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警察廳內,尋潘堅誠匯報今日調查進展。


    未能有收獲在其預料之中。


    勉勵兩句讓池硯舟用心調查,便令其先離開辦公室。


    後剩方言,他繼續做匯報說道:“池硯舟今日整體調查態度認真,且調查思路明確,過程沒有任何敷衍行為。”


    “不錯。”


    “但今日迴來路上遇雙英衛阻攔。”


    “他倒是來的夠快,池硯舟作何應對?”


    “屬下對此非常吃驚,池硯舟態度強硬出乎意料,甚至於同雙英衛爭鋒相對,令其離開時麵色陰沉如水。”


    “竟有如此膽魄?”潘堅誠對此同樣沒有提前預料。


    “甚至說出當日新京人頭滾滾之言……”


    聽完匯報潘堅誠笑著點頭:“池硯舟確實聰明,已知在我等麵前再無退路,便也不去朝秦暮楚。”


    “可他就不擔心日後報複?”


    “眼前難關未度,言及以後沒有意義。”


    “難怪他年紀輕輕便能在被警察署革職後,加入警察廳特務股。”方言此番也佩服池硯舟果決,心中看法略有改觀。


    “既然他決心調查此事,那就看他能否找到線索。”


    “若不能呢?”


    “稲荷琥珀次長一事須有交代。”潘堅誠言語之中隱晦告知,稲荷琥珀之死兇手鎖定範圍,那便不能不了了之。


    調查到真兇。


    皆大歡喜!


    若調查不到真兇,也要有人背黑鍋,


    選來選去自是徐妙清最為合適。


    雖背後乃是鄭良哲,但僅是校長與老師的關係,挑自然要挑一個軟柿子。


    方言對此並無吃驚。


    警察廳內如此行事並非一樁一件。


    後方言從潘堅誠辦公室離開,與池硯舟一道迴去酒店。


    敲門進入房間,徐妙清說道:“今日工作如何?”


    “進展不順,明日繼續。”


    “吃飯了嗎?”


    “方隊長說一會送到房間來,你吃過了嗎?”


    “已經吃過。”


    後等方言將飯菜送來池硯舟便開始吃飯,同時與徐妙清閑聊。


    吃罷讓警員將碗筷收走,兩人上床躲在厚被之內。


    徐妙清悄聲問道:“目前情況如何?”


    “雙英衛出麵被我嚴詞迴絕,故而僅有聽從新京警察廳安排一條路可走。”


    “必須調查到結果?”


    “我觀潘堅誠用意,隻怕調查不到結果,便要拿你結案。”


    “因何焦蘊藉此前被排除在重點嫌疑人外?”


    “他撰稿速度……”


    聽罷池硯舟解釋徐妙清方才明白,焦蘊藉竟當場開始書寫。


    在第三國際計劃之中焦蘊藉接到電話,應在安靜房間之內打腹稿,等晚上迴家之後再著手開始書寫。


    誰知他卻立馬奮筆疾書。


    “陰差陽錯。”


    “但目前情況還未太過糟糕,警察廳特務股懷疑焦蘊藉稿件乃是提前準備,因此他如今還在重點懷疑名單之內。”


    “可若想讓特務股認定乃是對方所為,隻怕困難。”


    被中空間狹小,池硯舟用手撩開徐妙清額前幾縷調皮秀發,低聲說道:“我心中已有破局之法,但卻需要你聯絡第三國際加以配合,你如今可還能與他們取得聯係?”


    “能!”徐妙清迴答的幹淨利落。


    如此監視看押之下還可同第三國際取得聯係,可見他們行動之前的準備非常到位,應也做好焦蘊藉這裏出問題的打算。


    “新京警察廳特務股既然懷疑焦蘊藉所寫內容乃是提前準備,那便要讓他們找到能證明此事的線索。”


    “線索?”


