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不小心,玩的時候注意腳下,知道嗎?”


    草坪上,路明非上前幾步,把一個摔倒在雪地裏的小女孩兒抱了起來,拍打她身上的雪。


    “好的,醫生。”


    白金色的頭發被編成一根獨辮,辮尾墜著一枚黃色蝴蝶結的雷娜塔輕聲迴答道。


    “晚上我找你。”


    將雷娜塔身上的雪花拍散,並將她扶起後,路明非在其耳邊小聲道。


    “阿曆克斯醫生還真是喜歡小孩子啊,尤其是雷娜塔。”


    沒等雷娜塔迴複,赫爾佐格走上前點評道。


    “沒辦法,觸景生情嘛,誰讓她長的這麽像我那個已故戰友的女兒。”


    路明非拍拍手上的雪,靠在柱子上說道。


    順便他拍了拍雷娜塔的頭,讓她自己去玩了。


    “對了,我最近給你的那些新研發的藥物資料你看的怎麽樣了,有收獲嗎?”


    赫爾佐格突然問道。


    “收獲很大,尤其是你送來的三號藥品,藥效很好,迴去後推廣一下說不定能在我們國家大批使用。”


    赫爾佐格問什麽,路明非就迴答什麽。


    即便他聽出了赫爾佐格的言外之意是沒什麽事你就迴去吧,路明非也假裝沒聽明白,明顯就是要在這裏蹭。


    “阿曆克斯醫生,菲利西亞諾在外麵遇到了北極熊的襲擊,需要及時包紮!”


    正在二人“相聊甚歡”的時候,一名蘇聯中士從外麵小跑過來急匆匆地向著自己長官匯報導。


    “傷的是哪裏。”


    路明非從赫爾佐格的聊天中解脫出來後問。


    “大腿。”士兵迴答。


    “北極熊呢?”


    “已經被我們擊斃了。”


    “好,我馬上過去。”路明非迴答過後向一旁的赫爾佐格道,“抱歉博士,我的士兵好像受了挺嚴重的傷,我過去處理一下。”


    “快去吧,士兵們的身體最重要。”赫爾佐格和藹的擺了擺手。


    “你們都出去,留菲利西亞諾一個人在這裏就行。”


    在赫爾佐格專門給路明非準備的醫療室內,路明非驅散一幹人等,獨留了躺在病床上的菲利西亞諾。


    “接下來我會給你打個麻藥。”


    “好的,長官。”


    “不要叫我長官,叫醫生。”


    在不知道提示了多少次後,路明非將麻藥注射到了其身體之內。


    趁他昏厥之時,路明非剪開了他的褲子。


    然後,


    路明非的左手散發出了綠色的光芒。


    迴道!


    將嚴重的傷勢治愈到一定水平後,路明非對其進行了包紮。


    這就是路明非最近對於外傷的治療方法,簡單且實用。


    主要對他自己實用。


    又過了一陣子,等菲利西亞諾醒來後,路明非對自己帶來的士兵們做了一波召集。


    “相信大家也知道,想來黑天鵝港隻有三個方式,飛機,破冰船,狗拉雪橇。


    想要離開,也隻有這三種方式。


    但極夜就快到了,這種環境下,我們的狗拉雪橇很難向外通行。


    所以,為了避免在極夜期間我們的同誌受傷後難以向外治療。


    我決定安排你們明天早上就出發,迴維爾霍揚斯克,我算過了,等你們迴到城市裏的時候剛好這裏就是極夜。


    怎麽樣,有沒有問題?”


    路明非望著集合的眾士兵道。


    “長官,你呢?”有人問。


    “我自然是繼續在這裏研究藥物,還有,說了多少遍了,不要叫我長官,叫我醫生!”


    安排好這些和自己一起過來的士兵迴維爾霍揚斯克後,路明非就迴去了自己的房間靜等夜晚的來臨。


    毫無疑問,昨天夜裏他夢到的黑蛇是有人操控的,夢境裏那記不太清的吟唱就說明了一切。


    對此,路明非打算到晚上去問一下雷娜塔。


    畢竟在夢裏,雷娜塔對黑蛇出現的事情毫不奇怪,甚至很輕易的就接納了自己和她做的是同一個夢的事實。


    深夜,路明非照舊來到了“孤兒院”的廚房內。


    隻是一直到午夜過後,路明非都沒有等來雷娜塔的身影。


    “今天零女王的房間門沒開嗎?”


