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種假設!


    四種可能!


    這些情況都有幾率造成情報泄露,具體需要深入分析。


    對於盛懷安短時間內便能想到這些,住田晴鬥認為不錯卻也是情理之中,作為特務股股長若是反應遲鈍,也應考慮退位讓賢。


    但住田晴鬥當即表示:“首先可以排除第四種情況。”


    “陸主任策反內應不會露出馬腳?”


    “策反人員是否會被紅黨調查出端倪現在猶未可知,但大概率不會露出破綻,且就算是遭受調查也難直接提供有關會議信息,畢竟我等從交通員處得知何種情報,他一概不知。”


    “可交通員信息由他提供,他隻需告訴紅黨人員泄露過什麽情報,紅黨之人便可推斷出會議之事。”


    “但此人這幾日還有情報送出,且目前在負責紅黨任務是自由之身,紅黨難從他處得知線索。”


    聽到住田晴鬥如此說,盛懷安沒有再做堅持,第四種情況確實可以排除。


    “課長認為第三種情況呢?”


    “你既然發問,不如說說自己的想法。”


    盛懷安沒有扭捏,直言道:“紅黨若是根據奉天代表遲遲不見蹤影而產生懷疑,則不會焚燒示警這般慘烈決然,應是暗中調查暫緩會議召開時間。.


    但此番紅黨成員登門告知消息,舊貨倉庫老板舉火**烈焰滔天示警各地代表,則表明他們知曉我等對其的調查布局,心知已經到了千鈞一發之際。”


    “所以你認為第三種可能性不大?”住田晴鬥明白盛懷安意思。


    “屬下認為可以暫且排除。”


    “若排除第三種可能,則表示第二種可能同樣需要排除。”


    “同理是應如此。”盛懷安認同這個說法。


    住田晴鬥卻皺著眉頭說道:“紅黨就不能在有所懷疑之後,對東傅家甸區南二十道街025號周圍展開調查,發現你等布控後覺得大勢已去,才選擇如此大規模不留後路的示警方式?”


    見住田晴鬥懷疑他與沖喜大河工作失誤,盛懷安解釋說道:“布控等工作安排沒有漏洞,紅黨哪怕因奉天代表遲遲不到場,或因交通員遲遲未歸等有所懷疑,針對舊貨倉庫周圍展開調查,也不會發現我等暗中監視。”


    “確定?”


    “屬下確定。”盛懷安現在當然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且整體調查他參與其中,確實不曾發現有問題之處,現在該說什麽就是什麽。


    日後哪怕真就是工作失誤暴露蹤跡,那也要等到之後再說。


    現在誰會沒事找誰。


    見盛懷安如此應答,住田晴鬥沒有繼續深究而是說道:“如果按照現在這種推測,就僅剩下第一種可能,此次行動成員之中有內鬼泄密!”


    “屬下認為課長理應也最懷疑這一點,不然何故將全體人員看管起來。”


    “沒錯!”


    住田晴鬥的決定盛懷安能窺探其深意,必是最懷疑有內鬼泄密,不然豈會在外麵亂作一團的時候,將全體參與人員抓捕關押。


    “你幫我分析一下這一條。”住田晴鬥繼續說道。


    盛懷安坐直身子道:“這一點邏輯上其實最容易講得通,負責行動人員知曉目前情況,將消息送給紅黨上線,紅黨方麵得知此事大為吃驚,於是安排人員進入舊貨倉庫告知目前情況,以及詢問各地代表赴約人數。.


    短暫商議認為難以妥善解決,於是利用運送貨物一事將兩名夥計救走,老板留下放火示警令周圍紅黨代表知曉危險,同時燒毀025號據點讓後來想要接頭人員見此觸目驚心,便知曉情況不會貿然露麵。”


    這一條的邏輯最簡單!


