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抓,今日放!


    池硯舟奉命將刀疤臉三人帶至警察廳外。


    盛懷安、李銜清、金恩照在此等候。


    “謝謝警官。”刀疤臉欣喜道謝。


    “不忙謝,這兩人你選一個帶走。”盛懷安讓他做一道選擇題。


    “選一個?”


    “二選一!”


    其餘二人眼巴巴望著刀疤臉,神色渴求期盼。


    誰願意被關押在警察廳內?


    “你隻有三秒鍾時間考慮,不然誰也走不了。”


    “他。”刀疤臉生怕盛懷安出爾反爾,急忙伸手一指。


    張耗子被指中欣喜若狂。


    未被選中之人麵色絕望,幽怨憤恨。


    “迴去之後好好配合,若是陽奉陰違,便讓此人迴去綹子揭發你出賣大當家一事,他肯定很樂意效勞。”


    誅心!


    池硯舟心知盛懷安此舉殺人誅心。


    被刀疤臉拋棄胡匪心中恨意升騰,日後有報複機會豈能放棄,綹子內胡匪所言自然更具可信性,到時刀疤臉辯無可辯。


    如今唯有配合,難生二心!


    “是。”


    在警察廳石階上,望著兩個胡匪急匆匆離去。


    轉眼消失在人潮。


    “務必活捉抗聯成員。”盛懷安最後交代一句,迴身進入警察廳。


    “明日廳內集合趕赴帽兒溝外埋伏。”金恩照做任務安排。


    李銜清由盛懷安欽點協助定要同行,池硯舟此前抓捕胡匪有功,順勢被帶上。


    其實刀疤臉迴到綹子,放出假意想被收編消息,等抗聯成員上門需要時間。


    隻是金恩照為確保萬無一失,決定明日便出城。


    可池硯舟心中清楚。


    抗聯成員不會上當。


    刀疤臉被抓則是組織安排。


    若見刀疤臉從警察廳內完好無損迴到綹子,又聽聞他釋放接受收編信息,如何能猜不透背後陰謀。


    故而池硯舟最為明白。


    抗聯將無人登門。


    但此刻卻表現的躍躍欲試!


    今夜迴到家中池硯舟告訴徐妙清,自己因公務要出門幾日。


    “晚上不迴來?”


    “不迴。”


    “注意安全,多些小心。”徐妙清心有擔憂,卻也隻能聲聲叮囑。


    “放心。”


    第二日出門池硯舟繞路地德裏,還是將目前情況向組織做出匯報。


    雖覺得組織不會上當。


    但通知一聲更為保險。


    前往警察廳匯合金恩照等九人出發帽兒溝。


    抗聯負責收編人員常常四人結伴而行,警察廳派出十人埋伏,再加刀疤臉帶人協助,出其不意拿下四人不成問題。


    十人便裝。


    隨金恩照朝著帽兒溝趕去。


    兩輛馬車錯開行駛,在帽兒溝遠處眾人下車,馬車則原路返迴。


    “前方不遠有一處山坳,易守難攻是進出帽兒溝必經之路,乃最佳設伏位置,但根據刀疤臉交代綹子在山坳布置哨卡,我們現在不便上前。”金恩照說明情況。


    池硯舟順勢詢問:“我們在何處埋伏?”


    “抗聯人員進入綹子後,刀疤臉會安排人來接替山坳哨卡,到時以銅鑼響徹三聲為號,我等上前埋伏山坳兩旁,靜待抗聯人員返程。”


    計劃是不錯。


    可惜沒用。


    一班兩人留在此處聽銅鑼暗號。


    其餘人則在附近村莊牌長家中隱蔽休息。


    保、甲、牌!


    偽滿施行保甲製度,扶持基層人員協助加強對百姓的控製。


    金恩照禁止警員隨意外出,以防泄露行蹤。


    第三日池硯舟同李銜清為一組,前去值班聽銅鑼聲。


    “李叔你身體受得了嗎?”他關心詢問。


    “無妨。”


    李銜清自是不想來的,可他特務股警員罷了,豈會有特權?


    金恩照若是照顧他,能免去值班之苦。


    顯然金恩照並無此意。


    夜班著實難熬,李銜清帶了厚重大衣裹在身上。


    不能睡覺二人閑聊打發時間。


    好不容易捱過一夜等來換班警員,二人迴到牌長家休息。


    可池硯舟感覺不過剛迷糊住,便被人推搡起來:“抗聯成員進綹子了,起來行動。”


    刹那間睡意全無!


    池硯舟眼底深處閃過疑惑。


    組織為何安排抗聯成員前來綹子?


    此局破綻組織一眼看穿,加之他為保險起見明明送了情報。


    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才對!


    此刻來不及多想,穿上大衣同金恩照等人來到山坳。


    刀疤臉安排兩人接替崗哨,其中一人便是張耗子。


    另一人尚不明白眼前何處來人,便已經被製服。


    “抗聯成員進綹子了?”金恩照詢問。


    “是。”


    “幾人?”


    “四人。”


    “是之前的四個人嗎?”


    “沒錯。”


    計策已成!


    金恩照當即命令:“山坳一旁埋伏五人,聽槍聲為號。”


    池硯舟伏地趴在土坡後心中大為不解。


    張耗子所言無疑確定是抗聯成員。


    難道消息的傳遞出現了致命失誤?


    不可能!


    此計最早便是組織安排,豈會出現如此低級失誤。


    可現如今池硯舟隻能融入警察廳特務股,做好分內之事。


    趴在此處埋伏,再無迴旋可能。


    身子貼著地麵心跳聲如雷如鼓!


    望著帽兒溝方向恐慘劇發生!


    “盡量抓捕活口。”金恩照一旁低聲交代。


    眾警員握槍嚴陣以待,李銜清卻突然出言對池硯舟問道:“你怎麽有點緊張?”


    他是緊張!


    但掩飾的很好。


    不知李銜清從何得知。


    “有嗎?”


    “你的脈搏跳的很快,且脈象雜亂。”


    方才李銜清趴的不是很舒適,拉著池硯舟手腕向上調整。


    接觸之下便探得他脈搏無序。


    “李叔還懂號脈?”


    “久病成良醫。”


    “我是激動,抓捕抗聯成員這功勞不會小,而且能負責收編工作的必然都是紅黨內重要人物。”


    借口合情合理,李銜清沒再追問。


    可無疑讓池硯舟背上生出冷汗。


    情報工作兇險之程度難以言表。


    緊張內心壓抑得當,未有半點破綻顯現。


    卻不曾想脈搏竟也會讓人起疑!


    寧素商說他欠缺的東西很多,並非虛言。


    此刻池硯舟將內心慢慢平靜,今日無論發生任何事情,他都不可再露破綻。


    不知何時遺留下來的微小破綻,日後都有可能帶來殺身之禍。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帽兒溝方向不見任何動靜。


    金恩照對張耗子問道:“抗聯人員來談收編工作,一般會停留多長時間?”


    “好幾個小時。”


    低頭看了一眼手表,距離抗聯成員進去不過才兩個小時,倒也不急。


    “都打起精神,輕微活動身體莫要被凍僵了。”金恩照出言提醒。


    池硯舟翻過身來躺在地上,雙手塞入懷中取暖。


    李銜清早就窩在大衣內,咳嗽強忍著壓低聲音,讓人看著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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