    想到這裏,路明非從火爐上拿下烤熟的牛肉,將其摻到牛皮紙袋裏後,就從廚房出去了。


    經過值班室,路明非聽到了護士們在裏麵喝酒打牌的聲音。


    “你知道嗎,那個雷娜塔昨天晚上又尿床了,真是氣的我啊,今天晚上還有明天晚上,她別想給我出去禁閉室!”


    “嗬嗬,你小心她明天去向那位新來的醫生告狀,人家可是上尉,喜歡她喜歡的不得了。”


    “小姑娘們就要開始發育了不是嗎,她們也會想男人。”


    停頓了一下後,路明非轉過身子,沒再去三十八號房,而是去了禁閉室的方向。


    禁閉室內,雷娜塔趴在鐵門上向外望,辮尾蝴蝶結本來象征的溫暖在此刻也顯得冷冰冰的。


    可以說,隻要護士給她紮上黃色蝴蝶結,她就要來這裏受一次苦。


    這已經不知道是她第幾次進這裏了,好像自建設以來,這裏隻有她進來過吧。


    隻因為她還沒有做過手術,晚上總是尿床。


    在些許的冷意下,雷娜塔看著光滑的四壁和中央一把孤零零的影子,她想:


    醫生去廚房沒看到自己會失望嗎?


    如果醫生因此以後不再來找她了怎麽辦?


    可她又不敢說自己總是尿床的事情,她已經算一個大姑娘了。


    被醫生知道的話,他會像護士們那樣嫌棄自己嗎?


    還有,昨天夜裏在夢境中見到的,真的是醫生嗎,他和自己是一樣的人嗎?


    如果黑蛇來打碎自己的房門,她是不是就可以去找醫生說,她其實犯錯了,被關到了禁閉室所以才來的這麽遲。


    思緒繁雜的想著這些,穿著白棉布小裙子的雷娜塔迴到了那張孤零零的椅子上。


    午夜已經過了,雷娜塔不再幻想自己會被黑蛇救出,然後去找醫生聊那些有趣的故事。


    就在雷娜塔抱著身體縮在椅子上的時候,禁閉室的鐵門外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


    “護士好心要將自己提前放出來嗎?”


    雷娜塔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了頭,因為這個聲音很熟悉,就是鑰匙開鎖的聲音。


    啪嗒一聲,鐵門上的鎖被打開。


    “雷娜塔,出去吃烤牛肉嗎?”


    在雷娜塔的眼前,路明非揚了揚手上的牛皮紙袋,上麵還微微冒著熱氣。


    “醫生,你的鑰匙是從哪裏來的?”


    忽明忽暗的走廊內,雷娜塔快步跟在路明非的身邊好奇道。


    “自然是我光明正大的從護士那邊拿的,你以為是我偷的嗎?”


    路明非轉過身將一片牛肉塞到她嘴裏笑道。


    “可是.她們會那麽好心嗎?”雷娜塔有些忐忑。


    “嗯,會有這麽好心的。”路明非也吃了一片牛肉說道。


    同時他想,在值班室用手刀一瞬間解決所有護士,然後當著她們的麵拿走鑰匙,應該不算偷吧。


    “醫生。”


    走著走著,雷娜塔突然停了下來。


    “怎麽了?”路明非同時止步。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雷娜塔揉著眼睛問道,一絲絲淚水沿著她的小手向四處逸開。


    如果不是路明非在她眼前的話,雷娜塔覺得自己恐怕會在黑暗中放聲大哭。


    她這不是驚恐,而是歡喜,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人來救她。


    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這個嘛,自然是因為我對你一見鍾情咯!”