    “所以你認為可能性有多少?”住田晴鬥再問。


    “首先此次任務安排保密要求嚴格,想要將情報送出難度很大,避開互相監督人員就是一大難點,想要送情報肯定要送至指定位置,哪怕打電話你也要能接觸到電話才行。


    但工作互相監督且範圍相對固定,這種情況下想送情報的難度可想而知,隻是說並非絕對,所以存在可能。”


    盛懷安的意思其實表達的很明白。


    送情報不是散布謠言,你肯定要送到指定位置,才算是將情報送達。


    可是陸言這裏的任務安排是突然告知特務股,且告知之後立馬就動身前去臨時辦公地點,與此同時就已經開始互相監督保密工作。


    你如何送情報?


    指不定位置是南轅北轍!


    “所以負責監視鄭可安的四名警員,以及負責監視君悅客棧內的四名警員,我都單獨關押。”


    “課長認為他們有可能泄露機密?”


    “正如你所言,突發情況加監督工作,讓其瞬間和紅黨失去聯係,可君悅客棧內的人是紅黨成員,鄭可安疑似紅黨成員,算是危急情況下可以臨時送出情報的人選。”住田晴鬥的分析極為正確。


    “課長認為這兩處,哪處存在內鬼的嫌疑更大?”


    “我現在就是這點想不通。”


    “課長不妨說出來探討一下。”


    住田晴鬥對盛懷安其實並未太過懷疑,畢竟他從事警察廳工作多年,挨個懷疑也應該被放在最後。


    所以住田晴鬥並無保留,出言說道:“首先君悅客棧內的人是紅黨成員不假,可負責監視警員若是想要給他送情報,這個難度你剛才已經講過很大,不過我們現在默認他可以完成。


    隻是說將情報給對方後,對方要如何將情報給紅黨呢?


    他並非冰城地下工作人員,而是別處前來開會,唯一聯絡點或許就是舊貨倉庫,但此人之後並沒有再進出過舊貨倉庫,這點你們負責監視應該很清楚。”


    “所以課長認為,此人就算得到情報,也沒有辦法通知紅黨。”


    “沒錯。”


    “那鄭可安處的疑惑呢?”


    “首先我們同樣默認警員可以將情報交給對方,但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潛伏警員憑什麽就認定鄭可安紅黨成員的身份?


    你我都應該明白,反滿抗日組織開展地下工作,經過早幾年的慘重損失,早就有了一套行為準則,單線聯係是硬性規定。


    警員不可能知道鄭可安的身份,且鄭良哲以及他父親的身份都是滿洲政府官員,不應該如此篤定鄭可安的身份。”


    盛懷安聽罷講述說道:“會不會是此前中央保安局一事,加如今鄭可安登門舊貨倉庫,所以認定乃是紅黨成員。”


    “這是賭!”


    “緊要關頭應該也會選擇賭一把。”


    “可你要明白這背後代表的是紅黨滿洲全體工作成員,換成是你,你敢賭嗎?


    應該是放棄自身潛伏將情報確保送達,讓紅黨組織想辦法扼製損失才是最優選擇吧。”


    你必須承認住田晴鬥說的沒錯。


    這個後果和代價,是隨隨便便就敢賭的嗎?


    因此住田晴鬥現在對這兩方都有說不通的疑惑,不管是鄭可安處,還是君悅客棧處,都存在難以解釋的問題。


    “有沒有可能潛伏人員,知曉鄭可安的身份?”


    “潛伏警察廳特務股亦或是潛伏在警察署特務係,都是非常危險的工作環境,隨時都有可能暴露被捕。


    鄭可安如果是紅黨成員,其身份和背後鄭家影響力,足以令她在紅黨組織內頗受重視,豈能讓她的身份被身陷危險之處的潛伏人員知曉?”


    “但如果想要按照這個思路調查,隻能默認是互相知情。”盛懷安不知道住田晴鬥是真的思考到位,不願放過任何細節可能,還是和鄭良哲關係較好,所以才會覺得可能性不大。..


    隻是盛懷安認為鄭可安這裏,不得不查。


    查!


    住田晴鬥當然會查。


    隻是疑惑確實難以消除,且就算鄭可安得知情報,她又是如何告知紅黨?


    起碼鄭可安一直都在警員監視之下,這點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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