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五月末,這個月,對於長安來說也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一月,因為倭國的遣唐使終於算是來到了長安。


    其實如果可以給倭國一個選擇的機會,他們寧願不來。


    但因為很早之前就宣布會派遣唐使,所以這一次是不得不來,如果不來,那你就是在戲耍大唐,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但倭國現在的處境,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尷尬。


    不去不行,去的話,現在也不知道大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與百濟的那些苟且之事。


    目前,大唐還沒有把製裁倭國的聖旨宣布下去,李世民就等著倭國的遣唐使來了之後再宣布呢。


    所以,這一次倭國是硬著頭皮來的,他們隻能在心中祈禱,希望扶餘章沒有賣了自己。


    暮雪亭上,斜躺在羅漢床上的李軒,望著朱雀天街上浩浩蕩蕩的倭國遣唐使,心中是感慨萬千。


    “昭昭有唐,天俾萬國…”


    如果李軒來到唐朝有什麽是必須要做的,將倭國扼殺在搖籃之中,一定是其中之一。


    公元633年五月,貞觀七年,太宗李世民攜群臣於太極殿內召見了倭國遣唐使。


    並於當日宣讀了對倭國的製裁詔書。


    麵對唐朝的製裁,倭國遣唐使不敢有任何的違逆與反抗,隻能咬著牙接旨。


    “李軒皇兄!李軒皇兄!”


    就在李軒登高望遠,感慨萬千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打破了這在李軒看來極具b格的時刻。


    看著站在樓梯口,手持燒雞腿的李麗質,李軒頗感無奈道:“何事如此慌張?”


    聽到李軒的話,李麗質柳眉倒豎一臉奶兇道:“李軒皇兄,你居然敢兇我?”


    “我哪裏有兇你?”李軒一臉懵逼。


    “你就是在兇我!”李麗質本想做出一個雙手掐腰的動作,以彰顯自己的憤怒。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右手還拿著燒雞腿就隻能做單手掐腰了。


    這個動作在李軒看來,就有點像是沒有長成的小潑婦……


    李軒無奈,隻好認慫道:“好吧好吧,我兇你了……”


    “道歉!”


    “對不起,行了吧?”


    “哼!這還差不多”


    李麗質勉為其難的接受了李軒的道歉後,還不忘狠狠的啃了一口燒雞腿。


    見李麗質隻顧著吃雞,李軒隻好主動問道:“那個,你找我有什麽事?”


    李麗質一拍腦闊,恍然道:“對哦,我差點忘了,程處默和李德謇打起來”


    李軒疑道:“哦?他們倆為什麽打架?我記得他們的關係好像還挺不錯的”


    “不是他倆打起來了,是他倆和別人打起來了”


    本來李軒想埋怨李麗質說話大喘氣的,但又怕對方說自己兇她,隻能耐著性子問道:“長安城內,有膽子和他倆打架的人可不多,不過他倆打架,你來通知我幹什麽?”


    在李軒想來,程處默和李德謇最多也就是和其他的官二代們打起來了,對此,李軒毫無興趣。


    他感興趣的是,這種事情,怎麽會輪到李麗質來通知自己呢?


    “可是,他倆是在食為天和別人打起來的,現在店裏的掌櫃和鄭德春正在拉架呢”


    “什麽?在食為天?”


    李麗質說到這的時候,李軒已經大概的腦補出了大致的劇情。


    估摸著今天李麗質是趁著倭國遣唐使來了,李世民他們沒空搭理她,所以就偷溜出來到食為天打牙祭了。


    食為天的總店,平時來的人都是一些達官顯貴,像程處默,李德謇這些官二代們也是經常帶著朋友過來。


    難道是一群官二代在食為天打起來了?


    李軒不敢怠慢,提著長衫的下擺急衝衝的就向樓下奔去。


    這幫小子下手可沒個輕重,把店裏的東西砸壞了倒是小事,萬一弄傷了客人,對食為天的名聲可不好。


    急奔而行的李軒扭頭看了一眼和自己一樣在狂奔的李麗質,發現這丫頭居然還在啃著雞腿。


    “你是怎麽做到一邊跑,一邊吃的?”就算心中著急,李軒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嗯?跑又不需要用嘴跑”李麗質看白癡的一樣的白了李軒一眼,她非常不理解,聰明如妖的李軒皇兄,怎麽會問出這麽白癡的問題。


    不愧是大唐第一吃貨,恐怖如斯!