    “讓人在焦蘊藉家中或學校辦公室稿紙上,印出文章內容痕跡。”


    徐妙清整日書寫教材對此並不陌生,你在稿紙上寫字,筆尖接觸痕跡就會留在下一頁稿紙之上。


    雖無墨痕,卻可辨認字跡。


    若焦蘊藉被監視後還在家中發出此物,確實可以坐實稿件提前準備的假設,但這其中難度之大不容小覷。


    徐妙清說道:“此提議之中兩點最難,其一便是焦蘊藉的筆跡,定要模仿至以假亂真,不然極有可能被揭穿。


    其二則是焦蘊藉於中央飯店房間內所寫內容,此刻落在特務股手中,若想假造證據必要一字不差,如果內容有極個別用字不同,也會被懷疑真實性。”


    這兩點尤為困難。


    都是分毫不可有差池的存在。


    “我今日強行記住一張草稿之上的文字,這種證據一張足以。”池硯舟今天要一觀焦蘊藉所寫內容,便是為此做打算。


    看似隨意瀏覽,實則拚命記憶。


    方言當前池硯舟多有不便,談話間餘光掠過便要印入腦海。


    徐妙清深知此事至關重要,她確認問道:“可保一字不差?”


    因若有差錯,反倒致命!


    “一字不差。”池硯舟豈敢用二人性命開玩笑。


    “可就算如此,但短時間內想要尋人完美模仿焦蘊藉筆跡,怕也是難事。”


    “第三國際之中沒有這方麵人才?”


    “這等特殊人才有歸有,但麵對警察廳特務股調查隻怕不行。”


    “你在情報之中建議他們尋冰城市委幫助。”


    徐妙清立刻明白,紅黨冰城市委方麵有此等人才。


    “好。”


    “焦蘊藉所用稿紙乃是師道大學專屬,要命人從新京攜帶稿紙和文章內容,以及他尋常手稿文章送去冰城,等完成偽造線索後再送來新京,放進焦蘊藉家中或辦公室,但特務股此前對這兩處都有搜查卻沒有收獲,因而栽贓陷害要巧妙些。”


    “這些我都會通知到位,但焦蘊藉當日在中央飯店內書寫文章,應當下一頁紙張上會有印痕,這是否會成為隱患?”


    池硯舟此前便考慮過這個問題,解釋說道:“有印痕也不能表明他就是在中央飯店書寫,畢竟他用的是隨身攜帶公文包內的稿紙,而非中央飯店提供。


    我等留的是草稿印跡,焦蘊藉草稿紙張不少,在家中提前書寫撕下不難理解。且就算他可以證明半成品的稿件是在房間內寫就,但若在提前準備好草稿的情況下,僅僅隻是抄錄速度則大大提升,時間完全足夠他行兇殺人後抄錄稿件。”


    說完此問題後,池硯舟繼續道:“其實潘堅誠如今對你懷疑不大,最後讓你頂罪是無奈之舉的選擇,隻怕很多人也會猜測是強行調查結束。


    但若是焦蘊藉則大有不同,潘堅誠頂著壓力都要給他定罪,隻會表明證據確鑿不容反駁,加之鄭孝胥一事導致滿清複辟派騷亂,焦蘊藉嫌疑很大。


    當有確鑿證據出現時,潘堅誠會想要順水推舟,且此番調查最終對外說是由我負責,與他幹係不大又豈會瞻前顧後。”


    徐妙清認同池硯舟的說法。


    確實是這個道理。


    所有人都更願意相信焦蘊藉是兇手,而非徐妙清。


    “你將草稿內容告訴我。”


    “寫下來。”


    此情報傳遞必然是文字,口述你要花費多少時間?


    豈能在特務股監視之下,覓得這種良機?


    徐妙清負責書寫,她整日與文字打交道,雖無能力精妙模仿他人筆跡,但換一種筆跡偽裝並非自己所寫不難。


    兩人於房間內借著昏暗月光開始忙碌。


    池硯舟用手指在她左手掌心書寫一字,後再由徐妙清寫在紙上,二人默不作聲。


    每個字池硯舟都確認正確無誤,防止出現錯別字。


    一頁內容字數並不多,卻已是池硯舟極限。


    再多幾行隻怕都有心無力。


    也好在焦蘊藉所寫都是花團錦簇的場麵話,減去不少難度。


    徐妙清自有博聞強記的能力,但此番未能發揮作用。


    至於她如何同第三國際取得聯係,池硯舟沒有問,徐妙清同樣沒有講。


    畢竟此事牽扯各自組織機密問題,不可互相打探,兩人極為默契。


    至於草稿內容如何得知,徐妙清會言是她在中央飯店時無意間看到。


    潘堅誠先詢問焦蘊藉。


    他提供稿件內容證明自身清白,後稿件被潘堅誠隨手放在桌麵之上。


    待徐妙清接受潘堅誠詢問時,便看到最上層的一頁草稿,於是記在心中。


    第三國際知曉她有這樣的能力。


    如此解釋足以自圓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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