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素質。


    抗壓能力。


    臨場應變等等。


    都很考驗一名潛伏工作人員的專業程度。


    此次被特高課懷疑與紅黨有染,確實未被發現軍統成員身份,但高壓環境之下難免心慌。


    慌亂慌亂!


    慌則亂,亂則生變。


    住田晴鬥這等煞神若察覺到池硯舟有異,就算紅黨一事與其毫無關係,隻怕都不會輕易放過你。


    故而紀映淮讚歎池硯舟的表現,不算場麵話,憲兵隊特高課這等地方,並未去過則很難明白其帶給你的壓力。


    吃著桌上飯菜池硯舟說道:“劫後餘生,能吃幾口是幾口。”


    “你切莫要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紀映淮能明白池硯舟的心思,但他們作為潛伏人員,事業是反滿抗日保家衛國,則不能容忍自己放縱。


    哪怕稍許都應當杜絕。


    “明白。”池硯舟情緒顯得不高。


    紀映淮未再勸解,剛剛經曆這等事情,需要幾日時間緩和心態。


    且匯報內容包括池硯舟後續對鄭可安的調查,紀映淮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


    “我不知道。”


    “倘若她真是紅黨,你可以將這件事情當做紅黨與日滿的博弈,紅黨贏則鄭可安安然無恙,日滿贏則抓捕鄭可安。


    “博弈?”


    “沒錯。”


    “我看著?”


    “你隻能看著。”


    “但我明明參與其中,為何說僅僅隻能看著?”


    麵對池硯舟帶著些許不滿的詢問,紀映淮其實心中沒有責怪,誰不是一腔熱血走來。


    但走到最後,血是否還熱尚且難以判斷,可頭腦必然是冷靜的。


    紀映淮纖纖玉手將筷子放置一旁,望著麵前池硯舟神色沒有任何起伏,反倒是語重心長道:“我理解你的想法,甚至欣賞你的想法,可你在特務股內工作也有些時日,應當對潛伏工作有一個全麵且清晰的認知,我想我不需要大費口舌的勸說。


    道理便是你心中道理,該背負的我等沒有理由和資格選擇退縮,國人受辱國土受難,我等所求並非一時得失,而是一世得失,甚至是子孫後代的萬世得失!”


    這等言論池硯舟自當清楚,將口中飯菜咽下他無奈道:“我隻是不甘。”


    “這是你的成長。”


    好似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池硯舟對其沒有再討論下去的**,轉而問道:“‘平房特別軍事區域’你了解的多嗎?”


    組織收集有關此區域內的情報,池硯舟心想軍統應當也關注此事,若是能探得重要信息則可轉告組織。


    “你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根據警察廳方麵探得信息,感覺‘平房特別軍事區域’情況非同一般。”


    “聊聊你所探查到的信息。”


    池硯舟沒有猶豫將詳情告知,畢竟寧素商所透露的信息都是可以調查到的,他不信軍統這裏一無所知。


    故而不必隱瞞,沒有任何價值。


    索性還能博得一些信任,何樂而不為。


    聽罷池硯舟告知情報,紀映淮輕點下巴道:“‘平房特別軍事區域’一事,確實如同你所探查到的信息一樣,但具體情況不太清楚。”


    可見有關這方麵的情報,不論在組織或軍統內部,都是機密的存在。


    “沒有更多情報嗎?”


    “對這處區域製定了國境取締法、軍機保護法,限製居住及旅行人員出入該地區。


    各派出所每日進行調查,在憲兵分遣隊的協助下對居民進行鎮壓,平房地區的旅行許可由香坊警察署長發放,地區移住必須有偽濱江省長的許可。


    居民的居住證明書發放,由平房派出所代行香坊警察署長的職權執行。”


    “派出所代行警察署長職權,還真是日本人當所長便能騎在署長頭上,可笑至極。”


    “可偏很多人看不清日寇包藏禍心。”


    “怕不是看不明白,而是樂得裝糊塗。”


    “一時安逸,禍害千年。”


    “罪孽深重。”池硯舟每每想起同胞向同胞舉起屠刀的畫麵,受到的衝擊往往要高於日本人的殘暴行徑。


    紀映淮不做過多停留,繼續講述自己所知信息:“日寇對平房特別軍事區域的居民,管製極為嚴格,正如你此前所言必須要有‘特別居住證明書’,這證明書是紫紅色的封麵,內有免冠半身照片,並蓋有三色‘特’字印章。


    有效期為1年到期更換,必須隨身攜帶以備隨時接受軍警憲特的檢查,即使在田間勞動也不例外,若發現無證者輕則挨打,重則按政治嫌疑犯抓進憲兵隊或派出所。”


    “三色‘特’字證件好造假嗎?”


    見池硯舟第一時間反應則是證件造假問題,紀映淮覺得還算是敏銳,畢竟想要在平房區域內活動,證件是首先要解決的問題。


    “造假難度很大,三色‘特’字技術雖算不上高深,但想要完全與之相同不存在誤差難度很大,上峰已經命人開始著手處理證件問題,想來不久之後就能有答案。”


    “但根據平房區域內的布控強度而言,隻怕手握證件風險同樣很大。”


    “你所言確實不假,到平房區域探親訪友、辦事打工者,不論臨時居住多長時間,都必須親自到平房警察駐在所所屬的派出所登記,領取規定期限的白皮‘臨時居住證明書’,離開時還必須辦理注銷手續。”


    “若按照這等情況可知,軍警憲特對平房區域內的居民較為熟悉,因為根本不存在流動性,所以陌生麵孔直接就會被認出來,哪怕拿著證件也於事無補。”


    “這方麵是難點所在。”


    “是否可以發展平房區域內的原住民,為我們打探情報?”池硯舟提出一種新的角度。


    “上峰對此事早有謀劃,但平房區域內人員流動性較小,想要挑選人員進行策反亦是存在極大的難度。


    與此同時平房區域內原住民多是勞苦百姓,從事情報工作對其而言很困難,不宜上手。”


    “那目前而言對內部情報知之甚少?”


    “確實。”


    池硯舟原本還想要通過軍統掌握平房區域內的情報,但現在看來他們知曉的不見得就比組織多多少,至於紀映淮的迴答,可能僅僅是她不知道詳情罷了,不表示軍統未調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可既然紀映淮都難從軍統處得知這些情報,池硯舟就算是詢問的再多也沒意義,索性不再探查。


    但紀映淮對此事興趣未減,則話題沒有脫離道:“日本人大費周章甚至將偽滿杜絕在外,此等必然是有大文章不可不管,你日後若能獲悉蛛絲馬跡,都要告知於我。”


    “明白,日後若有機會探查到消息,我會第一時間告訴你。”


    “也不必第一時間告知,平房區域內的相關事情,感覺並非簡單便能解決,你必須要先確保自己的安全。”


    “這點我知曉。”


    “烏雅巴圖魯、司城和真對你壓力如何?”


    “壓力自然很大,但傅應秋、盛懷安都不願改變特務科、特務股格局,我倒也能撐住。”


    “上峰在商議辦法幫你解決此二人,但想要有切實可行的計劃,還需二人有所行動方能將計就計,因此時間上或許還要很久。”


    “時間久些也無妨。”池硯舟表示自己還能堅持,畢竟又並非孤軍作戰,傅應秋、盛懷安起碼表麵上都是支持他的。


    尤其傅應秋,表現的更為明顯。


    軍統這裏的想法與組織相同,得知池硯舟目前不算徹底解決麻煩,後續還需負責調查鄭可安,故而沒有再給安排額外任務。


    先解決眼下之事更為關鍵。


    切莫殺雞取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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