    因為食為天的總店和平康坊隻隔著一條街,二人很快就到了。


    當二人奮力的撥開門口圍觀的人群,李軒終於是看到了現場的情況。


    隻見整個一樓大廳已經被砸的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打翻的桌椅,還有被打碎了一地的碟碗瓢盆和菜湯羹飯。


    李軒那如鷹一般的眼睛瞬間就鎖定了場中的五人,分別是氣喘籲籲的鄭德春和長孫皇後派過來看店的中年掌櫃劉進。


    同樣氣喘籲籲,但已經被打的麵目全非的程處默和李德謇。


    在這裏要強調的是,麵目全非絕對不是一個單純的形容詞,而是事實,兩個人幾乎已經被打的連他媽都認不出來了。


    除了四人以外,還有一個一襲月白長袍,頭束天青儒冠,手持白紙折扇的青年。


    李軒目測,這名青年的身高怎麽也得有一米八以上,身材修長,麵如冠玉。


    別說是在古代,就是扔到21世紀也絕對是一個超級大帥哥,什麽斯密達歐巴,還是流量明星,都未必這貨的對手。


    很顯然,程處默和李德謇就是和此人發生了爭執,隻不過相對於二人的狼狽,這名青年渾身上下好像是一點事都沒有,甚至連頭發都沒有出現一絲一毫的淩亂,隻是身上的衣服被湯汁濺了些許。


    “殿下,你可算來了”


    見到李軒來了,劉進那近乎虛脫的身體,似乎瞬間被充了電似的,一溜煙的就跑到了李軒跟前。


    李軒皺眉問道:“怎麽迴事?”


    劉進喘了口氣之後,就連比帶劃的把事情的原委都說了出來。


    半個時辰前,李德謇和程處默一起過來吃飯,二人都不是那種特別講究的人,就隨便在一樓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如今軍改一事,雖然還沒有公布,但是在內部已經卻傳開了,程處默這些都是大唐最頂級的官二代,他們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兩個年輕人坐在一起,自然而然的就聊到了軍改,聊到了李軒要建設的軍事學院。


    現在李軒辭去了梟騎將軍一職,但梟騎軍的建製卻沒有取消,以後必然會再選一個人擔任該職。


    而這個人選,最基本的條件便是通過軍事學院的考核。


    二人聊的正興起,那個穿白衣的青年就出言嘲諷了幾句。


    大概意思就是,就你倆這熊樣的,還能當上梟騎將軍?做夢吧!


    兩個混世魔王一看白衣青年陌生,想來也不是個什麽大人物,估計就是從外地來的。


    再說了,本地人誰不認識他倆啊?


    少年人,火氣都大。


    在你瞅啥,瞅你咋地的一番對話中就動起了手。


    可誰知,這個白衣青年身手極為了得,程處默和李德謇壓根就不是白衣青年的對手。


    聽完事情的大概原委之後,李軒忍不住責備道:“那為何不報官?”


    不等劉進迴答,嘴歪眼斜,就跟得了中風似的程處默咧著嘴喊道:“報官那豈不是丟了我等的臉麵?這個場子,必須用拳頭找迴來!”


    中風二號李德謇也附和道:“就是!這種事如果報官,以後我們兄弟倆還怎麽混?”


    都這熊樣了,還他麽的裝x呢……


    李軒一陣無語。


    “要不是麗質來的及時,我怕是要給你倆收屍了!”


    李麗質終於算是啃完了雞腿,聽到李軒的話略微不滿道:“哼~要不是因為他們耽誤了後廚給我上菜,我才懶得管!”


    得,這丫頭壓根就沒有在乎二人的死活。


    “去報官……”


    李軒吩咐劉進去報官後,便踱步來到大廳中央,看著白衣青年問道:“知不知道這是哪?”


    白衣青年一抖折扇,輕搖道:“長安”


    李軒指了指程處默和李德謇說道:“知不知道,他倆是誰?”


    “廢物”


    聽到白衣青年的迴答,中風兄弟掙紮著再次站了起來,一副我能行,我還能戰的模樣,但腳步卻是一動不動。


    李軒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白衣青年極為敷衍的打量了李軒一眼後,滿不在乎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你應該就是長平王李軒吧?”


    “食為天是本王的酒樓,你敢在這動手,可想過後果?”


    “切~好大的威風,難道,隻允許他們打我,就不允許我還手了?要怪,隻能怪他倆技不如人,至於食為天的所有損失,我自然會照價賠償”


    李軒頷首道:“很好,既然你認賠,本王也無話可說,那就賠個五萬貫吧”


    聽到李軒報出的數字,白衣青年的臉色猛地一變看著李軒道:“五萬貫?你怎麽不去搶?莫不成你的酒樓是金子蓋的?”


    “你以為我在幹什麽?我就是在搶!出去打聽打聽,有誰敢在本王的地盤上撒野?敢在本王麵前撒野的人,現在都在閻王殿裏排隊呢!”


