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主動抱住沃森妄圖伸舌頭咬人、然後被沃森硬生生扯下右手以後,查德·諾瑪捂著被切開的腹部跑迴了湧上來的收割者群中,再也沒敢出來。而沃森則是集中注意力讓自己進入子彈時間,開始一刀一個小光頭的砍起身邊這些統統沒頭發的收割者來。


    這是沃森頭一次讓自己的身體火力全開。


    有點像是在玩即時戰略遊戲時進入狀態了一樣,冷靜的大腦、精準的眼睛和靈敏的耳朵達到高度的協調,狂飆的手速將每一個發出的指令完美執行下去。他在收割者群中快速旋轉著身體,眼前掠過的是一張張裂開下巴、伸著舌頭的、表情極其統一的可怖麵龐。


    眼角餘光撇到身側一個撲來的腦袋,沃森頭也不迴,扭身一腳精準的踢在對方的腦門上,如同操縱鼠標甩槍一般自然到無須任何的猶豫;緊接著右腳落地,趁著轉勢甩出一記近乎270°的旋身鞭腿將麵前清空,然後返身一刀砍在身後襲來的收割者頭上;最後一個原地起跳蹬住撲在半空的另一隻收割者,借勢跳到旁邊的建築物上再次轉移位置,周而複始。


    當然,他不是每一次都能夠成功,身上布滿抓痕的破損西裝就是他失敗次數的證明。不過好在被包圍了之後,沃森還能依靠自己的蠻力撞出包圍圈。


    “去幫幫他!”


    率先喊出聲的是刀鋒,場上的百餘隻收割者之前因為保護母體的關係,大部分都湧到了沃森那邊,剩下來圍攻刀鋒幾人的不過二三十隻,因此還不至於造成太大的麻煩。隻不過一方麵幾人連番戰鬥身體疲憊,另一方麵受瘸腿老頭惠斯勒拖累,所以刀鋒和妮莎沒法采取遊走戰術。


    一番苦戰終於解決了圍困的敵人,刀鋒幾人立刻跑來支援沃森。


    十幾分鍾後,大戰結束。


    查德·諾瑪早已經不見蹤影,並非是他不想繼續調集收割者來對付沃森幾人,而是在斯塔滕島蔓延的收割者們遭遇了新的麻煩。


    那就是紐約警方的反應,電影裏警察和軍隊姍姍來遲大多是為了營造戲劇效果,但在現實中可不是了。在遭遇收割者爆發事件的1個小時之內,紐約警方就傾巢而出,封鎖了整個斯塔滕島對外的各個橋梁要道,並且逐步向內推進。


    那些從軍隊裏免費借來的重武器加入戰場以後,紐約警察們已經基本上具備了堪比常規陸軍步兵小隊的戰鬥力。在十幾分鍾前直升機和裝甲車的介入下,戰鬥的局勢迅速發生了逆轉。收割者們沒有遠程攻擊能力的弊端在此時顯露無疑,它們的身體也缺乏足夠的防護能力,在麵對鋪天蓋地的、平均口徑超過7.62毫米的槍彈時,能抗幾發和能抗十幾發的區別並不大。


    作為收割者母體的查德·諾瑪雖然能夠指揮收割者,但終究還是沒到可以共享單體視野的變態程度。因此在親臨現場發現收割者們處於下風時,他不得不下令撤退,並轉移目標去人口密集的住宅區,試圖感染出更多的同類。


    ——————————


    視角迴到沃森這邊,經過一番尷尬至極的塑料英語對話,刀鋒幾人終於明白了他不會講英語的這件事情。丟掉手裏2把已經砍到卷了刃的尼泊爾軍刀,沃森在刀鋒幾人的注視中走進一旁的便利店,扯出收銀機撈了把硬幣,然後又悠哉遊哉地朝著他們說了一句“再見”,轉身離去。


    “謝謝你的槍!孩子。”


    在惠斯勒老頭的道別聲中,沃森一手把槍扛在肩上,一手提著彈藥包,留給刀鋒幾人一個酷酷的背影。夜風將沃森的西裝外套下擺吹起,那幅畫麵活像電影海報。遠遠看著的刀鋒把自己的墨鏡從懷裏掏出來戴上,他突然覺得自己內心理解了這個語言不通的家夥。


    渾身狼狽隻是一時的。


    男人,酷是一輩子的事。


    ......


    又找上一家快餐店補充了能量,沃森緩步行走在大街上。他提著槍打了幾發子彈,用槍聲把附近遊蕩的收割者吸引過來,然後幾棍子打死。不知道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今晚殺的太多了,沃森覺得收割者的數量明顯少了一些。


    這時,身邊的一家商店裏有收割者的嚎叫聲傳出。這通常隻代表著一個情況,那就是裏邊還有一時半會沒死的活人,不然傳出來的就是人類的慘叫聲了。沃森停下了腳步,他開始猶豫著要不要進去幫忙。


    自己好像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雖然這件事情的選擇無非就是兩個,幫或者不幫,但是這兩個選項所代表的含義是完全不一樣的。商店裏開始傳出驚慌的人聲,像是緊急的倒計時一樣,催促著沃森盡快下決定。


    怎麽想那麽多有的沒的?沃森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猶豫就是想買”。


    你停在這裏猶豫,不就說明你心裏其實已經有這個想法了嗎?沃森想到這裏,便強製停下了自己那個胡思亂想的廢宅腦子,邁步朝旁邊的那家商店走去。


    輕腳邁過破碎的落地窗,1隻收割者正在猛烈的撞擊緊閉的員工房間門,門後傳來幾聲充滿了恐懼的喊叫。沃森揮動手中的戰術棍,一棍敲中背對著他的收割者的後腰,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收割者後腰的腰椎部分整個凹陷下去,顯然是齊根折斷了。


    “嗷!!!!!”


