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一事,父女二人多有爭執。


    各執一詞難將對方說服。


    其實僅是理念不同,徐南欽不願就此罷手,多年經營潦草收場。


    徐妙清則是不喜父親每日辛勞,且還要應付多方壓力得不償失,想他早日在家安享清福。


    池硯舟雖也算家裏人,但不便插手此事,頂多做和事佬。


    避免飯桌爭執!


    吃過飯閑聊些別的話題就各自迴房間,進入屋內池硯舟勸道:“店鋪一事日後你少去爭執,道理雖是道理可畢竟也是大半輩子打拚,伯父豈能輕易割舍。”


    “割舍?”徐妙清對這個詞不甚認同。


    “怎麽?”


    “我爹是生意人,商場上的事情講究什麽?”


    “利益!”


    “商場如戰場隻看利益說話,何談割舍一事,有利益大家蜂擁而至不管你此前作何營生,沒利益撒腿就跑生怕跑得慢些給旁人墊背,生意講究便是利字當先,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伯父此舉怪異?”池硯舟首次心中冒出這樣的想法。


    徐妙清低聲說道:“可能工作性質導致多疑。”


    他們的工作性質確實會導致出現這種情況,隻是心中好奇不一探究竟也難放棄。


    隻是池硯舟現如今正色勸說:“越是如此,便更加不能試探。”


    徐南欽沒問題,僅是你多慮?


    那你不應該為此多有爭吵。


    徐南欽有問題,並非多疑?


    便更不能一探究竟!


    道理徐妙清自是清楚,但牽扯父親總歸難有完全理智,此刻經過池硯舟提醒方才幡然醒悟。


    “明白。”


    “莫要再想此事。”


    “許是精神壓力太大。”徐妙清苦笑道。


    後兩人各自休息,池硯舟躺在羅漢床上卻有些難眠。


    徐南欽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有想過。


    此刻內心反思。


    身邊親近之人被忽視極不應該。


    並非池硯舟懷疑徐南欽,或許正如徐妙清所言是草木皆兵,精神壓力太大造成。


    但寧願多想,不可忽視。


    這正是池硯舟需要反省的地方。


    別管真相是什麽,你沒考慮到就不應該,情報工作中任何細節都足以致命。


    此事之上他不如徐妙清。


    雖徐妙清同徐南欽最為親近可能有所不同,但所有條件都不能成為借口,克服、彌補這些差距,是你作為情報工作人員應該做到的。


    反思結束入睡。


    第二日照常鍛煉後吃飯。


    麵對徐南欽他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神色,徐妙清更是不曾表現出端倪,同桌吃飯卻各有心思,池硯舟覺得工作上那一套,怎麽就不知不覺帶入家中。


    後他出門前去警察廳。


    忍不住迴望顧鄉區方向,不知元碩今日情況如何?


    組織打算新市街開展鋤奸行動,也不知要幾日之後才能尋到機會,可元碩目前還能堅持幾日嗎?


    懷著有些擔憂的神色進入警察廳。


    在踏上石階的那一刻,心中想法便被池硯舟盡數拋之腦後,進入警察廳你要完全戴上麵具。


    不能將麵具之下的麵容,露出哪怕一絲一毫。


    楊順今早又來特務股匯報昨夜情況,但內容不多。


    進展較為緩慢。


    畢竟群仙書館內的姑娘是見過各種情愛的,想要讓其芳心暗許確實需要些手段和時間,目前隻能說按部就班沒有出現偏差,何時才能有收獲則不好說。


    好在盛懷安當時便言此事徐徐圖之。


    不必著急。


    但金恩照是想立功的,這個任務顯而易見短期難有立功可能,因此他也不打算全程關注,想再看看是否還有其他的任務能參與。


    隻是目前盛懷安沒有安排別的行動。


    金恩照便想要自己找,看能否有新的線索。


    至於池硯舟表現的很積極,卻無能為力。


    畢竟有關抗日反滿分子的線索,豈是他想掌握便能掌握的。


    急的金恩照都想出城圍剿抗聯去了。


    不過他也知辛苦又危險,所以僅是心中想想,才不會自討苦吃。


    晚上收工金恩照一天無果,垂頭喪氣。


    池硯舟上前勸慰,可還未開言盛懷安便疾步從辦公室內走出。


    “帶人跟我走。”盛懷安言語較為急促。


    金恩照立馬來了精神,點齊人馬跟隨而出。


    途中他詢問:“股長,發生何事?”


    “新調任來的商會會長被人暗殺。”


    “人現在怎麽樣?”


    “受傷送去醫院,具體情況不明。”


    池硯舟聽到這些心中一愣,今日就行動?


    昨夜才告知情報。


    特委還需商議行動方案。


    且要收集更為詳盡的信息,才可展開行動!


    按照正常流程來講最快也要三日。


    可今天傍晚組織便出手。


    你說是突然遇到好機會?


    池硯舟根本不信。


    唯一解釋便是顧鄉區的元碩已經兇險萬分,組織這裏是片刻都不能等待,必須快速出手吸引目光以圖營救。


    倉促之下都選擇動手。


    可見情況多麽危急。


    池硯舟此刻卻不能表露出任何問題,反而問道:“在南崗區新市街?”


    “你怎麽知道?”盛懷安側頭詢問。


    金恩照這邊便主動幫忙解釋。


    聽罷之後盛懷安沒有再說什麽。


    懷疑池硯舟?


    怎麽懷疑?


    昨日剛得知信息,哪怕連夜傳遞消息,抗日反滿組織不需要商議行動方案嗎?


    豈會今天就行動。


    盛懷安認為不合理,且不符合抗日反滿組織的行事風格。


    因此定然是抗日反滿組織早就盯上新市街,多日踩點收集情報製定計劃,才於今日出手行動。


    那和池硯舟能有何關係?


    導致盛懷安心中沒有絲毫懷疑,金恩照也是如此。


    時間對不上。


    可隻有池硯舟自己心裏清楚狀況。


    一行人趕赴南崗區新市街,走南大平橋街穿墓地而過,經華益街到達新市街12號。


    此處已有南崗區警察署警員先行到位。


    便又見到老熟人陸言!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池硯舟麵色一寒,眼中帶著怒意。


    喜怒不形於色?


    那不是你一個小警員應該具備的素質。


    該流露的時候要流露。


    果然金恩照見池硯舟變化明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大局為重。


    池硯舟咬著牙重重點頭,好似強忍怒火。


    不過一切皆是偽裝罷了。


    對陸言的恨意與其他漢奸並無不同,所謂私人恩怨池硯舟並不放在心上,反滿抗日豈是一人得失之事。


    新市街的情況,現在他都未太過在意。


    心思全在顧鄉區。


    可目前卻沒有消息傳來,隻能忍住好奇。


    陸言也看到了警察廳的人,他前去同盛懷安交談,至於池硯舟眼神之中的怒意自然感受明顯。


    隻是陸言卻毫不在意。


    在他心裏壓根瞧不上池硯舟,又豈會在意目光。


    對其來說不過是無能表現罷了。


    被隨意忽視池硯舟也順勢演繹更加憤怒,金恩照小聲道:“他就這種脾氣,不必和他一般見識。”


    “眼高手低!”池硯舟也隻能在言語上討些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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