    此時的李軒雖然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嘴臉,但在圍觀者們看來,卻是非常的合理。


    李軒說的沒錯啊,上一個還敢和李軒撒野的,的確是在閻王殿裏排隊呢,算算日子,也該投胎了。


    白衣青年明顯是被李軒的言語給懟住了,以往引以為傲的口才,在這一刻完全沒有了用武之地。


    他沒有想到,李軒會如此的不要臉,如此的不講理。


    見對方語塞,李軒繼續說道:“看你應該不是長安本地人,你可能不是很清楚本王的為人,我這也算是替你的長輩好好教育教育你,讓你明白為人處世的道理,今天必須留下五萬貫,如若不然……”


    李軒頓了頓,然後冷哼一聲道:“不然,把你的髕骨挖掉,讓你跪著爬出長安城!”


    白衣青年明顯是被李軒的無賴行為給嚇住了,整張臉都綠了。


    在他得到的情報裏,李軒醫術高明,心胸豁達,且心懷天下,有著兼濟天下的菩薩心腸。


    為人不拘小節,願意為民請命,為人嫉惡如仇。


    但是現在這是什麽情況?


    這就是兼濟天下?這就是菩薩心腸?


    上來就訛五萬貫,還要挖髕骨,這哪裏是菩薩?


    明明就是潑皮無賴!


    “都說長平王明理曉法,今日看來,不過都是虛言”


    一對一打,白衣青年有十足的信心擊敗李軒,但是他非常清楚,李軒的身邊必然有不少李世民派來暗中保護的諜子。


    這群諜子,很可能就隱藏在圍觀的人群之中,白衣青年的拳腳功夫再了得,也不可能打傷李軒後逃出長安的。


    見對方被自己的氣勢嚇住,李軒繼續說道:“你在我的酒樓鬧事,本就是你理虧,你現在拒不理賠,難道還想安然無恙的走出去?本王連潭州都敢搶,還在乎你?你他嗎的算哪根蔥啊?”


    見李軒執意不打算發過自己,白衣青年不禁握緊了拳頭。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陣混亂,隨著人群左右分開,一群身材健碩的青年,唿唿啦啦的就湧了進來,粗略估計少說也有四五十人。


    帶頭的正是顏文初、耿海雲和想項克雄三人。


    不是梟騎軍還會是誰?


    原來,劉進壓根就沒有去報官,而是去找了梟騎軍。


    “哪個王八蛋不開眼的敢在食為天鬧事?不想混了?”


    顏文初掐著腰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現在的梟騎軍,在大唐軍界,完全就是橫著走的存在。


    梟騎軍部眾衝進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把白衣青年圍住了,不僅如此,每個人都手持一把手弩,上了弦的弩箭齊刷刷的都對準了白衣青年。


    見自己的人來了,李軒的腰杆子更直了。


    而耿海雲也從一旁找來了一把幹淨的椅子屁顛屁顛的來到了李軒身邊,而項克雄則是去給李麗質找椅子了。


    雖然李軒現在已經不是梟騎將軍了,但對於梟騎軍來說,李軒是不是這個梟騎將軍已經不重要了。


    隻要軍改一開始,那李軒就是軍界的院長!


    李軒挽了挽袖子坐在椅子上看著白衣青年問道:“還跟不跟我講道理了?”


    白衣青年剛要反駁,看了看周圍幾十把手弩隻好說道:“不講了……”


    “什麽表情?搞的好像是我逼迫了你似的,笑著說”


    聽到李軒的話,白衣青年氣的肺都要炸了,唿哧唿哧的瞪著李軒,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一旁的顏文初見狀,直接一擼袖子一臉戾氣道:“我尼瑪~殿下讓你笑,你敢不笑?”


    “我笑,我笑……”


    見顏文初似乎要動真格的,白衣青年連連擺手,然後露出了一個他這輩子最為苦澀和勉強的笑容。


    與此同時,剛剛還宛若被掏空了身子的中風兄弟,也來了勁兒了。


    隻見程處默一溜煙的來到白衣青年跟前趾高氣揚的叫囂道:“你倒是狂啊?怎麽不狂了?傻了吧?敢在長安撒野?


    你很能打嗎?你能打有個屁用?出來混,最重要的是要講勢力,講背景,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


    而李德謇則是來到了李軒跟前說道:“殿下,此事,能不能別告訴我爹?”


    李軒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這件事,我必須告訴宿國公和衛國公,沒得商量”


    聽到李軒的話,一直在裝x的程處默也沒有心情繼續裝x了。


    也跑到李軒跟前哀求道:“殿下,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我爹,不然,我的半條命就沒啦!”


    李軒一臉鄙視道:“瞅瞅你倆這熊樣,也不怪人家說你倆是廢物,真給我們長安人丟臉,就算我不說,你倆現在這模樣,能瞞得住?你當兩位國公眼瞎嗎?”


    二人對視一眼,心中一陣悲涼。


    完了。


    二打一沒打過,最後還需要李軒來幫忙找迴場子,這件事被李靖和程知節知道,皮鞭子都得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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