安的心思可還老實?


    都無從判斷。


    盛懷安卻極其自信說道:“屬下敢用就不怕反,若是連出免得繼續丟人現眼。”


    自信。


    盛懷安同樣擁有屬於自己的自信。


    “池硯舟處理這件事情目前看來沒有問題,至於你打算如何用他自行安排。”


    “屬下明白,不知鄭可安處調查如何?”


    “陸言雖隻是明麵施壓吸引目光的存在,但他調查的力度很大,有想要直接抓到鄭可安把柄的意思,但無疑還是心浮氣躁了些,很難有所收獲。


    池硯舟緩和與鄭良哲的關係確實有用,也將陸言調查一事告知,成功將鄭良哲目光和重心吸引到新京,但這還不是最終解決問題的時候。”


    “科長的安排是?”


    “其實尚無安排。”


    “沒有安排?”


    “你猜測我有安排,鄭良哲自然也會猜測我有安排,等他疑神疑鬼嚴陣以待的時候,我們偏一動不動。”傅應秋笑著說道。


    反其道而行之。


    人人都認為傅應秋會有後手。


    不僅僅是池硯舟,連盛懷安都認為應當如此。


    那麽就不怪鄭良哲也有這等想法。


    可傅應秋壓根就沒有安排背地裏的行動,他不著急。


    如此消磨鄭良哲的警惕性,甚至包括鄭可安的警惕性,等到合適時機再突發製人,效果則是最好。


    “如此看來豈不是調查時間會拉長。”


    “你想用池硯舟?”


    “正是。”


    盛懷安現在想用池硯舟負責特務股的任務,但是鄭可安這裏的事情尚未解決,池硯舟向鄭良哲說的是自己受到牽連,目前不受待見無所事事。


    你總不好現在又讓池硯舟身負重任。


    對於這個問題傅應秋說道:“池硯舟有的隻是懷疑,並非是多大的問題,這幾日的冷落我們也是觀察和調查,現在發現沒有問題重新啟用是合理的。”


    “不會影響科長處的行動嗎?”


    “無妨。”


    盛懷安當然是隨時都可以啟用池硯舟,隻是對方現在參與調查鄭可安的任務,傅應秋這裏不鬆口豈能私下啟用。


    因此盛懷安今日就是來探探口風,見科長同意他就心中有數。


    不過口中說道:“也不急於一時,等他將焦陽暉一事處理結束再說。”


    “雖然我們沒有衝動行事,但是焦陽暉的身份無疑還是知曉,中央保安局方麵的壓力還是有的。”


    “是滿清遺老的問題導致焦陽暉身份暴露,與我們應當關係不大,反正都在新京,讓他們自行解決。”


    “話雖如此,但也應小心。”


    “屬下明白。”


    將問題商討結束盛懷安從辦公室內離開,啟用池硯舟自然是參與負責搜捕紅黨會議代表,畢竟明知道人員藏匿在冰城之內,卻遲遲搜查不得寸進,盛懷安亦是想要加大力度。


    能兵強將都要派上用場。


    且冰城的封鎖現在一如既往,其目的就是不讓紅黨會議代表輕易離開,不然再想抓捕則難上加難。


    在冰城被捕,功勞自然在冰城。


    迴到當地被捕,那與冰城無關。


    且此番算是工作失誤在前,抓捕是為戴罪立功,當然不能放任對方逃離。


    盛懷安也帶隊離開警察廳,親自負責搜捕工作,看能否有所斬獲。


    多日來都是這種狀態。


    至於池硯舟呢?


    已經打電話去冰城女高約見舒勝,這幾日他會和舒勝多見麵,來給對方造成不利影響,讓滿清遺老方麵懷疑他的忠誠。


    背叛過一次的人,想來是更加容易背叛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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