    見雷娜塔和自己認識的零性格可以說完全不一樣後,路明非揉了揉她的腦袋開著玩笑道。


    “哦。”


    冰藍色的雙瞳緊緊看了路明非幾秒過後,雷娜塔低頭應了一聲。


    “哈哈,我開玩笑的。”


    見自己的玩笑並沒有逗笑對方後,路明非幹笑兩聲後就要揭過此事。


    “哦,對了,外麵冷,你穿的太薄了。”


    為了掩飾尷尬,路明非將軍服外套脫下披在了雷娜塔的身上。


    “外麵也能出去嗎?”雷娜塔躊躇道。


    雖說她在夜晚經常趁著護士們打牌在建築的內部跑來跑去,但她卻從沒有出現過在外麵。


    “有鑰匙,自然就能出去。”


    路明非將牛皮紙袋塞進雷娜塔的懷裏後,從身上掏出鑰匙就打開了緊閉的大門。


    他一般過來也是從這裏過來的,因為和赫爾佐格有過約定,所以他本人是有大門鑰匙的。


    “你恐高嗎?”


    路明非打開門後迴頭問。


    “應該不恐高吧.”雷娜塔遲疑道。


    “那就好。”


    路明非拍拍手,他瞥了一眼遠處燈火下的哨兵和附近的警衛後,就一把抱起了這個瘦弱的小姑娘。


    不過雖然說雷娜塔還是瘦瘦的,但最近因為路明非夜裏的投喂,對方突然就漂亮了起來,蒼白的皮膚潤澤了,眼神也活潑了。


    就連身體線條,也像一株正在發芽的柳樹在緩慢增長。


    已經有些路明非印象中零女王的模樣了。


    “啊”


    在雷娜塔迅速捂住自己的嘴時,路明非已經帶著她朝著陰影走了過去。


    遇到巡邏的警衛,路明非往往會以極高的跳躍能力出現在房頂。


    在雷娜塔眼裏,與其說是跳躍,倒不如說她感覺就像是在飛一樣。


    而且在路明非的懷裏和軍大衣的遮蓋下,她除了臉蛋兒會覺得涼涼的以外,身體總是很溫暖。


    這讓她到了冰原之上的時候都有些舍不得路明非的懷抱。


    隻是在離開路明非的身體,看到外界的星空後,雷娜塔陷入了一股目眩神迷的神情。


    這是她在三十八號房和禁閉室內從沒見過的夜景。


    美麗絢爛又迷人。


    用軍用外套包裹住全身,坐在冰原上眺望天空良久後,雷娜塔轉頭問道:


    “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想問些什麽。”


    “這些不重要了,現在重要的是讓你別總是那麽難過。”


    路明非躺在冰原上看著星空,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其實我今天被關緊閉是因為.”雷娜塔欲言又止。


    “是因為什麽?”路明非好奇問道。


    “我又尿了床”


    雷娜塔鼓足了勇氣,才對路明非說出了自己經常尿床的事情。


    “從小就尿床?”路明非坐起身,很感興趣的樣子。


    “沒,隻是最近才有的。”雷娜塔有些窘迫的說道。


    “我記得你十三歲對吧。”路明非突然道。


    “嗯。”


    “那就不是你的問題了。”


    本以為自己會知道零女王一個黑曆史的路明非悻悻道。


    “那是什麽問題?”雷娜塔歪著腦袋問道。


    “發育的問題。”路明非微笑。


    “什麽意思?”雷娜塔追問。


    “你不用管什麽意思,總之你隻需要知道尿床不是你的問題就夠了。”


    路明非感覺自己也講不明白,最後他索性伸手問零要了紙袋裏的牛肉,將其塞進她的嘴裏後,她才止住自己的問題。


    “這就是你今天扭捏的原因嗎?”


    “算是吧。”雷娜塔小口咀嚼著牛肉道。


    在這裏,因為補給的問題,她們這些孩子想吃肉還算是比較難的。


    “既然你這麽誠實,那我也給你說一個我平時不會告訴別人的秘密吧。”


    路明非看著遠處的冰海說道。


    “什麽秘密?”雷娜塔將腦袋湊了過來問。


    “其實我啊,去過其他的世界。”


    “這就是你的秘密嗎?”


    雷娜塔不太明白的將腦袋縮了迴去,繼續低頭啃著烤牛肉。


    她根本聽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算了,能吃是福。”


    隔著麵具,路明非看著零低頭吃東西的樣子笑著說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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