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太子已經睡了。”門外雲泉不鹹不淡的聲音不帶感情,攔住想闖進屋子的南名軒,南名軒臉色陰沉,鷹一般的目光掃向雲泉,雲泉目光直視對麵,無視南名軒陰狠的眼神。


    半響,他看了看燈亮如白晝的主屋,冷笑。


    “不知容太子已經休息,方才去‘靈霄殿’不見皇後,聽奴才說皇後來了‘起雲殿’,不知道雲護衛可有瞧見朕的皇後。”


    “新皇後方才來過,不過她取了東西就已經走了。”雲泉依舊單手攔著門口,睜著眼說瞎話,“皇上夜深,請迴。”


    “太子睡覺素來不熄燈嗎。”南名軒冷哼,一個奴才也敢這樣對他說話,他負在身後的雙手微微一動,暗處隱位挪了挪地方,正對著雲泉。


    雲泉抬眼看了看草叢,嘴角不屑不撇,“太子喜歡,皇上您會打擾到太子休息,您請迴,皇後不在‘起雲殿’。”


    屋內,孟靈淵認真的聽著門外雲護衛氣死人的對話,忍著笑,笑歸笑手上的動作可沒落下,三兩下套上衣服,沿著門匍匐前進,她挪到雲謙佑榻邊,手彈了彈灰塵,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單手托著腮幫,斜著頭仰望雲謙佑,又看著門口撇了撇嘴,“現在怎麽辦?萬一雲泉攔不住他,他真的進來了怎麽辦?”


    雲謙佑眼睛向下一瞄,漫不經心扯了扯衣服,寬大華麗的衣服穿在孟靈淵身上,他覺得完全是在浪費衣服,這可是他精心挑選的雪緞,她竟然直接坐在了地上,看上去仿佛是戲園裏出來的戲子,嗯——像玩笑旦若是化上妝也許會更像一些,看著她明明很是擔心卻表麵上很是平靜,不忍出口調戲,“怎麽,妹妹是怕被南名軒捉奸,他會廢了你這好不容易得來的皇後?”


    話間盡是笑意滿滿,調笑之際,他寬大的衣袍悠悠一晃,本來安靜放在榻上的手穿過孟靈淵臂下,環上她略瘦弱的腰,手上輕輕一送,孟靈淵已經在神遊之中倒向床內側。


    下一瞬間,隻見單色衣袍空中一晃,不知何時那件本是披著的衣服已經穿上,露出一大片春光,下一秒雲謙佑竟也翻身上了床,孟老大大驚抬腳就去踹,抬手就推,他閑閑的扯了扯衣服,露出更多春色,長腿一轉恰好壓住她修長雙腿,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淺淺一笑,“以我哥哥對南名軒的了解,不進來看個究竟,他是不會罷休的,若是妹妹不想被他知道堂堂皇後不在自己的‘靈霄殿’裏呆著,卻跑來看哥哥沐浴,你說他會怎麽想?”


    輕弱道,讓人無限幻想,雲謙佑放開牽製孟靈淵的四肢,扯過最裏邊的被子,一把蓋住她的臉,芊芊巧手粗魯的將她頭往被裏一按,天翻地覆,天旋地轉,孟老大還沒迴過神來已經躲在被下,淡淡的草木清香傳來,透過她的鼻尖滑進鼻子裏麵,她雙手死死抵著,堅決不讓自己在靠近他半分,透過被子間的一條空隙看去,他側臉細膩如畫,鵝毛般長又多的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涼,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仿佛天地色彩都畫在他略帶柔氣的臉上,很難讓人想象到底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才能有他這般精致,有他這般美麗,柔氣裏不失男子的陽剛,孟老大正偷看得起勁,猝不及防美人突然低頭一笑,百媚傾城,六宮粉黛顏色盡失,孟靈淵低歎,美人如此多嬌,天下女子盡撞牆,六宮粉黛如何堪,這般男子叫是誰看了都不禁為他心動,這般男子也不枉她重生一次,那婉轉情長間,隻是一聲低歎。


    門外,南名軒冷笑看了看被牽製住的雲泉冷笑,“一個奴才也敢這樣對朕說話,哼。”


    門被撞開,聽得南名軒的聲音賠罪之意道,“容太子,朕半夜找不到朕的皇後,聽‘靈霄殿’奴才說皇後來了‘起雲殿’就沒有迴去,朕頗為擔心皇後,前來看看,若是打擾容太子,朕先在這裏賠罪了,還請太子見諒朕尋*妻心切。”


    南名軒大步流星步入,屋內算不上整潔,也算不上淩亂,隻有滿地的水從浴桶邊一直延續到床邊,唯見雲謙佑低靠在枕上,手輕輕地拍著懷裏的女子,一臉化不開的柔情,臉上專注之色並未被外來人打擾,隻是低了低頭看著懷中安詳睡著的女子並未醒,又為她撚了撚被子,這才像是注意到已經站在床邊一會的南名軒,想起身,被下孟靈淵死死的拽著他的衣服,方才被突如其來這一輕拍,力道不重也不輕,似帶有安撫之意,拍的孟老大腦袋暈乎乎的。


