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又吹,將相州城的蠟燭逐漸吹熄。


    半個時辰之後,有人悄悄的上樓,讓已有些睡意的嶽飛來了精神。


    兩人騙過千花坊的人,佯裝睡覺,悄悄的躲到頂樓東首的雅閣內,看著坐在閨房前的汪仙子久矣。


    來人黑巾蒙麵,用嘶啞的聲音問道:“成了?”


    汪仙子不答反問:“做國丈不好嗎?”


    既然都要她侍寢了,讓她入宮不是更好,為什麽要弑君?


    怕大宋皇帝惦記千花坊的銀子?沒這個必要,隻要她入了宮,他又做了國丈,有的是辦法保下千花坊。


    扯下黑布的汪伯彥臉色猙獰,抓起汪仙子的衣襟道:“不要忘了!汪家的錢不幹淨!”


    汪仙子明白了。


    汪伯彥擔心的是他往日的種種惡事,為皇帝所不容,而康王願意與他同流合汙。


    所以即便是皇帝更加昏庸,他還是要扶康王上位。


    “你想過沒有,弑君是死罪,株連九族的死罪,康王事後會放過汪家嗎?”汪仙子說道。


    汪伯彥若是有後手,該講出來了。


    汪伯彥臉色微變,雙手緩緩鬆開。


    弑君是死罪,將來萬一康王翻臉,他必死無疑!


    可要是不弑君,康王告發他貪贓枉法,逼良為娼,還強抓壯丁,草菅人命,那他怎麽辦!


    “顧不得那麽多了,動手之後,栽贓嫁禍。”汪伯彥說道。


    汪仙子搖搖頭。


    又是栽贓嫁禍,嫁禍給誰?


    給裏麵的黑衣書童?


    康王萬一不滿意呢?


    再嫁禍給千花坊!


    這個答案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一份心意,哪怕汪伯彥說,會替千花坊向康王府求情也好。


    但是,沒有。


    答案就是冷冰冰的栽贓嫁禍。


    他的心裏,根本沒有千花坊,也根本沒有她這個義女。


    “你敢忤逆義父!”汪伯彥麵色猙獰起來。


    “無君便無父,陛下誇我武勝呂布,您可要試試?”汪仙子淡淡的說道。


    汪伯彥舉起拳頭,最終拂袖離去!


    在這千花坊裏,仙子說了算!


    但是在這相州城裏,他汪伯彥說了算!


    出了上品樓的汪伯彥,狠狠的盯著唯一點著燭火的房間,仿佛看到了熊熊烈火。


    汪伯彥嘴角翹起,鼓掌三次。


    有人從樓外平台下鑽出。


    領頭一將低聲問:“副帥,動手?”


    汪伯彥點頭。


    在來上品樓之前,他去找了宗澤的手下大將韓肖胄。


    汪伯彥清晰的記得當時的說詞。


    “金人遣使至相州,欲迫陛下割地,陛下懼而不見,金使暫住上品樓中。金使不除,相州不安!”


    韓肖胄生平最恨金人,相州無人不知。


    據傳在他來相州之前,被金兵圍村,所有村民都被集中起來。


    金人當著男村民的麵集體侮辱女人,不論年齡大小。


    金人變態,喜聽罵聲,男丁不敢大聲辱罵者,皆殺。


    韓肖胄罵到暈死過去,方才撿迴一條性命。


    自此以後,但凡聽到金人二字,韓肖胄都會兩眼發紅。


    所以,當汪伯彥說出火燒上品樓的計劃後,韓肖胄連夜點兵,隨他前來。


    在汪伯彥的計劃中,無論汪仙子殺不殺皇帝,這火都要放的。


    至於上品樓被毀,會不會影響到生意,汪伯彥早有準備。


    在他到上品樓後,已經吩咐汪金默將樓裏的女人全帶到中品樓去了。


    隻要人還在,千花坊的生意就在。


    隻是賠上一個汪仙子而已。


    韓肖胄朝手下招唿:“動手!”


    一個個抱著幹柴的士兵,迅速的將幹柴搬往上品樓四周,同時有弓箭手,搭弓引箭,圍住大門。。。


    閨房內,汪仙子緩緩拉開床幔,卻見趙桓光著上身坐在床上,睡眼惺忪;宗玉披頭散發的躺在一旁,臉色紅潤。


    趙桓拍了拍身側,微笑道:“坐。”


    這位小姐姐對時間的把控能力,是真的好,春風剛過,她就來了。


    等朕緩一緩,再梅開二度!


    汪仙子沒有拒絕,脫鞋上床,溫順的坐在一旁。


    如果汪伯彥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說法,她就把事情做一半,侍寢。


    突然,她掩嘴驚唿:“你!”


    趙桓的另一側,宗玉睜大了眼睛瞪著她,像是野獸一般。


    “你也醒了。”汪仙子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對於忤逆義父,她不會有任何愧疚,但是忤逆母親,她的心裏還是很難受的。


    好在這個人醒了,有她在一旁,想殺皇帝絕無可能。


    隻是想不到,這個黑衣書童,竟然是個女的。


    這大宋皇帝,也真夠荒唐的,看這樣子,兩人剛才可沒閑著。


    宗玉的臉上紅霞飛起。


    怎麽醒的,醒來都看到了些什麽,讓她羞愧難言。


    趙桓輕輕咳嗽兩聲,問道:“兩位愛妃,可願隨朕收複河山,君臨天下!”


    要讓小姐姐們全心全意的付出,先得給她們畫個餅,讓她們有所追求。


    談情,太累。


    談錢,太俗。


    唯有談理想,談名族大義,才是最高境界。


    果然,這一個大餅畫下去,宗玉羞得滿臉通紅,汪仙子緩緩摘下麵具。


    那膚白勝雪,那唇紅似血,更有長眉如畫,秀鼻光亮。


    美!相當美!


    今晚千花坊果然沒來錯!


    等朕緩過勁來,一定要春風二度。


    這叫雨露均沾。


    汪仙子將頭靠在趙桓胸口,聽著逐漸變快的心跳聲,喃喃細語:“臣妾願追隨陛下,殺盡賊人,萬死不悔!”


    她語中的賊人,不是金人,而是宋人。


    那麽,她也不能閑著,要比黑衣女子更好的把皇帝的心攥在手裏。


    她有這個自信。


    她自信自己的容貌和才藝。


    汪伯彥曾說,當世唯有王太妃能勝她一籌。


    王太妃是何人?


    汴梁城第一美女!


    也可以說是大宋國第一美女!


    趙桓勾起宗玉的下巴,柔聲問道:“那你呢?”


    宗玉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事,坐起身來:“陛下,那太妃怎麽辦?”


    康王府中,她明顯感覺到,在陛下進太妃房間後,太妃的不對勁。


    一個女人,一直背對著男人一身不吭是幾個意思?


    太妃對陛下有意,那就不是兩個愛妃,三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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