    收割者慘叫出聲,雙手並用想要調轉身子,但是少了下半身的聯動,它此時的動作看起來反而有點像是被翻了麵的烏龜在撲騰,滑稽感十足。


    沃森一腳踩住它的後背,將其蹬到側麵寬敞的地板上,畢竟那個員工房間門所在的角落有點狹窄,實在不方便他揮動手裏的長棍。


    啪!


    一棍子敲到後腦勺,收割者整個身子僵硬起來,但四肢還在抽搐。


    啪!


    又是一棍,徹底不動了。


    啪!


    爛了。


    沃森一點花裏胡哨的動作都沒有,又敲了2棍才收手。根據他打了一晚上收割者的經驗,這些家夥身首分離是肯定會死的;除此之外,頭部若是遭到極其嚴重的破壞,也會導致它們徹底失去行動能力。畢竟四肢和關節還好說,但要修複頭部所需的能量實在太大了,收割者的身體難以承擔這樣的消耗。


    沃森沒管員工房間裏的那幾個幸存者,他轉身走出了商店的門,漫無目的的閑逛著,遇到幸存者就過去幫個忙,幫完就走。有些人看到了他,但說的什麽話沃森也沒理,畢竟除了感謝的話以外,他真的聽不太懂其他的英文單詞了。


    至於遠處的那些建築,沃森就沒打算特意跑過去了,碰巧遇到了幫個忙是一迴事,特地跑一條街甚至跑一個城區去幫忙又是另外一迴事了,那是超級英雄才幹的事情。


    他不是什麽超級英雄,他也不想做。


    但即便如此,沃森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要不......你變個小姐姐給我看看?”他坐在街邊的長凳上,轉頭看著身邊這個不知道哪裏冒出來、還跟了自己大半段路的黑不溜秋的小不點。


    那是一隻黑貓。


    它的動作沒有驚動沃森任何的靈敏感官,直到碰巧轉頭看見那雙在黑夜中亮瑩瑩的綠眼睛,沃森才意識到自己被一隻貓給跟蹤了。沃森集中注意力去觀察麵前邁著輕巧貓步的小不點,但無論它的腳踏在什麽地方,沃森也聽不到一點聲音,聞不到一絲味道。


    就連看到它的時候也會不自覺地把它忽略掉。


    這隻貓很奇怪。


    雖然這樣想著,但是沃森還是習慣性的代入了自己上輩子擼貓的習慣。摸摸頭頂、撓撓下巴和拍拍後腰,黑貓也很配合地開始作出反應。是的,‘配合’,沃森莫名其妙的覺得這隻貓隻是在配合他而已,它甚至連貓科動物的那種感覺到舒適時的‘唿嚕’聲也沒有發出來。


    似乎是厭倦了這樣的遊戲,黑貓從沃森的身邊跳開,邁著輕快的小碎步消失在了巷子裏。


    從頭到尾都沒出過一聲。


    沃森不知道這是哪個外星生物或魔法師剛才和他打了照麵,又或者完完全全是自己的錯覺,既然出現的是貓而不是龍或者其他怪物,那自己也懶得去深究。沃森站起身看了看已經沒什麽動靜的大街,心裏開始考慮要不要走遠一點,去到另外一條街。


    他沒打算去追那隻黑貓,在卡瑪泰姬的那半年證明了他的魔抗基本為零。紐約的水深著呢,自己這點能耐,還是去欺負欺負收割者吧,至少它們敲碎了腦袋是真的會死。


    但這個想法在遠遠遭遇了紐約警方一支先遣小隊以後便終止了,沃森意識到人類一方已經開始掌控局麵,而自己剛才從商店櫥窗看到的電子時鍾顯示,現在距離天亮已經不遠了。於是沃森沒再繼續耗費時間,轉身走向了街角的公用電話亭。


    遠處的房簷下,那隻黑貓盯著沃森的背影,貓臉上浮現出一絲人性化的冷漠。


    ——————————


    朝陽似火。


    紐約的斯塔滕島在警笛聲、槍聲、濃煙和點點火光中度過了短暫而又漫長的一夜。在一棟商業大樓樓頂待著的沃森,默默看著黎明的晨光一點一點灑滿整座小島,恍惚之間似乎又迴到了1944年在海德堡打完仗的那一天。


    不知道史蒂夫醒過來沒有?沃森看著樓下一地狼藉的街道發著愣。此時天邊發動機的轟鳴聲愈發明顯,卡特派遣的直升機終於來了。


    卡特很貼心的增派了2個會說德語的士兵,確認過之前說好的暗號以後,直升機重新起飛。


    沒有多少初次乘坐直升機的興奮感,沃森隻是靜靜的看著機窗外緩慢下沉的城市。那些慘痛的唿嚎和血肉模糊的肢體好像已經漸漸遠去了,但又仿佛幻聽和幻覺一般在身邊不斷浮現。聽著耳邊傳來的發動機有規律的響聲,沃森在麵罩後的眼睛慢慢閉了起來。


    直升機的金屬機身閃耀著刺眼的陽光,朝著遠處的天際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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