    犯暈也隻是一瞬間,她掐自己一把,感覺到雲謙佑挪了挪身似要起來,二話不說拉住衣服。


    雲謙佑朝南名軒歉意一笑,側身一檔,擋住南名軒探究目光,“皇上半夜不睡,來容墨這裏找皇後不覺得有些可笑嗎,義妹方才來過已近離去,若是皇上沒有其他的事情就先迴吧,她好不容易才睡著,要是再醒過來,容墨今晚都別想入睡。”


    聽著他的語氣,終究為南名軒這樣闖進來生了怒,南名軒看著他對著懷裏的女子關懷備至不覺消了疑慮,“不知道容太子金屋藏嬌,朕那就不打擾容太子。”


    聽著門關上,孟老大一把掀開被子透氣,雖是暖春可這屋裏本就燃了碳,再蓋上被子簡直會悶死一頭豬。


    孟老大覺得這個樣子很奇怪,想著起來,雲謙佑挪了挪正巧擋了她的去路,雙手抵在她的兩側,淺笑,看著目光有點閃爍的某人,低頭——


    孟老大雙手緊握,丫的,你敢在靠近,打得你鼻血標飛。


    雲謙佑看著身下像一隻蓄勢待發的小鹿一樣的孟靈淵,笑出了聲,長長秀發拂過她的薄唇,在她耳際底喃“孟姑娘都看了容墨的身體,不如容墨就不要雲太子,從了姑娘,姑娘可得以身相許,日後一心一意對待容墨,可不得在外麵沾花惹草。”


    此人講的魅惑,將的認真,聽著她是真是假,半真半假,溫和氣息噴在她耳邊,酥癢癢,像是有一隻貓在心中撓,溫睿宛若著魔,孟靈淵很不給力的臉上一熱,這話怎麽聽都怎麽覺得是容墨受了委屈,深閨怨婦,而她在外麵花街柳巷,沾花惹草,負心漢一隻,美人情長,以身相許,拋棄太子,從了孟義士,從此義士一心一意對待美人,美人潔白若雪,像是在牛奶中浸過的肌膚,散發清香。


    孟靈淵默然,突然在很不合適的場景,很不合適的咧嘴一笑,看老子的九陰白骨抓。


    床上一人躲,一人功,看得是門外雲護衛很是不解,床上倒影,屋裏聲音,值得雲護衛深思,難怪主子從來沒對那個女子上過眼,原來喜歡兇一點的,不過紅原草原部落的兮柯公主也很彪悍,為什麽主子就看不上眼,還將兮柯公主帶迴來……。


    雲護衛很不解,坐在門框上深思……


    房內,孟老大客氣的大字型躺在地上,表示她現在很累,不想動。雲謙佑笑得越發愉悅,整理好春光外泄的衣服,重新躺倒軟榻上,孟老大嗔視某人,訕訕從地上爬起來,給自己倒了杯茶降火。


    “天色不早了,本宮要迴‘靈霄殿’,太子好睡。”孟靈淵背對著他,甩了甩手。


    “女人,脾氣太差,沒人要。”


    孟老大正麵磨牙,後腦勺對迴答他:老子樂意,你丫的真麽見識,不知道現在社會都不崇尚結婚嗎,什麽叫自由你,自由都不懂,現在的人真是越來越沒見識。


    “靈淵。”雲謙佑突然放低聲音,喃喃道“南名軒為人陰狠狡詐,心思深沉,他能忍受這十幾年,一直由顧寧青掌管著朝政,暗下卻背著他組織自己的勢力,如今他利用秀女想將自己傷亡降到最低,消耗顧寧青的勢力,你如今步入後宮之爭,步入成為他的棋子,我不能時刻保護你,有些事你自己留心。”


    孟靈淵有些錯愕轉身,半響嬉笑“我從來都沒有指望你會保護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沒有揭穿我,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去完成,不過你是怎麽知道我進宮是有目的的?”


    “你盜了我的令牌,選秀進宮,跟著和以晴,趴在‘靖瑤殿’上偷聽,處處針對顧問薇,若說你進宮沒有目的,我怎麽也不會相信。”他一字一句說得極慢,處處分析,敏銳的洞察力令人驚心,不過幾次口角之爭,他便能從中看透利弊。


    他拍了拍手,門外百思不得其解的雲護衛推門進去,“我讓雲泉留下來,你若有事大可找他去辦。”


    “可是您?”雲護衛是很樂意留下來看看孟靈淵到底哪裏生的跟別人不一樣了,可是主子的安慰應該更重要,況且暗衛都還在各個國家執行命令留在身邊的也不過十幾人罷了,如今卻讓他們保護孟靈淵。


    雲謙佑輕輕迴首,雲泉很識相的閉嘴。


    孟老大挑眉,偷偷摸摸的迴‘靈霄殿’。


    雲謙佑微笑,目光流轉,深黑寶石般瞳孔像是牛奶中浸泡過的鑽石,隻是微微一轉,便光彩四射,他看著孟靈淵離去的背影,起身負手而笑,狂風間,寬大的衣玦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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